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拳护师门
    “禅师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罢,你难道不知此村保长正是我家师父?如今他老人家进京吃酒去了,不在盐山,你有什么事倒是可以与我分说。”
    秦淮面色奇异的看着眼前【火首尊】,语气颇有些古怪。
    “那那不是正好?难道小兄弟不想让禅师给自家尊长把把脉,看看病,扫除伏疾?”
    见秦淮语出惊人,正中要害,仓促来此、确实不知地方民情的挎刀军官忙急中生智,开口想要稳住秦淮。
    “听军爷这么一说,我倒是确实起了点孝心。可惜啊,我师父常说一句话,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秦淮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二人:“二位既有如此好心,又风尘仆仆的从县城赶来,相信肯定不是为了跟我在这扯闲篇。”
    “但很可惜,我确实不能放你俩进去,因为王南良村有个规矩.”
    “哦?什么规矩?”
    挎刀军官语气渐冷,面色也变得有些僵硬。
    秦淮话锋一转,周身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那就是洋人清狗,不得入内!”
    “狂妄!”
    见秦淮方才所言都是在耍自己,【火首尊】猝然眼露冷光,屈臂探手,锡杖猛砸,暴起发难。
    杖影茫茫,风雷赫赫,【火首尊】与秦淮近在咫尺,招式转眼即至,凛冽的劲风落在脸上好似针扎一般,生疼不已。
    只是看似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招,却被秦淮轻易退寸躲过。
    “出手便如此狠辣,果然是个不正经的贼秃!”
    遂见秦淮背后浮现出一只獠牙毕露的赭色凶虎,浑身黑气升腾,充斥着一股难言的鸱张。
    “但在这儿,可容不得你个魔僧放肆!”
    “好大的口气,给佛爷死来!”
    【火首尊】双眸一凝,表情半哭半笑,手中锡杖舞得虎虎生风,直奔秦淮面门砸来。
    杖影锦簇,银光障目,【火首尊】双袖一抖,身上僧裙倏然迎风而展,在其体内元炁运转之下,竟好似金铁,横削旋飞,所过之处,木石俱断,犹如神兵。
    “袈裟伏魔功?”
    秦淮眉头一皱,侧身让过袭来的杖影,立见紧随其后、犹如刀斧的红褐裙裾横削而至,就在这时,一声震慑百灵的虎吼如惊雷般凭空炸响!
    【威灵】!
    霜波席卷,漫天冰屑翻飞。
    眼看僧裙渐白渐重,那【火首尊】立马抖袖生焰,本是直挺挺劈落的僧裙登时转攻为守,围着他如陀螺旋飞急转,借着透体元炁燃烧的佛焰,硬是把【威灵】这个面对杂兵无往不利的开明怒吼给挡了下来。
    而就在此刻,秦淮足下发力,形如鬼魅,虎冲之势撕开重重裙影,两只血眸瞬间撞进【火首尊】近围怀中!
    见秦淮主动上前,【火首尊】却是不惊反喜,五指成爪,快如闪电般挥出道道爪芒,攻向秦淮眉心、咽喉、心口等几处要害死穴,爪锋尖端有元炁流转,如神锋利刃,吞吐不定。
    秦淮毫不在意,左手忽地绵软抬起,犹若无骨鞭,瞅准时机自那漫天爪芒中轻轻一甩,鞭梢直戳这贼秃的太渊大穴!
    活学活用!
    【火首尊】惊觉左手一麻,本是开砖如泥的龙爪铁手,登时势消力散,化为无用。
    “不好!”
    眼瞅着秦淮随手便破解了自己苦修多年的绝技,【火首尊】当即不顾左手酥麻,右臂一卷,趁着僧裙横在二人中间,遮挡住了秦淮视野,右手运足气力,锡杖横砸,盲击侧肋!
    “只攻不守,你是找死!”
    耳听叱喝,【火首尊】心惊回神,锡杖砸到空处,眼前哪里还有秦淮的影子?唯见一颗拳头在他眼泊中飞快放大,直逼而至。
    【火首尊】心神大震,周身元炁鼓荡,当即弃杖不用,亦是以拳相迎。
    大金刚拳,金刚抖威!
