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苏辰盼着顾惜年快些,她自己也巴不得马上好。
    奈何婆子丫鬟们不让走,顾惜年只能呆着,而苏辰过一会便忍不住叨上一句怎么还没好。
    “我说,小辰子,你激动个什么?”
    语落,为顾惜年梳妆的下人听了,忍不住笑了笑,却也极快收起,只是那眼里总有些压制不住的笑意。
    “小辰子?”
    看他一脸懵,顾惜年挑了挑眉,满脸笑意。
    “给你新取的绰号,怎么样,好不好听?”
    闻言,苏辰愣了好一会,才道:
    “好听是好听,只是这名儿……为什么那么像宫里小太监的名字?”
    索性顾惜年也被捯饬了许久,再没多久就好了,两人上了马车,这才刚走起来,苏辰就嘿嘿一笑。
    “惜年,你今天要怎么整叶府啊?”
    顾惜年见他一副恨不得马上吃瓜子看戏的样子,挑了挑眉。
    “怎么?合着你一大早上就那么激动,就等着看戏呢?”
    “对啊对啊!我就是想……”
    苏辰点头如捣蒜,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马车中安静了一瞬。
    意识到自己把不该说的说了,苏辰面上有点尴尬。
    而顾惜年见他嘴那么顺,则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想什么?”
    “咳咳咳,没有,没想什么,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看他此刻一脸正色,要不是顾惜年目睹了他一个早上的兴奋加激动,就苏辰这样,她没准还真会信。
    另一边,陌封驰正在叶府门口等着叶承欢。
    而她刚梳好妆就被叶熙夏缠着,说要跟她们坐同一辆马车。
    叶承欢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叶熙夏,抽回手臂,心里是止不住的嫌弃,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跟我坐一辆马车可以,但今日宴会……”
    “姐姐放心,今日宴会我也不说话。我只想看着二皇子,在二皇子身边。”
    说完,叶熙夏还以为会得到叶承欢的夸奖,然后立马起身去找陌封驰,但却听她挑眉否定。
    “不,今日宴会,你要说,要狠狠的骂顾惜年,让她丢尽颜面。”
    “为什么?”
    “祭修的时候,她可没少勾引二皇子,勾引不成,听说屋门的符文是防妖怪的,还将二皇子的符文毁了,想置二皇子于死地。好在,她没得逞,不然,你可就再见不到二皇子了。”
    瞧着身边的人一脸愤恨,双拳紧紧握住,叶承欢笑了笑,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扶了扶簪子。
    “二皇子如今对她深恶痛绝,但有些东西碍于身份,不好说。这时候则需要一个懂他心思的,替他说。”
    “只要让她顾惜年丢尽颜面,二皇子心里畅快了,你还愁二皇子看不到你?”
    “以往我让你不说,是为了让二皇子觉得,你安静,毕竟男人不喜欢太吵闹的女子。而今日,你做了二皇子的口,说出了他想说的。届时,你在他心里,便是不一样的。”
    听罢,叶熙夏想到什么似的,红了脸,满眼笑意。
    顾惜年见了,满意至极。
    “走吧。别让二皇子等太久。”
    不用多久,马车便到了宫门口。
    顾惜年掀开帘子,富丽的皇宫便映入眼帘,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马车以及达官显贵。
    才下马车,还未站稳,就见一辆马车向她驶来。
    顾惜年向侧一闪,那马车正好与她擦肩而过。
    她蹙了蹙眉,感受到那马车停在不远处,便抬头看去。
    那马车上陆续下来三人,其中二人便是叶承欢与叶熙夏两姐妹。
    一个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金带,贵气又不失身段,气若幽兰。
    颈带金丝通灵宝玉,耳坠银蝴蝶耳坠,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一个一件青色的石榴裙,外批一袭青色纱衣,肩上有一条用上好的淡淡的黄色丝绸做成的披风,穿上与裙子绝配,裙上绣着白色的百合,那白里透着点红,就犹如那白皙红润的脸庞,上层头发盘成圆状。
    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耳坠也是镶着绿宝石的,白色的玉颈,带着珍珠和绿宝石相间的项链,为玉颈添了不少风采。
    而另外一个人,一身月白镶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祥云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玉簪将头发高高的挽在脑后。
    不是陌封驰又是谁?
