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接过打开,先闻见一阵幽香,取出细看时,是一枚绣着并蒂莲花的荷包,繁复精巧,煞是好看。她还昏昏沉沉地,荷包拿在手里摩挲,爱不释手。

    秋红看流景醉眼迷离,那痴态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不由提醒,“公子,你竟没有什么东西托婢子捎回去的么?”

    流景才想起秋红还在此地,自己也该给宁慧一份回礼,但她向来身无长物,此刻又在雷乾府上,哪里能找到趁手的东西相赠,她脚步踉跄地翻腾了一阵,也没找到一件合适的。

    字画诗词?她也不擅长这些!急出一脑门子的汗。

    秋红也明白这东西是没有了,不由问道,“公子可有什么话,托婢子捎给公主?”

    流景扶着桌子站着,愣了一阵问道,“公主住在哪里?”

    “公主暂住在……”秋红说了一半赶紧打住了话头,“姐……你不是想闯皇宫内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流景嗯了一声,“那倒也是!”

    秋红见流景醉的迷迷糊糊,也不再讨什么信物情话了,忙扶她到榻上,才回去复命。

    隔了几日陈氏得空,正带了人围着流景量身,要定新衣,门子来报,宫里来了人,陈氏慌忙迎出去,却还是秋红。

    秋红已来过一次,陈氏招待了点心茶水,便知趣地带着人避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秋红怕人未去远,刻意压低了声音,“公主说圣上建了倾戈卫,里面高手无数,每夜都有在皇宫值守之人,姐姐千万不能闯皇宫。”

    流景也有些讪讪,“我知道的,那几日日日吃酒,我是醉了。公主还好么?”

    秋红笑道,“好得很,公主要我告诉姐姐,十五日她会去城郊燃灯寺上香。”

    流景闻言了然于心,点了点头。

    她此时倒备好了信物,是半截松木做成的木雕,雕的是宁慧托腮沉思的样子,头大身材小,憨态可掬,煞是好看。

    秋红怀揣信物,辞别陈氏,回去复命。

    陈氏带人送到门口时不由感叹这公主待流景当真是好。义子福分不浅,不知自己亲生的儿子可有这等福气!

    如今雷府地位显赫,她自有大把人选给雷越备着,只是成亲之前可不能再让儿子去戍边了,否则一年半载地回不来,又是耽搁。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存稿,修文时是三号,堵在路上,大家苦中作乐,跟着广播唱了一路,是一边唱着“苦海,不辩爱恨……”一边修文。人多出行的好处是,一起犯二快乐多~大家国庆快乐~啊啊啊~现在是“我爱的人他不是我的爱人~”

    ☆、之子于归

    婚期渐近,流景与宁慧二人才断了暗中来往。

    这一日是十月头上,德武侯府忙得鸡飞狗跳,尽在安排后日婚宴之事,忽闻门子来报,门外有人要见二公子。

    雷府只有两个公子,一个是雷乾亲生的雷越,还有一个宁荼硬塞的流景。

    自从当了雷乾“义子”,又蒙宁荼赐婚,流景也在皇都也有了名气,初时有意结交而登门拜访者不再少数。

    但流景实在不善应付官场中人,她虽在雷乾教诲下已改了几分,对着旁人时脸色不再那样清冷,但终究本性难移,她不是多话搭讪的人,来人问一句她答一句,着实没有意思,这人也就渐渐少了些。

    这些日子雷府忙得脚打后脑勺,官场中人哪个能没有眼色,这时来寻雷府的二公子?

    那这来的必然是故人。

    流景因此亲自迎出门去,远远便见德武侯府门外站着的,却是卷耳。

    久未见卷耳,流景见她又蹿高了些,云鬓低垂,一身水绿的衣衫外面罩了件夹衫,盈盈站着。

    流景走得近了些,见只有她一人,不由问道,“先生呢?”

    “爹爹在客栈。”

    卷耳顿了一下,才把低垂着的头颅抬起来,对着流景微微笑了一下,“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流景想起当日在大殿上,薄言曾言想要云游江湖。

    卷耳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却始终也没让眼泪落下来,“爹爹和我本打算早走,奈何圣上挽留,才耽搁至今。”

    其实也不是非现在走不可的,此时已是十月,天气转寒,草木微黄,不宜出行。爹爹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曾问她,是否要等流景婚宴过后再走。

    但终究别离,拖延何益!

    流景忙问,“何时起身,我先去拜望先生!”