    双拳对撞,【火首尊】只觉拳上如有千山万海压来,势大力沉,好似撞上了已开锋的钢锏,强横的匪夷所思,实乃生平仅见。
    但以他现在的体魄,哪怕右拳真撞上精钢双锏,也不会被一个照面就的肉烂骨折,鲜血横流。
    【火首尊】颇为忌惮的瞥了眼秦淮指隙间缠绕黑气的金红重拳,强压下胸腹翻腾的气血,忽退拳负手,以袈裟伏魔功削斩秦淮要害,凌厉狠辣。
    秦淮稳扎稳打,拳如重锤,步似趟泥,行进间与燃烧着佛焰的僧裙磕出无数火星,硬是把【火首尊】逼得是节节败退。
    眼见秦淮穷追不舍,【火首尊】忽地借裙影甩出个钵盂阻敌,同时缓过劲来的左手成爪,似龙拈,苦笑并存的脸上竟生生多出了些许慈悲意!
    禅魔相,龙爪拈!
    嘭!
    钵盂炸裂,顿生毒烟,瞅着以为自己奸计得逞的【火首尊】,秦淮勾起嘴角,忽地点足而起,远离毒烟的同时双臂顺势一拨一揽,枪拳化刀掌,红白二色大放光明,宛如一龙虎交汇的阴阳鱼从血肉中迸发而出,分别爬满左右半身。
    大寒!大暑!
    冰龙焰虎盘踞在秦淮周身之外,阴阳交转,水火相济,生生不息。
    那燃烧佛焰的僧裙只一触及,便瞬间被那冰龙焰虎磨灭,散作漫天火星溅落,没等燃木焚草,就被极冷霜雪冻灭。
    “外景?!怎么可能,你分明不是大宗师!”
    【火首尊】这下是彻底变色,身形急退,扭头就往远处纵去。
    但见秦淮脚踏九宫八卦步,双手如拨似揽,仿若推磨,周身冰龙焰虎盘旋而动,对准【火首尊】就扑跃了过来。
    杀机临身,死劫临头。
    【火首尊】心神剧震,忙向一旁掠阵的金刚番僧们喊道:“现三脉,亮七轮!”
    话音未落,一位位身形壮硕、体表泛金的番僧脑后便皆连浮现出七个若隐若现的脉轮,僧裙下的左中右三条气脉也齐齐发胀,不要命似的把平日积攒下来的元炁渡出体外,化作暴热暴乱,狂野无序的炽烈佛焰,涌向不断靠近的【火首尊】。
    轰!
    炽烈的浓厚炁团在空中炸开一道金红色的火焰光云,把【火首尊】的身影吞没其中。
    紧接着,冰龙焰虎齐齐杀到,口中喷吐的烈火寒冰射入澎湃云团,激起无数辉煌壮丽的金红烈光。
    突然,云团忽地向多个方向膨胀增生,体积暴涨数倍的同时,还长出了眼耳口鼻和四肢手脚,瞧其面貌,赫然是放大版的【火首尊】。
    云团下方触及地面,但云端已超过五丈,疯狂扩张的热量,让这尊炁化禅魔旁边还没有被覆盖到的泥土瓦房都滋滋作响,冒起青烟。天空昏暗,正是深夜,而这一刻,秦淮面前仿佛正在缓缓升起一轮形状奇怪的太阳,光芒越来越强烈。
    火光掩映着昏暗的云层,至纯至厚的元炁辉耀散开,给高天那些深重的墨云都暂时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边角。
    【火首尊】的身影在炁团中浮现大半,方才断折的右手也不知何时恢复如初,眼中映照出被冰龙焰虎环绕拱卫的秦淮。
    这一刻的毗耶耶,才是真正能够击败大宗师,掌管粘竿处血刃使的火首尊者!
    以修炼同源秘法的金刚番僧作为供养,聚集元炁佛焰强化自身,这才是毗耶耶从【金刚禅法】中悟出的绝顶秘术!
    下一瞬,【火首尊】泥丸宫及口鼻中皆喷出嗔怒之火,化作十数丈的毒龙向秦淮反咬而去!
    禅魔相,嗔火毒龙!
    秦淮不退反进,冰龙焰虎齐齐融回双拳,对准毒龙狠狠轰出!
    砰!
    毒焰流散,拳如星陨,一道赤白光痕划过天际,贯穿炁化禅魔正中的【火首尊】,连带着为他供炁的金刚番僧们都被余威波及,七窍喷血,双眼暴突,顿时没了生息。
    “空有性修宝术,却不想着精进命体,净走些歪门邪道。就这还想着当国师?怪不得被人诳来送死”
    秦淮环顾一圈,天地风雪渐起,墨云中鹅毛大雪再次凝结,毒龙余焰明灭不定,金刚番僧都在,只是少了那个挎刀别枪的军官。
    “嗯?他什么时候溜的?”
