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第三章：惊乱
《皇后纪》已完结出版 作者:花半里
第4节:第三章：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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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不到一天，沈昼已经将氏弄清了大概。o(∩_∩)o~~．xiuzhengi．
知道此处为南阳郡新野县，氏是新野豪族，良田七百余顷，门客数千人。七百余倾的田地，她按现代的计算方式仔细换算了一下，少数有近万亩了。良田万亩，门客千人。这让大她吃了一惊，如此家势，跟王侯将相只怕也差不太多吧？
父早亡，家如今是长子识当家，但丽华同识却并非是一母所出。夫人是填房，算是识的继母，嫁给父后生下了丽华、兴、就和四个孩子，但父却在丽华七岁之时过逝。之后识便担起了这个豪门一家之主的担子，但对继母弟妹倒也不曾亏待。
对家了解得越多，她就越是心惊，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忘记了，但究竟是什么，她却又不知道了。
正自懊恼间，习研突然从外面小跑进来：“姑娘，大公子回来了。”
沈昼眉稍微挑，识？
一整天，沈昼对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家大公子已经十分好奇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何等样的人物。
正要起身，却突然看到门口处人影一晃，身着深色直裾深衣的男子静静地走进室内，稍显冷淡的五官，眉目岿然，沉笃的双眸直视她，幽晦而沉寂。
沈昼在现代跑新闻，自来识人无数，单就看大公子通身气派便知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听儿说你摔坏了头，不认得我们了？”
没想到他开门见山便是这样的句，沈昼忍不住笑。
“那是我逗就儿和儿玩，大哥做不得真。”
识不置可否，跪坐在她对面，深黑的双眸注视着他，平静地问：“见到刘秀了？”
沈昼抬眉看他，识的双眼黑沉沉似古井无波，却似乎能够看透人心。虽不知他这话是从何说起，但心中明白，实话实说对她有益无害，她自知从来不是耍心计斗心眼的高手，所以不该隐瞒的绝对不兜着，而且识到底是“她”大哥，听说还算疼爱她，所以同他亲近是必要的。
“诺。”
识眉目不动，冷淡地道：“死心了？”
沈昼眉峰微动了一下，不知他这话是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答话，只得选择沉默。
识见她不言语，又淡淡地道：“太守托了新野令向我提亲，想将你许给太守公子。”稍顿，“我推了。”
沈昼暗自松了一口气，扬起笑：“多谢大哥。”
“近日来提媒的人家也多了起来，母亲是看中了邓氏的邓禹和邓奉，想在这二人中间选一个适合的，你心里要有准备。”
沈昼墨黑的眼珠动了动，微带了些嘲讽地笑。怎么，她刚一来这里就要被包办婚姻么？
“还是你心中还想着刘秀？”
沈昼眉稍一动，立刻反应过来，从善如流地做羞涩小女儿状低下头。
现成的理由不捡白不捡。
识双目微沉，表情不动地看着她。
沈昼只觉得一片冰雪琉璃的光芒闪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识，当真难缠。
这一天，沈昼难免过得浑浑噩噩，睡觉到一半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听说过“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丽华”这句话么？
想了想，是听说过没有错，那是读高中的时候历史课上同桌讲给她听的。说这是一个男人写给一个女人的情话，打动了无数后人，之后还与她感慨万千。沈昼记得自己当时说：“若我是丽华，若我得一个男人如此倾心相待，简直就是死而无憾了！”
可是怎么就想起这句话了呢？
她心中一动，突然猛地睁开眼睛。
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丽华。
娶妻当得丽华？
丽华——
猛然坐起来。
家？丽华？丽华！
娶妻当得丽华！
掀开被子跳下床，因为室内没有点灯，她一头栽倒在了绣屏上，连人带绣屏一齐摔倒在了地上，她努力地爬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样点灯。习惯了现代的全自动化的电灯，来到这里，竟不知该怎样给自己照明。
爬起来，又颓然坐到冰凉的地上，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不停地嗡嗡叫，反反复复不停地响着七个字：娶妻当得丽华，娶妻当得丽华，娶妻当得丽华……
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此丽华，究竟是不是彼丽华？还是只是重名？
她呆呆地在地上坐着，十月的天，夜里寒气是非常重的，她坐着坐着就觉得冷得温浑身直打哆嗦，受不住了，就慢慢爬到□□用被子裹住全身，可脑子还是浑浑噩噩地想着，她这个丽华，究竟是不是那个丽华？
一夜坐到天亮，她仍旧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习研推门进来，先是看到混乱倒在地上的绣屏，惊呼了一声，然后看到沈昼裹着被子脸色青白交加地坐在□□，又惊呼了一声扑过来：“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昼被习研唤得清醒过来，一把掐住她的手，咬牙逼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习研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懂，也像是被她吓坏了。
沈昼又逼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朝代？”
“新……新朝……下天凤六年……”
