《皇后纪》已完结出版 作者:花半里

    第67节:第六十七章: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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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时,刘氏宗室刘茂于京县和密县聚兵,自称“厌新将军”,攻下颖川、汝南,部众达十余万人。看小说就上修*真*谷*小*说*网刘秀派骠骑大将军景丹、建威大将军耿弇、强弩将军陈俊攻打刘茂。

    不久后,刘茂来降,被刘秀封为中山王。

    七月二十九日,刘秀抵达怀县,在怀中祭祀供奉高祖、太宗、世宗。又命吴汉领建议大将军朱祜、廷尉岑彭、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坛等十一位将军围攻雒阳。

    九月,赤眉军进入长安,刘玄一个人骑马自厨城门逃出长安,却被右辅都尉严本挟持至高陵。

    九月初六,刘秀下诏封刘玄为淮阳王。诏曰:吏民敢有贼害者,罪同大逆;其送诣吏者封列侯。

    丽华掩牍叹息,表情悲喜不明。

    对于刘玄这个杀兄仇人,刘秀可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了。

    傅弥在她身边,看她的表情便轻轻地问:“夫人……可是感叹那刘玄?”

    丽华微微一笑,转头看她:“在长安时,我与刘玄的那一番争执,你听到了多少?”

    傅弥摇头:“我到时,正好看到他拿钗刺夫人,几乎吓得手脚发软。”

    丽华微叹:“要说心中不感慨那是假的,我只是可怜他。”

    但傅弥却道:“夫人心怀悲悯,心中可怜他,也不过是因为他为人所利用,做了一个傀儡皇帝;但身为百姓,我却是觉得他是罪之所得!既为帝,而不为天下计,纵死不亏!”

    丽华拍拍她的手,点头:“刘秀曾说过一句话,他说‘天下人人皆起兵,但这江山这皇位却只有一个,不是谁想当就都能当皇帝的’楚霸王项羽如此英雄尚且自刎于乌江,何况庸庸如刘玄者?”

    “陛下一口气派出这么多将军共同围攻雒阳,看来雒阳就要拿下了。”

    “看他如此布军,倒是有几分志在必得的意思,只怕雒阳不日就能拿下了。”说着,她忽然想起更始元年时,刘秀在宛城对雒阳是否能够做为都城的一番说辞,心下暗自猜测,他对雒阳如此志在必得的打法,莫非是想定都雒阳?

    她是看不出来雒阳是否真为四方之地,只是知道三国之时便有逐鹿中原这么一说,都说得中原者得天下。雒阳既能在历史上受到如此高的赞誉,便说明定然是有它的理由在里面的,哪怕真如‘河出图,洛出书’的神秘,但做为都城而言,它也是最合适不过的。

    吴汉等人围攻雒阳达数月之久,因朱鲔坚守而一直未能攻下。刘秀因为廷尉岑彭曾经做过朱鲔的校尉,便派岑彭前去雒阳说服朱鲔,于城下向朱鲔陈述利害得失。但朱鲔却因当初刘縯之死,而不敢降。岑彭将朱鲔之顾忌,转告刘秀,便得刘秀一句话:“举大事者不忌小怨。朱鲔若肯降,则官爵可保,又怎会治罪于他?以此黄河水为证,吾决不食言!”

    九月二十六日,朱鲔自缚而降,与岑彭一起到河阳面见刘秀。封扶沟侯,为平狄将军。

    同样是杀兄之仇,他他封了刘玄为淮阳王,饶他不死;封了朱鲔为扶沟侯,铙他不死;死的人唯有一个——最初和他们一起起兵,最后却对他们反戈相向的李轶。

    唯一的解释便是:刘秀绝容不下背叛者!

    雒阳拿下了。他会不会来?

    他跟朱鲔说,以此黄河水为证,决不食言。可是,他对她的诺言,又兑现过多少?他可还记得,他对她许下过多少诺言?如今有妻有儿的他,心里究竟还记挂着她多少?