    秦淮细细回想了一番,却还是一无所获。
    “算了,不想了,师娘他们有【夜魁】看护,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具梼杌分身没有【天人气象】和【道艺四境】的加持,只凭【蓬莱仙】的感官,虽然斗战无虞,却也难免会在激烈搏杀之中漏掉许多容易忽略的信息。
    啪嗒啪嗒~
    几颗沾着点点血迹的弹片被高速生长的强韧肌肉顶了出来,秦淮随手拍了张甘露符消毒疗愈,【戕魂】发动,大暑之力浓缩成的极阳顿时将这些金刚番僧的尸体点燃,烧成一个巨大火炬。
    油脂噼啪作响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秦淮却似无所觉,他摸了摸顷刻长好的粉嫩疤痕,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经过刚刚的试手,他发现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问题。那就是这具梼杌分身虽然有两个毛类传承互相叠合身体素质,皮糙肉厚,恢复力惊人,但毕竟少了几个至关重要的状态,尽管面对热武器伤害时依旧无异于挠痒痒,但却不能像完全体时那样忽略不计了。往后若是对上专精和性命造诣都远超凡人的大宗师,该如何以小博大,倒成了个需要好好思量的问题。
    “算了,先瞅瞅这老贼秃身上有啥好东西。”
    秦淮看着几乎被他拦腰轰成两截的毗耶耶,大手下探,很快就寻摸出几样物什,算上那品相不凡的锡杖,共有四件。
    【揭罗锡杖】:稀有兵器,四股十二镮,其长丈余,以白铁作镮,旃檀为笴,通身皆陨铁,相传为天竺佛宝,后被藏传密宗请来供奉,几番流转后到了清廷手中,用作收买毗耶耶的宝物。
    【婆罗果】:消耗品,吃下后可获得十五分钟的状态【金刚禅】,有金刚护体加持。
    备注:至坚,能摧一切魔;至利,能断一切相。
    【禅魔法】:七宫法典,藏语梵文编写而成的入魔修禅之术,上书运炁法门,有性无命,威力巨大,但修习之人极易心智扭曲,堕入无间地狱。
    基本需求为:佛学65%,藏语60%,梵文60%,状态【炁存】。
    【沾染了部分水德龙气的血刃】:爱新觉罗·椿泰曾用此刀壮士断腕,以建州老龙的龙尾为代价再延国祚,内有相当数量的水德龙气,可助人快速提升体内元炁。
    略去上面三件助益不大的小玩意儿,秦淮打量着手里的断刃,目露奇异。
    这是把只有刀柄和刀根的牛尾刀,锈迹斑斑,深入筋骨,纹路都被深邃的黑色流质糊满,好似沥青一般,欲坠不掉。
    “行走大人,此物是果实特产的聚合体,超过最大承载,暂不能放入印记空间。”
    零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淮瞥了眼被积雪覆盖的狼藉场地,转头往李家老宅走去。
    “主人,抓了个舌头。”
    秦淮刚一靠近院墙,就见【夜魁】提着一个昏死过去好似睡猪的军汉从阴影中走出,正是先前溜走的那名军官。
    “嗯,干得不错,先回来吧。”
    秦淮点点头,收起【夜魁】后就提着军汉进了老宅。
    “淮儿,方才我看外面又是火啊,又是雷的,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见师娘快步走来,面色有些急,秦淮摆摆手,把手里的军汉往上提了提。
    “师娘放心,来捣乱的贼人都已经解决了,剩下这个,留待我拷问一番,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三两句话将师娘劝回去后,秦淮提着军汉来到柴房,取过一盆凉水就对他当头浇下。
    “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秦淮瞅见军汉醒了过来,吞吐着黑气的指尖随手划过其小臂,留下一条寸许深的败坏裂口。
    “是是大帅,大帅怕教头不在家,夫人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派我和禅师借法事之名前来看护。”
    眼见血液汩汩流出,军汉强忍疼痛,呲牙咧嘴的喊道。
    “哦?杀错了?不应该啊。”
    秦淮眉头一挑,发动了【惊鸿一瞥】。
    【殷同】
    状态:炁存,天理(残),龟息(运使元炁降低自身存在感,体征与死人无异,但肢体仍可任意动作)
    威胁程度:白色
    备注:粘竿处死间,善用一张巧嘴坑蒙拐骗。
    “呵,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完,秦淮大手抓向这军汉头脸。
    “走,我带你去见大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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