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时心血来潮。”何宜安收起玩笑,“你爸还算有点绘画天赋,有不少画家朋友。”
    “好可惜,被首富耽误了一生的画家。”
    何宜安被逗得笑出声,她按住额角,天天这么笑,迟早都是皱纹,以前她可是从不会笑出声。
    下午五点,许知意坐上飞往港岛的航班。
    飞机上男人不时看她,“看什么?”她问。
    蒋司寻:“没看什么。”
    在想,如果远维资本不交给她,可能就不会有港岛分支机构。
    他刚才联系了庄伯,提前知会庄伯,明天知意要去老宅,记得准备好糕点。
    庄伯说:糕点我让人给知意送去,最近一周你爷爷都没空见任何人。
    至于爷爷在忙什么,庄伯守口如瓶。
    晚上落地港岛,回到海景公寓的家,许知意问男人,她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怎么没床上用品,是不是阿姨忘记铺。
    “床品在哪?我自己铺上。”
    蒋司寻把她行李箱拎到自己的房间:“和我一起住。”
    许知意靠在门框看他:“是你特意没让阿姨铺床?”
    “嗯。”
    他居然那么大方承认了。
    许知意走进去,帮着一起收拾,拿出包里的充电器和晚上加班用的平板放到床头柜。
    干净的柜子上躺着一盒三枚入的工具。
    飞机的休息间里有不少盒,没想到家里也备了一盒。
    她拿起盒子塞到枕头下,让他找不到。
    “塞什么呢。”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知意笑,没想到做坏事当场被他抓包。
    她扭头看他:“放桌上碍事。”
    蒋司寻说:“放枕头下也行,方便你拿。”
    许知意:“……”
    这是让她给他戴。
    假装没听懂。
    “我出去一趟。”蒋司寻拿上手机。
    “还要去公司?”
    “不是。我刚订了花,过去拿来。”
    “花店没有送花到门服务吗?”
    “有。没让送上来,我再去挑些别的花。”
    说话间,蒋司寻已经走出卧室。
    许知意想说,已经晚上,其实不需要再送她鲜花。
    给手机充上电,她取了睡裙去冲澡。
    从浴室的窗望出去,也能看到海,关了灯,远处一片幽暗。
    洗过澡,蒋司寻还没回来。
    她打电话过去:“花店很远吗?”
    蒋司寻:“不远,老板还在插瓶。”
    店里有花瓶,他顺便买了一个,让老板又插了一瓶芍药。
    十几分钟后,家里的门铃才响。
    许知意过去开门,男人捧着一大束玫瑰,抱着一瓶芍药,老板的花艺不错,白芍药和几朵粉芍药,配上兰星与绿铃,清冷婉约。
    “买这么多?”
    “你这几天都在港,多买了点。”
    蒋司寻征求她的意见:“芍药放哪?你床头还是外面露台桌上?”
    许知意:“放我床头吧,白天我再拿到露台。”
    她瞥见男人裤子口袋鼓鼓的,平常他口袋不会有任何东西,也只有抱她时,才把手机暂放里面,但只放一部手机不会撑得那么鼓。
    “又给我买了什么小礼物?”
    蒋司寻站定:“拿出来自己看。”
    许知意手伸到他裤子口袋,摸到了滑滑的塑料包装纸,一共两盒,直到这一刻她还当是什么稀罕小礼物。
    拿出来一看,她被气笑,二话没说又给塞回去。
    “家里不是有吗!”
    蒋司寻把玫瑰放吧台上,将花瓶送到卧室,回道:“一盒可能不够。”没想过她这次随他来港,当时买的时候顺手留了一盒在家里,其他的在飞机上。
    “今天太晚,明天我多下单一些备在家里。”
    许知意:“……”
    男人去洗澡了,水流声从浴室清晰传来。
    许知意在床上看不进去邮件,关了平板去储藏间找出一个玻璃花瓶,把那束玫瑰剪枝插瓶。
    一片叶子一片叶子修剪,极为细致。
    老话说,慢工出细活。
    蒋司寻从浴室出来,床上不见人,找到客厅,穿着烟粉睡裙的女人正慢条斯理修剪快要被剪秃的绿叶子。
    一束花统共五十二朵,修剪到现在,花瓶里只有五六朵。
    他哑然失笑,“你这活凌晨都干不完。”
    许知意示意他看花瓶里的花,“这样修剪才能修剪出有情调的花。”她又道,“凌晨干不完我就通宵,反正明天上午没工作,下午才有个会。”
    蒋司寻从她手里抽走剪刀放中岛台上,“通宵也是我来,你去睡觉。”
    许知意忽而脚下悬空,被男人拦腰抱起。
    她手里还有支玫瑰没放下,人已经被抱着离开台子几米远。
    那支玫瑰在关灯后被随手放在另一个枕头边缘,枕头下是入了三枚的盒子。
    隔着彼此完整的衣物,许知意自上而下看男人。
    刚才没关灯前,她说想要在他身上趴一会儿,蒋司寻于是躺好,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两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蒋司寻在身后塞了一个抱枕,上半身抬高,姿势终于舒适。
    许知意在他唇上一吻,在上面吻一个人,感觉很奇妙。
    男人两手将她圈住,想要加深吻,她略一抬头,没让他亲到。
    蒋司寻低声道:“就亲一下?”
    许知意看着男人的唇,又吻了吻,唇被他含住两秒。
    之后她不再凑近,安静看他。
    曾经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忍不住挨着他坐,眼神总是随他而动但又不敢对视,一切都仿佛如昨。
    现在,终于可以想看他多久就看多久。
    蒋司寻也这么看着她,她悸动的心跳声被漆黑的房间无形放大。
    男人身上肌肉平滑却坚硬,许知意趴久感觉有点硌人。
    蒋司寻淡笑问她:“你就这么趴着?”
    许知意:“……嗯。”对此,她振振有词道,“你看我的手机每次摞在你手机上,不就是这么安安静静趴着么。”
    说完,自己先笑场。
    脸埋在他胸口,她因憋笑从而导致整个人在他身上微颤。
    蒋司寻抱紧她,一个翻身,两人位置互换。
    许知意被他拢在身下,脑袋下枕的是他的臂弯。
    她看着上方的人,刚看清一个深邃的轮廓,男人沉冷的气息排山而来。
    他顶开她的唇,舌尖送进来,不急不躁,耐心教她怎么与他深吻。
    许知意接住他的舌尖,回应他。
    在他的深吻里,意乱。
    男人吻着她,帮她拿开束缚。
    昏暗里,烟粉色睡裙被随手一丢,压在了那枝玫瑰花上,裙摆落在床沿外。
    蒋司寻对她比她今晚对待那些玫瑰花更要细致,更有耐心,她修一朵花大概要三四分钟,他吻一个地方吻三四分钟还要久得多。
    想抓住他,抱住他,但他埋头在下方,她够不着。
    他鼻尖抵在那里,轻轻蹭了一下。
    难耐,她喊了一声:“蒋司寻。”
    蒋司寻从未听过她这样撒娇的声音,又连着轻蹭几下,唇轻吻。
    许知意带着哭腔喊了他两遍,说道:“我受不了一点热你又不是不知道。”
    终于,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被精修好,滋润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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