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泽没有关注马伦杀人之后的事情,不过也料的到比武场那儿一团糟乱,想必老子爵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处理吧。时至半夜时分,才听到马伦回院子的脚步声,旁边艾德烈陪同着,这晚艾德烈一直守在马伦的屋外。次日,已经是来到图尔克城第三天了。
    离子爵生日还剩一天。
    罗泽起了个大早,出门看到马伦在石桌上摆着茶几,放着两个杯子,正抚袖往一个杯子里斟茶。
    “早,罗泽先生。”马伦也不扭头,试图修饰出那些传奇故事中英姿雅主的气质。
    罗泽对此不感冒,就着另一个石凳坐下,喝了口茶,也是打了个早安的招呼。
    “听说你昨日轻轻松松就晋赛了,真是恭喜。”马伦笑说。
    “我这点小打小闹可比不上阁下的动静。”罗泽拧转了下手腕,活动了下上半身,边说道:“这一手藏得可是够深的。”
    “惭愧惭愧。”马伦摇摇头,眼瞳深处沾沾自喜:“要在如此劣势下争夺爵位,不留个心机可不行。我没莫里奥那么大的后台,也只能在算计上多费点心了。” 说着,马伦举杯的手一停滞,眼角斜来:“阁下何不再考虑一下上次所说之事?双方孰强孰弱还未定格。若能在这场夺位中助我一臂之力,今后我吃什么,你也吃什么,我能喝什么美酒,你也喝那美酒。荣华富贵我皆赐予你。”
    话入耳中,罗泽淡淡一笑。
    哪里不明白话里意思。
    感情这位曼顿大少爷是认为上一次商谈时,双方情势不明了,以为自己不敢投靠他麾下。而昨日大闹一场后,他故意让人猜忌自己与草原人的关系,不但不去解释,反而还煽风着让人更加怀疑不清。这么做,无非就是吹拱他马伦的势力。
    以马伦的立场,什么草原蛮族不蛮族的,只要能帮到他的就是好的。却不知这个做法,引得罗泽表面上不说,心底里产生了反感。
    “谢过阁下好意。”罗泽站起身,不吭不卑道:“可惜明日后我就有要事将离开这里。而且相比我,雷格团长应该能更好的帮到你。”
    “那真是可惜了。”马伦眉头一皱,很快掩饰了不悦,说道:“既然罗泽先生决定了我也不再提了。呵呵,离开前好好享受比武赛吧,争取拿个十强留个纪念吧。” “借你吉言。”罗泽随是离去,先一步去了比武会场。
    “派人盯住罗泽。”过后,马伦笑意荡然无存,阴着脸向走来的艾德烈吩咐道:“此人聪智不在我之下。如果明天离开图尔克还好,如若不然,绝不能放任他去投靠莫里奥那边。”
    .................
    比武场。
    百米宽长的场台,已洗去了昨日留下的血迹与赃物。
    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候,大半参赛者都被淘汰了,边上临时搭建的场点都拆了,换成了木台搭起来的观众席。罗泽走在路上,听说今天来的观众会多达四万多名。
    果然,上午时分人声鼎沸,四周黑压压一片人群。
    许多原本在家的人,都被昨天马伦轰炸性的消息吸引了过来,大伙儿瞧着老子爵白发高龄,再愚蠢的人都意识到了今年比往年要特殊。
    遗憾的是,他们没再能看到马伦的行动。
    昨天发生的事经过曼顿家族会议后,不知如何处理,只发现马伦没有再参赛而是坐在了席台上。老子爵左手边坐着马伦一批势力,右手边坐着鼻青脸肿的莫里奥那一派势力,双方互不愁看。
    罗泽中午前上了一次场,毫不意外的轻松取胜,而且因数次压倒性的获胜被评委直接入选了十强争逐赛。惬意的站在一处观看台,背靠着墙,等待下午的场次到来,忽然耳边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喊。
    喊声中,不乏妙龄女子的尖叫,撕力竭地的,包含着憧憬之情。
    罗泽打起精神看去,才知是拜伦上场了。
    一身银色铠甲,手持十字剑,那标志的五官倾动少女的心,拜伦双眼带着轻佻的气息踏上了赛台。同一时间,他对面握着狼牙棒的对手艰难咽了口唾沫,听介绍是叫阿普顿,这家伙还未开打就被拜伦的气势稳压了一头。
    “拜伦。”席台上的贵族小姐站起身,双目柔情的望着拜伦,脸上流溢着发自心底的喜悦,为她拥有这么出色的未婚夫而幸福着。
    拜伦随意瞥了贵族小姐一眼,随即双目如鹰冲阿普顿斜视,吓得后者一个踉跄退了步。
    罗泽的观看台靠得比较近,场上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只听拜伦在讲道:“抽签遇到了我。这是你失败的开始,也是你的荣幸。”
