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就,就是……”还未说完,车帘微掀,宁慧淡淡道,“寻常发热,并不碍事。赶路要紧,到驿馆再请大夫。”雷越只看见车帘后一道红粉的脸颊,夕阳晚照,可见她半边额上晶莹的汗珠,只得道,“公主暂且忍耐,不出一个时辰,定然赶到驿馆。”

    那帘子复又垂了下来,雷越收回目光,自去安排。

    秋红委委屈屈,憋着发红的双眼爬上了后面那架马车。

    宁慧向来镇定,大痛大苦也受过,都是静静忍着,唯独这次,看起来不过是发热,却焦躁不安,三言两语便将她赶下了马车。她虽在宁慧跟前得宠,却也不敢违拗宁慧。

    小丫头忍着一腔委屈,看着熟睡的流景,终于咬牙决定,还是叫醒流景,总得有人照料自家公主才是。

    流景睡得极沉,秋红将半盏凉透的茶浇在她脸上才醒,流景眼神未转,眸中闪过秋红未经过的戾气,吓得秋红手里的茶盏咣当掉了下来,“姐姐,我,我不是故意……你,你睡得太沉了……”

    流景闻言微微蹙眉,欠身坐起,“何事?”

    “公主病了,她,她不许我在跟前伺候……”

    流景神色严厉,一眼瞥过来,吓得好不容易把话说溜的秋红又开始结巴,“发,发热,脸都烧红了……”

    “发热?”

    “对,对……姐姐,你过去看看吧,她不许我近身……”

    流景微微一点头,掀开车帘,轻轻一跃,便到了宁慧马车跟前,车夫吓了一跳,一勒马缰,马儿嘶鸣声里夹着一声轻轻地呻|吟,流景已钻进了马车,只见宁慧双颊绯红,紧紧蜷在车厢一角,眸里一片濛濛水意,唇上几点被咬破的殷红。

    流景伸手抱宁慧,才觉她身上衣衫都被汗湿了,隐隐幽香里透着几分淡淡的药味,登时明白过来,不觉面上已是红透,心里狠狠啐了葛素一口。

    自己向来惊醒,这次却睡地那么沉,定然是着了葛素的道,只是不知宁慧已一个人支撑了多久。

    怀里的宁慧已柔若无骨,娇喘微微,这副样子见着流景,她又气又羞,泪水早已滑了下来,心头气难平,恨道,“毒妇葛素,她……!”宁慧手里拽着流景领口,整个人往前凑。

    宁慧初经人事,哪里受得住葛素的这些药,忍得银牙都要咬碎,此时流景微凉的手指划过她脸颊,她就要忍不住哼出声来,眸中情谊水一样要荡出来。

    流景张开大氅裹住她抱在怀里,“你忍一忍,我带你走。”

    流景大病未愈,行动迟缓许多,但在寻常士卒手中夺匹马还是得心应手,雷越被这变故惊吓,带人追截,流景摸出宁慧腰间令符,“公主病重,急需就医,前面驿馆汇合。”

    雷越怎肯信她,只看得宁慧艰难在那人怀里伸出一臂摇手示意他不必追,才放慢了脚步,心头疑惑重重。

    马儿驰出一程,将众人远远抛在后头,宁慧早已浑身无力,几乎磨在流景耳垂边,“不,不要去驿馆,流景……”这话轻软旖旎,炽热的呼吸萦绕流景耳边,流景都觉得浑身要烧起来。

    流景心头犹豫不定,却觉颈上温热,宁慧已缠了上来,她心如擂鼓,再也不管不顾,撇下马匹,携着宁慧尽往荒无人烟的山坡上奔去,寻得隐秘之处,停下来时宁慧已近瘫软,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往她身上乱抓。

    流景抱着她,低头吻她早已干裂的唇,却觉怀里的人像得了水的鱼一样活了起来,似乎只是顷刻,两人便是衣衫尽退,宁慧身上都是一片胭脂一样的红色,在落日最后的微光里美得夺人神智。

    流景难耐地在她背上印上一个一个唇印,便见宁慧修长的颈子扬起来,喉间是隐忍的轻咛。她转过身来,几乎疯狂地在流景身上亲吻厮磨,怎么也止不住那令人发狂的躁动,她低声呢喃,“流景,流景……”哀告一般。

    流景出自千离院,纵使在同伴中不算手段高明,但应付宁慧这般的纯真处子已是绰绰有余,她才埋首下去,便觉宁慧忽然浑身紧绷,缩起了脊背,她停下来,将宁慧揽进怀里,看着那一双羞怯,隐忍,舒适与悲戚掺杂的欲说还休的眼眸,她轻吻上去,劝她,“宁慧,不要忍,叫出来,没人能听见。”

    这话昨夜宁慧也曾劝她。

    几次,宁慧几乎是含着哽咽微微呜咽,紧紧握着流景手臂,抓出紫青的印子,终于,那难耐地情潮过去,铺在地上的大氅上一片濡湿,极不舒服,也没力气去挪动半分,人似乎在眩晕里漂浮着,略微清醒时流景已用大氅裹住了她,坐在她旁边,目光灼灼,望着她。