    虞氏上个月诞下一子,取名为躬,如今快要坐完了月子,夫人和识已经在准备着离开的事宜了。

    邓奉不自然地要留他们多住,可是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是尴尬了,她想,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给他们再添麻烦的好。更何况,邓穗的悲伤与怨恨她看在眼里,也实在待不下去了。

    哪怕是回新野看旁人嘲笑的脸,都比再留在这里强。

    她找了傅弥来,告诉她:“如今雒阳已经被拿下了,你就去雒阳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刘玄势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伤害到我了。”

    没想到傅弥却摇头,浅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现在是奉陛下之命,来陪伴夫人左右的。”

    丽华一惊:“你说什么?”

    傅弥略带歉意地低头:“自来了淯阳,我便一直与陛下有联系。”

    “你在邓府里很少出去,又镇日陪在我身边,你是怎么联系他的?”

    傅弥笑,指了指外面:“自古便有鸿雁传书啊夫人!不然,你以为那些有关陛下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呢?陛下心中记挂着你,便只给了我一道旨意,就是要我好好陪着你。”

    丽华沉默着,突然失笑:“原来他在我身边,竟还安了个细作,”须臾,又问她,“我的事情,你全部都与他说了?”

    傅弥摇头:“我只说了夫人的近况和夫人的心思、夫人的意思,其余的一句不曾多言。”

    丽华点头:“你还是回去吧,我打算回新野了,总不能带着你回新野吧?你到底是傅将军的妹妹,又不是我的奴婢。”

    没想到傅弥却道:“我接受的是陛下的诏命前来侍奉夫人,就是夫人的奴婢了,夫人到哪里,我自然也要到哪里。除非……”她抿笑,“除非夫人让陛下诏我回去。”

    丽华扭过头,不再说话。

    是啊,她又傻了。他现在是皇帝了,而她还是他的女人,只要他不同意,她就是躲回到新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丽华的身上烙上了刘秀的印记,就永远都摆脱不掉了。

    冬季,十月十八日,刘秀入雒阳,幸南,遂定都。

    “你要是真不后悔,明日便跟我回去,咱们赶在过年之前到家。”

    丽华点头:“早该回去了,总是住在别人家中,老也不自在。”

    夫人又问了一句:“你真不后悔?”

    丽华伏到她怀里,叹了一声:“娘啊……您还真想您女儿回去跟人家争丈夫啊?”

    夫人哼了一声:“那丈夫本来就是你的!”

    “是不是我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兴儿也说过了,我若嫁不出去,他便养我一辈子。谁叫他倒霉摊上了我这么个姐姐呢!”

    一旁的兴重重哼了一声,声音冷漠:“姐姐说得好听,早不走晚不走,赶在这个时候走,只怕心里还是存着别的想法的吧?”

    丽华僵了一下,沉下脸:“兴,有话你就直说!”

    兴冷冷的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道:“姐姐嘴上说对刘秀死了心,只怕心里还是盼着他来接吧?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底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吧?到时候三两句话给他一哄,不管是妻是妾,姐姐便又昏了头的任他摆布了。”收拾了竹简,拂袖离去前,丢下八个字:“口是心非,痴蠢至极!”

    她瞬间脸色惨白,扭头看夫人,却见她一脸了然的神色。

    口是心非,痴蠢至极。

    简单八个字,犹如一道重雷,狠狠击在了她心口!

    原来她的心里一直是这样的么?嘴上说得有多好听,但其实心里还是一直在盼着他回来,仍然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表现得……真的有这么明显么?

    她问习研:“习研,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习研反问:“难道姑娘的心思,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她低眉黯然,原来一地都表现得这么明显。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楚看得明白,只有她还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告诉别人,她死心了,她绝望了,她不与旁的女子争抢丈夫……但其实……

    没人信她。

    所有人都知道她那些话说得有多假。

    她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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