新朝，下天凤六年？这是哪个朝代？她是学文科的，对历史当然或多或少会知道许多，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全知全解，新朝这个朝代她真的没有听说过。
“皇帝是谁？”
习研被她吓坏了，苍白着脸哆嗦着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皇帝是谁？”
“皇帝……是王莽啊。姑娘您知道的呀，这些还是您讲给奴婢听的……”话没有说完，沈昼就已经骤然松开了手。
她就是历史知识再贫瘠，也知道历史上有个事件叫做“王莽篡权”，更是知道王莽的大名。西汉政权被最后一位太皇太后王政君的侄子王莽篡夺，建立了新王朝，实行了改制。之后……
之后……她脸色白了起来。因为对那一句情话的好奇，她曾特地去查过资料的，对那一段很少被后人提及的历史略地有过了解，虽现在已忘得七七八八，但略的，还是记住了那么一两件事的。
只是……只是……当初少女怀春时说我若是丽华如何如何，那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摊到她身上，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颓然坐在□□，脸色越来越难看，把习研吓得不轻，“姑娘？”见她还不动，吓得一把扑上去抱住她，大叫：“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
被习研晃和头晕，她努力定下心神，让自己镇定下来，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我没有事，你别乱叫了。”但到底是没能忍住发颤的尾音。
习研慢慢放开了她，小心地在她身边站定，仔细瞅着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沈昼才让自己恢复到了沉静的姿态里去，半晌后才又说了一句：“出去别乱说。”
习研怔了怔才明白她说的是她刚刚失态的事情，迟疑了一下，应道：“诺。”
沉默地帮她穿衣，安静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压抑。
“昨晚……大公子问了奴婢一些话……”
沈昼侧过头：“问了你什么话？”
“……问姑娘在邓府时都发生了哪些事？”
发生了哪些事？识在怀疑什么？看来这人真的不简单，不过短短一席谈话，就已经看出他妹妹的变化了，日后跟这样的人相处，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的难题要面对。
尽快让自己随遇而安虽重要，但在这儿找一个能帮她的人更重要。
“除了掉井里了，还能有什么？你怎么答的？”
习研道：“奴婢将姑娘在邓府三日的一言一行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大公子，”稍顿，又小心亦亦地问，“姑娘莫非不记得那三日发生了什么？”
沈昼眉稍动了动。
“习研，你在试探我。”
习研忙转到她面前跪下：“奴婢不敢。只是姑娘请容奴婢说句不分尊卑的话，奴婢自打七岁时便跟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至今八年，可谓了解姑娘最深的就是奴婢了。可是自打昨日清早姑娘起床后，奴婢便查觉姑娘有些不一样了，奴婢只是担心姑娘，并无别的意思……”
“你担心什么？”沈昼问。
“奴婢也不知担心什么，只是觉得姑娘不像姑娘了。”
看起来十四五岁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心思居然还如此细腻。
“那你看着我像谁？”
习研诚实地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外表上看着姑娘仍旧是姑娘，但奴婢却觉得姑娘已经不是姑娘了。”
这些说得有些拗口，沈昼憋了一夜的霾也被这句话冲得消散了些，忍不住想笑。说起来也是，习研打小跟着丽华，这么多年下来两个人朝夕相处，可谓最了解丽华的就是习研了，丽华身上任何一丁点的改变自然也都瞒不过习研。
“你起来吧，我没有事。只是这两夜睡觉容易魇着，醒来后便觉得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日后多提点着我一些就是了。”
习研又开始大惊失色：“姑娘这还了得！”
沈昼抓住她，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这没什么，你不要告诉母亲和大哥，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明白么？”
“可……可……这样大的事情，怎可以不告诉主母和大公子！”
“我说了，这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不告诉我母亲和大哥是不想他们为我担心，你不准出去乱说。否则……”
沈昼学过历史的人，对于古代的奴隶制度自然是有些大概的了解的。这个时候的奴婢是不被当做人来看待的，可以随意打骂或买卖，所以她必须要想法子吓一吓习研。若是她把事情捅到了识或夫人面前，就识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她编得这样漏洞百出的鬼话，放到他面前跟本不够看，骗骗习研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还可以，骗识……她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呢！
“那……那倘若大公子问起来呢？”
“我是他亲妹妹，大哥他问什么呢？”她反问。
习研语塞。
她叫习研起来，细细地询问丽华与刘秀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习研忍不住又看了看她，却是疑惑，这样的事情你又怎能忘记呢？但也不敢多嘴，只得想了想，道：“姑娘与刘先生之间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姑娘心属刘先生，但……”
这些不用说沈昼也猜得到，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
“这事表哥和表嫂知道么？”她有心猜测这是不是邓晨和刘元的有意为之。刘秀是刘元的亲弟弟，对他的婚事自然上心，就算邓晨不知情，也不排除刘元为了弟弟有心撮合他们的可能。