    啧,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姐?好像方才差点撞到你……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满脸得瑟,嘴上虽然有道歉的话语,但是面上,语气中尽显不屑。
    “无妨,狗咬我一口我都不会咬回去,更何况它只是差点撞到我而已。”
    顾惜年笑意盈盈,但是叶熙夏却是气了。
    “你……哼,我若是你,我可没有脸面回京城。”
    “是啊,你若是我,依你的智商,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可别谈回京城了。”
    顾惜年笑意不减,叶熙夏见了,刚要发作,就注意到了顾惜年的打扮以及她身边的富丽的马车。
    身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深棕色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
    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身段窈窕,但清雅不失华贵,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儒雅之气。手带着乳白色玉镯,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但却美如画卷。
    碳黑色淡描柳叶眉,衬得皮肤白皙细腻,皮肤白里透红,朱唇轻点,想让人一亲芳泽。
    不得不说,今日顾惜年被打扮的属实精致,陌封驰刚从马车上下来时,看着顾惜年,都为之心尖一动。
    叶熙夏瞧着她如今的模样,和之前的顾惜年简直就是两个人,心中妒忌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的脸给划烂了。
    索性向来未曾给过叶惜年半分好脸色,见此嗤笑一声,也懒得装了。
    “今天可是宫宴,又是皇后生宴,你来南门……
    怎么?你也想进去?可别脏了皇宫的门才是!我劝你阿,还是趁早离开,别以为弄了辆好点的马车,你这鱼目就可以混在珍珠里!”
    语落,马车里的苏辰坐不住了,忙下马车,看清叶熙夏后,一脸鄙夷。
    “说谁鱼目呢?自己就是烂鱼眼不知道?叨叨叨的,烦死了!惜年,我们走!”
    说罢,拉着顾惜年就要走,叶熙夏却是气了。
    “你给本小姐站住!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谁给你的胆子辱骂朝廷重臣之女?”
    叶熙夏拦住二人的去路,一脸蛮横,大有一副要弄死她们的模样。
    “你?你谁啊?我凭什么知道你?还朝廷重臣,叶宥一个丞相,既不是什么大功臣,也不是什么大能之人。也敢自称重臣?笑死我了。”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谁给你的胆子对世子大呼小叫?”
    苏辰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把叶熙夏那嚣张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甚至更加得瑟,看得顾惜年忍不住笑了笑。
    叶熙夏听到世子一愣,是啊,这家伙可是世子,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在场的,若是去过百花宴的自然能想起来这护着顾惜年的便是那太后独宠的世子,苏辰。
    若是没去过的,倒是有些不知所云。
    “世子?他就是苏辰?”
    “倒是难得见他露个面,他被封世子也有些年了吧?这似乎之前可从未见过?”
    苏辰见叶熙夏不敢再说,翻了个白眼,若换作之前,他自然不稀罕拿这破身份压人,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看见叶熙夏这嘴脸就来气得很。
    “我说大婶儿,你能不能让开,你搁这儿杵着挡我路了!”
    语音落下,那周围看戏的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说到底叶熙夏今年不过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而已,如今说她挡路,还又叫她大婶儿,无非就是故意贬低,说她又老又胖。
    听着那些毫不遮掩的笑声,叶熙夏恼怒不已,指着苏辰。
    “你!你别以为是个世子就了不起!”
    “哎呦,我还真就了不起。有本事你弄个世子当当?或者让你爹弄个世子当当?”
    叶熙夏再度被堵住嘴,想发作的话也因为苏辰的身份不好说出口。
    见苏辰不好拿捏,便又将话锋转向了顾惜年。
    “呵……顾惜年,我说你怎么回来之后越发的嚣张了起来,原来是傍上了世子。真不知道你这是出卖了多少色相才攀上的关系,想来,我可真是替苏世子感到不值呢。”
    “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女人,世子之后可还不知道要被带多少帽子呢。”
    众人眼光异样,窃窃私语,时而点头,时而摇头,顾惜年却恍若未闻。
    “叶熙夏,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样肮脏?”
    此话一出,叶熙夏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顾惜年什么意思之后,不禁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却被先夺了去。
    “就算我傍着苏辰这个大款,与你何干?哪怕是我出卖色相得的,可轮得到你管?
    想不到如今的叶二小姐诗词礼仪样样不通,在偷情抓奸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方面,反倒是有些能耐?
    我朝廷大臣各司其职,辅佐帝王,向来都是官职多大,行事多大,从不越权。
    三年光景过去,我竟不知叶相如今官权变得如此,连自己女儿都能将手伸得如此之远,管的,也如此之宽。。
    若是哪日宫外的事看腻烦了,是不是还要插手紫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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