    “我会打败你的,取代你成为图尔克第一强者。”阿普顿却是深吸口气,眼中燃起浓浓战意:“武者不应该有胆怯的心。”
    说着,他踏上前一步,摆出了迎战的姿势。这份武心颇令罗泽赞赏,却是拜伦眉角一抽,眼中钻出缕恶寒。仿佛对方折了他的面子,就应该吓得跪下来衬托他的威风才行。
    不等裁判吹哨,拜伦便是挥剑朝着阿普顿冲去,裁判不敢阻挠,立马吹响了哨子宣布比赛开始。
    剑尖泛着太阳光芒,如一颗豆芽长大,化成银色轮盘,流畅又带劲的挥舞剑姿令罗泽眼前一亮,不得不说这拜伦的剑技确实有一首。
    才刚刚挥剑,成千上百的女人就尖叫了起来,强烈的气氛瞬间烘托了赛场。阿普顿的大吼被潮声淹没,奋力一个旋转挥砸,棒身迎着拜伦脑袋袭去。
    拜伦身姿飞快,轻易就避开了半个身子,紧接着剑尖在狼牙棒上连续点了三下,令狼牙棒的头部失去了重心,随即剑身往后一磕,就把棒子从阿普顿手中掀了出去。
    后者来不及有反应,忽的眼前一,只见拜伦戏谑的双眼骤然靠近,那发梢有风吹动,猛然一剑刺了过来。
    “啊...”阿普顿刚刚惨叫,那刺入他肩膀的剑就被拔出,拜伦一脚将他身子踹倒,就在众人以为要收手之际,又是一剑连地贯穿了阿普顿的左脚膝盖。
    “不要!”阿普顿惊恐的求喊着。
    拜伦恶狠狠的挤了挤眼,把剑跨一转,彻底绝望了阿普顿的双目。
    哀嚎声中,阿普顿被抬下了场,脸庞因剧痛而狰狞着,抱着他的左脚痛得有一行泪迹沿出。罗泽替他叹了口气,可惜这么个汉子就要终生瘸脚了。
    场上,拜伦带着优越感的笑,掏出手帕抹去了十字剑上的血。有个别几个人觉得他做得过分了,但没人敢站出来。那些倾慕着他的少女们仍在疯狂的欢呼着。
    许多人拥向了下台的拜伦,不仅都是些妙龄女子,也有着老人。
    “拜伦少爷。”一名瘦弱的老妪呼唤着,她的淡蓝发中杂着大量白发,似乎很久没吃饱过了,她饿得两块脸庞颊骨非常明显。
    她不知怎么冲到了最前方,在拜伦面前跪下身,迎着拜伦皱眉的注视,老人颤颤巍巍掏出了一团手帕,翻出一块干净的,细心的为拜伦擦去靴子上的灰垢。
    拜伦的神情有些错愕,周边少女只暗恨咬牙,居然被一名老婆子给抢先了机会。啊,虽然不可能嫁给拜伦了,但是能近距离的看他一眼,或者有一个小小的触碰也好呀。
    老人收起了手帕,安静的眼眸看着有些不耐烦的拜伦,伸手在破残的衣裳中摸索了下,取出了一朵黄色小朵,普普通通的也并不鲜艳,却是模样很亲和。
    她期待的把朵递向拜伦:“给,送给胜利的你。”
    “哼。”
    拜伦捏住朵,看了眼。随即不屑的一声冷哼,挥了挥胳膊撞开了老婆子,随手取过边上一名少女的蓝色玫瑰,凑鼻前嗅了口气,优雅讲道:“可笑,山野杂也敢献来。这蓝色玫瑰姑且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他大步走开,老婆子低垂头,暗淡了双目,风烛残年的身子被少女们挤到了远处。而那名被拜伦拿了的少女,则是不敢置信的惊叫着,这足够她回去后和闺蜜们吹嘘一辈子了。
    “自以为是的家伙。”罗泽撇撇嘴嘀咕了声,瞧着拜伦越嚣张,就越有要戳戳他锐气的念头。
    不久,台上便是念了下一场选手的名字。
    “来自黑龙城的亨迪剑士请上场。”
    “黑龙城的亨迪?那不是子爵夫人那边的比特家族的下属么。”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子爵大人大寿,比特家族派人来祝寿理所当然,往年也有这些祝寿人士中参加了比武赛。”
    “亨迪可是拥有五阶武者的实力,相比刚才的阿普顿也才四阶罢了。不愧是十强赛,连亨迪这样的高手都出场了。”
    “艾德烈先生不参加这次比武。那么除了拜伦外,亨迪应该就是本次比武最强了吧。”
    议论声中,裁判又念了下一个选手的名字:“以及罗泽先生请上场。罗泽先生不愿透露来历,不过年轻的他可是实力超群已经连续多场轻易制敌了。”
    被念到名字,靠着墙的罗泽直起身子,朝着赛台走去。一路上边上的人纷纷视来目光,很多还不认识罗泽的百姓大为吃惊。
    “他居然这么年轻。我还以为裁判说的年轻是几岁呢,看样子才16岁左右呀。”
    “哇好英俊呀。”
    “虽然这场比赛他肯定不是亨迪对手,不过年纪轻轻就进了十强赛,他以后的前途真是让人羡慕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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