“表公子和表夫人都不知情。”
“那都有谁知道？我娘知道吗？”
“主母也不知道，只有大公子和奴婢知道此事。”
“那《尚书》又是怎么回事？”
习研转身拿起一旁案上的一捧书简，道：“姑娘显是真忘记了，这是奴婢去问刘先生借的，刘先生在长安游学时学的便是《尚书》，姑娘看了一卷，离开邓府的时候忘记归还刘先生了。”
都说每一个崔莺莺的身边都有一个抱着鸳鸯枕的红娘，看来这话说得真是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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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早亡，家如今是长子识当家，但丽华同识却并非是一母所出。夫人是填房，算是识的继母，嫁给父后生下了丽华、兴、就和四个孩子，但父却在丽华七岁之时过逝。之后识便担起了这个豪门一家之主的担子，但对继母弟妹倒也不曾亏待。
对家了解得越多，她就越是心惊，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忘记了，但究竟是什么，她却又不知道了。
正自懊恼间，习研突然从外面小跑进来：“姑娘，大公子回来了。”
沈昼眉稍微挑，识？
一整天，沈昼对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家大公子已经十分好奇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何等样的人物。
正要起身，却突然看到门口处人影一晃，身着深色直裾深衣的男子静静地走进室内，稍显冷淡的五官，眉目岿然，沉笃的双眸直视她，幽晦而沉寂。
沈昼在现代跑新闻，自来识人无数，单就看大公子通身气派便知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听儿说你摔坏了头，不认得我们了？”
没想到他开门见山便是这样的句，沈昼忍不住笑。
“那是我逗就儿和儿玩，大哥做不得真。”
识不置可否，跪坐在她对面，深黑的双眸注视着他，平静地问：“见到刘秀了？”
沈昼抬眉看他，识的双眼黑沉沉似古井无波，却似乎能够看透人心。虽不知他这话是从何说起，但心中明白，实话实说对她有益无害，她自知从来不是耍心计斗心眼的高手，所以不该隐瞒的绝对不兜着，而且识到底是“她”大哥，听说还算疼爱她，所以同他亲近是必要的。
“诺。”
识眉目不动，冷淡地道：“死心了？”
沈昼眉峰微动了一下，不知他这话是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答话，只得选择沉默。
识见她不言语，又淡淡地道：“太守托了新野令向我提亲，想将你许给太守公子。”稍顿，“我推了。”
沈昼暗自松了一口气，扬起笑：“多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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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眉稍一动，立刻反应过来，从善如流地做羞涩小女儿状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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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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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来，又颓然坐到冰凉的地上，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不停地嗡嗡叫，反反复复不停地响着七个字：娶妻当得丽华，娶妻当得丽华，娶妻当得丽华……
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此丽华，究竟是不是彼丽华？还是只是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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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坐到天亮，她仍旧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习研推门进来，先是看到混乱倒在地上的绣屏，惊呼了一声，然后看到沈昼裹着被子脸色青白交加地坐在□□，又惊呼了一声扑过来：“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昼被习研唤得清醒过来，一把掐住她的手，咬牙逼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习研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懂，也像是被她吓坏了。
沈昼又逼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朝代？”
“新……新朝……下天凤六年……”
新朝，下天凤六年？这是哪个朝代？她是学文科的，对历史当然或多或少会知道许多，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全知全解，新朝这个朝代她真的没有听说过。
“皇帝是谁？”
习研被她吓坏了，苍白着脸哆嗦着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皇帝是谁？”
“皇帝……是王莽啊。姑娘您知道的呀，这些还是您讲给奴婢听的……”话没有说完，沈昼就已经骤然松开了手。
她就是历史知识再贫瘠，也知道历史上有个事件叫做“王莽篡权”，更是知道王莽的大名。西汉政权被最后一位太皇太后王政君的侄子王莽篡夺，建立了新王朝，实行了改制。之后……