    已是夜里,秋月皓皓,银辉遍洒。

    她脸上退去的红晕又升了上来,微微侧过头去恨恨,“葛素毒妇!”细腻的红晕从脸颊晕染到脖颈,渐渐向下蔓延。

    流景只是笑笑,伸手抱起她,“走吧,别人定然等急了。”

    歇了这许久,宁慧身上已有了力气,“我和你一起走。”流景更抱紧她,“那太慢了。”

    流景提足疾奔,宁慧只觉耳边风声呼呼,枯萎的草地光秃秃的树枝一一倒退,她伸手环住流景脖颈,抱紧了她。

    从前流景也曾这样抱着她在暗夜里穿行,只是那时身后都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亡命之徒,她这样紧紧抱着这个人,命垂一线,心里却并不害怕。

    从和亲车驾被劫,她决定带自己逃命起,纵使磨难重重,她都不害怕。那一路上几次被截杀,流景一面护着她,一面拼杀,刀剑锵鸣,利刃穿肉的声音就在耳边,她被血腥味熏得欲呕,却不害怕,一旦逃出去,她摸索着给流景包扎伤口,谁也不说话,两个人冷静如铁。

    途中与千面狭路相逢,千面为逼流景交出她,暗器夹着风声射过来,几要废了流景一条手臂,流景就是不避不让,将她圈在怀里,一下一下挨着,骨节被利器磕砍,那声音钻入耳膜刺得她几要疯魔,她在熙攘的人群里挺身而出,揭下那张带了一路的面具,几乎怀着骄傲宣告,“我便是宁王府逃婚的郡主。”

    她的画像满街都是,人群一拥而上,争相捉捕她,她们反倒趁乱逃脱。

    流景向来恭顺,那夜却斥她,“你是找死!”她十分平静,问她,“你怕死?”谁也不说话,彼此僵持着。

    夜里她半梦半醒间梦见自己眼疾已好,剥了流景衣裳数她身上的伤,数到她用尽了已知的数字,还未数完,她醒来时悲伤满溢,却没有半颗眼泪,一直醒到天亮。

    再后来中了宁敬圈套,被关在冰室,那里酷寒,她几次在生死之间辗转挣扎,几要绝望,宁敬见问不出消息,便想阴招,以为她临死之际总要将消息递出去,不是那名单,也必然与名单有关,才给她机会,准她写信。

    她才知原来此情此景她唯一可依仗之人唯有流景,才默然良久,借了前人一首无题。

    她早被折磨地不成人形,已分不清到底是要流景来救,还是只想传情达意。

    她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只到流景那一声宁慧传入耳中,还不分不清悲喜。

    那一路,都是流景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在跑路,她不知那一路流景受过多少伤,只是闻着自己得以依靠的这个怀抱里血腥味一日重似一日,竟也庆幸自己目盲,不必亲眼目睹伤口的狰狞,也庆幸自己不能起身,不必去帮忙包扎。

    自从山洞里那个数伤口的梦境,她对流景身上可能出现的伤处,都莫名有些惧怕。

    她还沉浸往事,却听流景问她,“冷?”原来她不知不觉,一直往流景怀里挤着。

    “不。”她带着笑意,“一点儿不。”

    流景也笑了,带着微微喘息,“马儿不见了,只能一路跑回去。”

    她说,“不急,让他们找去吧。”流景只嗯了一声,脚步也不曾放慢。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被和谐了⊙﹏⊙b汗

    ☆、袜刬钗滑

    两人远远便看见驿馆里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憧憧,隔着老远听见雷越声音,“混账,大活人找不到?再找!”听不清别人说什么,只听他又喝骂,“山头翻过也给老子找出来!快去!”

    流景再疾奔一尚,到驿馆门口才放下宁慧。

    忽然一骑飞马闯将过来,流景忙手臂一伸把宁慧带到了路边,马上的人显然也吃了一惊,手臂用力,勒得马儿前蹄都扬了起来,雷越随即滚下马鞍,奔到跟前,叫了一声,“公主!”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旋即狠狠瞪了一眼流景。

    驿馆外动静惊动了驿馆里的人,众人一下涌出来,秋红跑在最前头,眼泪鼻涕一把,“公主你可回来了,急死奴婢了。”

    宁慧只淡淡嗯了一声,“散了吧,早些歇息,明日赶路。”她往驿馆里走,秋红赶着扶她,“你可好些?还发热么?大夫就在这里……”

    流景埋头跟着,却被雷越伸手拦住,她也是淡淡,只扫一眼雷越,“在下带公主前去寻医。”

    “胡说!大夫就等在这里,压根没见过你们身影!”雷越气的眉毛都要翘起来!

    宁慧闻言回首,流景嘴角微扬,示意她走,她便不再理会,先随秋红进屋,外面的争执还在继续,雷越嗓门奇大,“你即说寻医,可开了方子,可抓了药?”

    “不需方子,不必抓药。”流景倒是淡入冷水。

    宁慧听得脸上一红,浸在热水里沐浴,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外面半天没有声响,忽然乒乒乓乓打斗声响起,秋红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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