    卷耳拦住了她,“即刻启程,东西也已收好了,爹爹托我带话,说官场险恶,你虽有雷府庇护,但也千万小心。”

    “即刻启程?”流景不曾想到这样急,她婚宴的帖子,自然也是递到薄言手上去的,“后日……”

    卷耳望着流景,又笑了一下,“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如今皇都里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此事,说德武侯府聘礼隆厚,我朝又只有一位公主,圣上爱护有加,嫁妆也定然丰厚……我暗中想着,那一定热闹极了,可是我……”

    卷耳停了一下,让那汹涌的泪意淡下去,尽量说的平常疏离,不至失了自尊,“送药不吉,但爹爹说你不会在意这些陋规,且你定然用得着。”她送上一堆瓶瓶罐罐,看着流景接了这贺礼,又道,“山高水长,或无再见之日,望你千万珍重。”

    流景抱着一捧药,看卷耳的身影转过将军巷巷口,消失在巷外熙攘的人群里,却也只能默默道一声珍重。

    三日之后便是大婚之日,这一日皇城内遍贴喜字,大早便见迎亲的队伍从将军巷吹吹打打地出发,队伍之长,那迎亲的轿辇已到了皇宫之外,那挑着聘礼的挑夫还在街上。

    天家婚宴,聘礼陪嫁自然丰厚,这也没什么好说,百姓们大早起来推搡着上街,除却凑热闹,自然还是来看新郎官的。

    只是不知为何,别家的新郎官大都乐呵呵的,而这位宣威将军一身喜服,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却是脸色青白,神情紧绷!

    前些日子人人都传公主与宣威将军是在军中结缘,两人生死共度,早已定下了终身。

    这对寻常女子自然是伤风败俗之举,但这位公主军功显赫,却又另当别论,人们大都羡慕这一对是神仙眷侣,定然伉俪情深。

    即使如此,却为何今日迎亲之时,这位将军脸上看不出喜色?

    难道传言有误?

    其实流景只是紧张。

    纵使雷越多次提醒她别板着脸,她还是紧张,比她以往经历过的任何时候都紧张。

    她坐在马上,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喉间都是哽咽。

    从前应诺宁慧定然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她过门,她那时不曾料到宁荼会赐婚,她尚预备请薄言作伐,求娶宁慧。

    如今她竟不费心思,宁慧竟使这一切成真。

    而她,此刻便是去接这个聪颖坚韧,与不动声色处让她痴迷至深的人了啊!

    迎亲轿辇候在皇宫外面,天气寒凉,流景却已擦了三次冷汗。

    寅时三刻,宁慧凤冠霞帔,竟是被宁荼从宫门背了出来。

    历来旧俗,新嫁娘出闺房时要被兄长背出门去,送上花轿。民间女子自然得享此待遇,就算没有亲兄长,堂表兄弟总是有的。

    公主们亲兄长地位太过尊崇,大多都寻堂表兄弟来背,更有一阵公主们出嫁,都是被宫人背出去的。哪知到了宁慧这里,却是皇帝亲自背着妹妹上花轿,这只怕历朝历代,都是少见。

    人人赞叹之余,也钦羡雷家能得此殊荣,一个义子娶了公主,还是如此得圣上欢心的公主,这等荣耀,足以荫蔽雷氏几世子孙了。

    宁荼背着宁慧出宫门,迎亲之人乌压压跪下来三呼万岁,后面的人看不清前面的状况,听得万岁两字,也跟着跪了下去。

    这迎亲的队伍蔓延数里,一时只见从皇宫门口到皇都集市,行人百姓,贩夫走卒,听着万岁两字,都跪了下来跟着行礼,场面蔚为壮观。

    那十六抬的大轿已压了下来,侍婢打起轿帘,宁荼将宁慧放在轿内,却还立在轿前不肯离去。

    他不走可没人敢催,众人都埋头跪着,但听良久宁荼才道一句,“去吧。”

    轿帘落下,众人起身,十里红妆连着乐人,陪嫁,侍婢,浩浩荡荡又往将军府行去。

    因是圣上赐婚,拜天地时更多了一拜,来叩谢皇恩。

    宁荼并没有来,雷氏一族连着宾客新人都面北拜了三拜。

    宁慧被送入洞房,流景却要去酬应宾客,待得席散已是月上中天。

    因是洞房之夜,雷越陪着流景吃酒时替他挡了不少,流景才不至于醉死。

    府里静下来,流景并不急着回去,带着酒意在回廊里坐了一阵,凉风拂过,酒意醒了三分,回想今日之事,却还觉如梦如幻,不甚真实。

    但眼前红灯还挂着,红烛也还烧着,往来收拾残局的仆妇小厮身上都还系着红丝绦,一切又无比真实。

    洞房设在雷府北院,过一道回廊便能到了,新房门口立着一众等着伺候的仆妇,见了流景都屈膝行礼,“驸马!”

    流景推开门,屋中红烛高照,宁慧一身喜服,侧身坐着榻边,闻声微微抬头,她头上喜帕还未揭开,流景却想她一定是笑了。

    流景在门口站了一阵,才轻轻走过去坐在宁慧身边,她并未先掀盖头,倒是先握住了宁慧的手,手指在宁慧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秋红贴身伺候,端着合卺酒,福了一福,“该揭盖头了。”

    流景捏了捏宁慧手指,才放开宁慧的手去掀盖头,喜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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