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天下 作者:早起的小猫

    第一百章 探望璃儿

    来到毓庆东园,秋千架上空无一人,此时已临近约定的时辰,我猫着腰躲进了开得如火如荼的美人蕉丛中,想着一会待璃儿来时蹿出来吓吓他。

    日头西移,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璃儿的身影,他不会忘了吧?又等了一刻钟,越等心里头越是不安,玩闹的兴致也没了,索从花丛里爬了出来坐在了秋千上。

    “主子,你怎么在这晒太阳呢?”杏儿一路小跑过来。

    “知道璃儿的寝殿在哪儿吗?”我问。

    “月心。”杏儿回道。

    “带路。”与其痴等,不如亲自去看看。

    白夏皇以御花园为中轴区分东西两侧,东边是太子和皇子居所,西边是**嫔妃的寝,月心位于西南角,仅次于凤安,离太极殿只有一小段的距离,可见明妃也曾受宠一时。

    按照祖制若是皇子年幼丧母,必定会将其过继给其他嫔妃,比如四皇子夏之琉,在他亲生母亲萧妃去世后由贵妃抚养。不过璃儿却未曾过继给任何人,只由他娘慕容氏一手带大。

    月心的屋顶一律是红黄相间的琉璃瓦,在周围的金色琉璃顶中显得极为突兀,见我疑惑的神情,杏儿凑近了说,“明妃生前最爱美人蕉,尤其是红黄相间的那种,据说有个好听的花名,皇上知道后特地命人将月心的金色琉璃全部换下了,呶,就成这副模样了。”

    午后的阳光洒下一片流光溢彩,红与黄在波光中异常刺目,我眯起双眼,连绵的屋顶幻化为一盆盛开的双色鸳鸯。

    杏儿叩响门环,不一会有门栓落下的声音,一名小女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见是生人,问道,“你们是?”

    “这位是太子侧妃,前来探望五皇子。”杏儿规规矩矩地说道。

    “奴婢参见侧妃,只是眼下五皇子不宜见客,还是请侧妃改日再来吧。”小女怯怯地说。

    “五皇子怎么了?”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

    “回侧妃,五皇子他……”她刚说了一半,里边就传出一声呵斥,“叶儿,磨叽什么呢,还不快回来。”

    被换做叶儿的小女浑身一颤,“对不起,侧妃,请您回去吧。”

    璃儿身边竟然有这样凶悍的老嬷嬷,这回非进去看个究竟了,我绕过她,提起裙摆踏入了门槛,侧身对她说,“若有什么事,我担着。”

    院里一片狼藉,床单被褥还有衣物堆了一地,人们排成行,个个神色慌乱,前头站着一名老妇人,沉着脸逐个数落。

    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看来定然是出事了。

    此时,叶儿已到了老妇人身侧,指着我弱弱地说,“慕容姑姑,太子侧妃来探望五皇子。”

    原来她就是璃儿的娘,只是怎样也料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位凶神恶煞的妇人。她顺着叶儿指着的方向看来,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个礼节的笑,眼角褶起道道皱纹,眸光一闪,已将我由内而外打量了一遍。她福了福身,“老奴参见太子侧妃。”

    这个娘不简单,单是那双清亮的眼睛便令人不容忽视。我开门见山说道,“慕容姑姑不用多礼,不知五皇子在哪?”

    “若是侧妃不介意,老奴可将您的来意转告给五皇子。”她摆明了不想让我见璃儿。

    “这是本妃和五皇子之间的事,不用假借他人。”这帮老奴就好倚老卖老见善欺主,想必璃儿定是吃了她不少苦头,越想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微微有了些愠色。

    “侧妃莫用生气,老奴也是为了您好!”她撇嘴道。

    “那就带我去见五皇子。”这满院的凌乱看得我焦虑万分,口气不由得生硬起来。

    “不是老奴不让您见五皇子,实在是……”她露出一脸为难,眼睛却晶亮。

    生平最恨这类刁奴,我扬手阻断了她接下的话,“不用找借口了,本妃自己去找。”

    “这里是月心,不是潇湘苑!”她拉下了脸,肃然说道。

    好一个慕容姑姑,看来把我底细得一清二楚的,瞅准了我身世卑微身后没有靠山,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既然她公然撕开面具,我也没理由再客气,于是沉声说道,“慕容姑姑,看来咱们得上太极殿去一趟了,问问皇上究竟五皇子是月心的主子,还是你这娘!”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坚持,毕竟事情闹大了对她没什么好处,她语气软了下来,“侧妃,老奴不是故意给您难堪,实在是皇上下了令,外人一律不许探望五皇子。”

    “本妃是五皇子大嫂,长嫂如母,难道连相见的资格都没有吗?”我不悦地说。

    她抿了抿唇,落下一声叹息,眉头轻抬,欲开口说什么,却又对着我身后行了个礼。

    “参见太子!”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请安。

    我扭头看去,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后,见到他的那一刻,满腔的怒气和烦闷全都化为了无助,我拉起他的袖子,“我要见璃儿,可是她硬是阻拦。”

    他揽上我的腰,低声说,“走吧。”

    “走?”我惊愕地抬起头,连他都不让我见璃儿?“璃儿究竟怎样了?”

    “回去再说。”他的目光落在那堆被褥间,眸中染上了一层霾,缓缓看向慕容姑姑,“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本。”

    “老奴多谢太子!”慕容姑姑一改刚才的凌厉,换上了一副温顺感激的面孔,看得我直反胃。

    一路无语,他的脸色始终未缓和过来。进了书房,他令人合上门在外值守,自己在雕花红楠木椅中坐下,双眼紧闭,双肘支在桌上揉着太阳。

    见他疲惫又满怀心事,一想到可能和璃儿有关,便忐忑地上前,替他按摩起来。他突然将我拉入他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我的腰,看着我的眼睛说,“璃儿得了天花。”

    乍听之时,心漏跳了一拍,天花?这可是会要了人命的!“怎么会呢?会不会御医误诊?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了天花呢?”

    “几名御医会诊过了,不会有错。至于起因,尚未查明。”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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