之后……她脸色白了起来。因为对那一句情话的好奇，她曾特地去查过资料的，对那一段很少被后人提及的历史略地有过了解，虽现在已忘得七七八八，但略的，还是记住了那么一两件事的。
只是……只是……当初少女怀春时说我若是丽华如何如何，那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摊到她身上，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颓然坐在□□，脸色越来越难看，把习研吓得不轻，“姑娘？”见她还不动，吓得一把扑上去抱住她，大叫：“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
被习研晃和头晕，她努力定下心神，让自己镇定下来，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我没有事，你别乱叫了。”但到底是没能忍住发颤的尾音。
习研慢慢放开了她，小心地在她身边站定，仔细瞅着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沈昼才让自己恢复到了沉静的姿态里去，半晌后才又说了一句：“出去别乱说。”
习研怔了怔才明白她说的是她刚刚失态的事情，迟疑了一下，应道：“诺。”
沉默地帮她穿衣，安静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压抑。
“昨晚……大公子问了奴婢一些话……”
沈昼侧过头：“问了你什么话？”
“……问姑娘在邓府时都发生了哪些事？”
发生了哪些事？识在怀疑什么？看来这人真的不简单，不过短短一席谈话，就已经看出他妹妹的变化了，日后跟这样的人相处，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的难题要面对。
尽快让自己随遇而安虽重要，但在这儿找一个能帮她的人更重要。
“除了掉井里了，还能有什么？你怎么答的？”
习研道：“奴婢将姑娘在邓府三日的一言一行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大公子，”稍顿，又小心亦亦地问，“姑娘莫非不记得那三日发生了什么？”
沈昼眉稍动了动。
“习研，你在试探我。”
习研忙转到她面前跪下：“奴婢不敢。只是姑娘请容奴婢说句不分尊卑的话，奴婢自打七岁时便跟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至今八年，可谓了解姑娘最深的就是奴婢了。可是自打昨日清早姑娘起床后，奴婢便查觉姑娘有些不一样了，奴婢只是担心姑娘，并无别的意思……”
“你担心什么？”沈昼问。
“奴婢也不知担心什么，只是觉得姑娘不像姑娘了。”
看起来十四五岁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心思居然还如此细腻。
“那你看着我像谁？”
习研诚实地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外表上看着姑娘仍旧是姑娘，但奴婢却觉得姑娘已经不是姑娘了。”
这些说得有些拗口，沈昼憋了一夜的霾也被这句话冲得消散了些，忍不住想笑。说起来也是，习研打小跟着丽华，这么多年下来两个人朝夕相处，可谓最了解丽华的就是习研了，丽华身上任何一丁点的改变自然也都瞒不过习研。
“你起来吧，我没有事。只是这两夜睡觉容易魇着，醒来后便觉得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日后多提点着我一些就是了。”
习研又开始大惊失色：“姑娘这还了得！”
沈昼抓住她，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这没什么，你不要告诉母亲和大哥，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明白么？”
“可……可……这样大的事情，怎可以不告诉主母和大公子！”
“我说了，这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不告诉我母亲和大哥是不想他们为我担心，你不准出去乱说。否则……”
沈昼学过历史的人，对于古代的奴隶制度自然是有些大概的了解的。这个时候的奴婢是不被当做人来看待的，可以随意打骂或买卖，所以她必须要想法子吓一吓习研。若是她把事情捅到了识或夫人面前，就识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她编得这样漏洞百出的鬼话，放到他面前跟本不够看，骗骗习研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还可以，骗识……她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呢！
“那……那倘若大公子问起来呢？”
“我是他亲妹妹，大哥他问什么呢？”她反问。
习研语塞。
她叫习研起来，细细地询问丽华与刘秀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习研忍不住又看了看她，却是疑惑，这样的事情你又怎能忘记呢？但也不敢多嘴，只得想了想，道：“姑娘与刘先生之间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姑娘心属刘先生，但……”
这些不用说沈昼也猜得到，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
“这事表哥和表嫂知道么？”她有心猜测这是不是邓晨和刘元的有意为之。刘秀是刘元的亲弟弟，对他的婚事自然上心，就算邓晨不知情，也不排除刘元为了弟弟有心撮合他们的可能。
“表公子和表夫人都不知情。”
“那都有谁知道？我娘知道吗？”
“主母也不知道，只有大公子和奴婢知道此事。”
“那《尚书》又是怎么回事？”
习研转身拿起一旁案上的一捧书简，道：“姑娘显是真忘记了，这是奴婢去问刘先生借的，刘先生在长安游学时学的便是《尚书》，姑娘看了一卷，离开邓府的时候忘记归还刘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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