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看他们玩得融洽,尤其这个年纪还愿意带崽崽玩,实在难得。她不禁再次感慨,这些孩子真是懂事乖巧,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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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主家在厅堂摆了好几桌。
    除了个别的几个离不开身,大部分人不管多远都赶了回来。
    徐令章作为主人家,忙上忙下,几乎与他说不上话。
    除了他,第一次在这边儿露面的柏恩也受到了格外的关注。还没开饭,就一堆人过来跟她打招呼。
    “哎呀,你和献清也结婚有两三年了,怎么今天才第一次登门见我们这些家长,是不是不太应该啊?”中年男人走过来笑呵呵道。
    徐献清先叫了一声“二伯”,柏恩赶紧跟着他打招呼,应了一句“是不应该”。
    随后便是各色人的挤过来,柏恩跟个流水线工人一样机械地打过招呼,头都晕了。她应付完最后一个人,发现自己脑袋里是一个人都没有记住。
    她暗暗吐气,幸好不是每年都这样。
    她又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徐温嘉,知道他最后也没有从国外回来。
    没回来才好,省得见着他尴尬。
    难得有了空隙,徐献清拉她到一边儿,对她道:“你坐在我旁边,肯定会被灌酒,带崽崽去小孩那桌坐吧。”
    她按理是应该坐在徐献清的旁边的。
    柏恩看着他们的热情劲,也有点害怕。
    她可不想吃饭时脑袋里还装那么多东西,当即抱着女儿换了位置,坐到了徐英光这一桌。
    她一坐过来,那些抱着碗筷、正企盼着开饭的孩子们就全都一抖。
    他们真不想连吃饭时都得想法子应付徐款冬啊。
    徐英光面不改色地起身给她倒了茶,“大伯母,您喝茶。”
    柏恩挺喜欢这个小男孩的,温柔道:“谢谢你。”
    他又给崽崽倒了一杯,崽崽也细声细气地跟着说了声“谢谢。”
    各色佳肴陆陆续续地上来,放在玉白的碟碗里格外诱人。
    寒冬雪夜,门窗外腊梅花开得正旺盛,香气浓郁地钻进厅堂,唇齿间都是腊梅扑鼻的香气。
    这些孩子闻着饭菜香气,却不敢先吃,只眼巴巴盯着碟碗,又看向柏恩。
    柏恩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多讲究,赶紧先夹了一筷子,让他们快点吃。
    崽崽单独坐了一个位置,只是桌子对她而言有些高,只能用筷子往嘴巴里扒拉着菜。
    旁边坐着的徐成毅见她很快就吃完了柏恩夹给她的菜,十分有眼力见地重新给她夹上。
    她吃一点,他就夹一点。他不禁为自己的贴心所感动。
    碗里的菜一直不见少,反倒越吃越多。
    崽崽气急,用自己仅会的词汇量骂人:“不许动碟子,你可恶,大坏蛋!”
    柏恩见自己女儿忽然动嘴骂人,连忙过来打圆场,“崽崽,哥哥是喜欢你才夹菜给你吃的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快点道歉!”
    崽崽闷声闷气道:“妈妈,根本吃不完。”
    柏恩轻咳一声,对徐成毅道:“对不起,你别把她的话放心上。崽崽胃口小,你不用照顾他,自己吃好最重要。”
    徐成毅自己还委屈得不行,听到柏恩已经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再生气,垂头吃着自己的饭,心想这小丫头脾气真大,可真难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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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洗完澡,时间也晚了。
    一家三口正准备睡下,忽然有人过来敲了敲门。
    这个点儿谁会来?
    徐献清合上书本,抬起眼帘望向门,声音清寒肃静,冬季巍峨雪山般深沉,“谁?”
    门外传来小姑娘怯怯的声音,“大伯伯,我是陈茵。”
    他看了一眼帷罩相隔的内室,柏恩正在里面帮崽崽换睡衣,便起身过去开门,低着头看着这个堂妹家的女儿。
    陈茵见是他来开门,有些发憷,几乎要打起退堂鼓道:“你们三个人是不是有些挤,要不今晚让崽崽和我一块睡?我是一个人睡一间的……”
    她声音越说越小,心下懊恼听了自己同伴的撺掇,知道人家家长肯定不会同意。
    徐献清抬手掐眉,他倒不知道他们这群大孩子竟然能和款冬玩得来,拒绝道:“她怕生,恐怕不能过去。”
    陈茵立刻点点头,“您说的对,我这就回去了,大伯伯您晚安。”
    说完,赶紧跳下木廊,跑出院门。
    柏恩撩开玉色帷罩,从里面走出来,“我怎么听见有小女孩的声音?”
    徐献清关好门道:“是我一个堂妹的女儿,要来找崽崽一块睡。”
    柏恩莞尔一笑道:“我觉得挺好,只是要等崽崽再大一点,我才放心。”
    徐献清没答话,淡淡道:“他们这些小辈都被他们父母教育得太急功近利了,脑袋里不知道转着什么念头,还是别让崽崽跟他们走太近。”
    “是吗?”柏恩不太赞同,“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室内装了电灯,光线暖洋洋的,称得她皮肤白皙清透,鼻尖泛着红,看着格外可爱。
    徐献清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想亲上去,忽然听见内室有簌簌的动静,是崽崽已经穿好拖鞋要走出来。
    但是她大约看见了他们的动作,默默地躲到了木柱后面,像是好奇地等着他们的下一步。
    他们透过帷罩能一览无余地看清小姑娘翘首的动作。
    徐献清只好作罢,“好了,我们睡觉吧。”
    崽崽失望了,掀开帷罩走出来,“你们不亲亲了吗?”
    “不亲。”柏恩正色说,“大人是不能在小孩面前亲的。”
    “为什么?”崽崽不死心追问。
    柏恩吓唬她,“小孩子看了会眼睛痛。”
    徐献清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跟女儿解释:“因为爸爸妈妈会觉得害羞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不觉得害羞……而且为什么……”她问个不停。
    徐献清伸手把她捞到怀里,打断她无休止的好奇,“嘘,现在到小朋友睡觉的时间了。”
    但是真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他们又为了应该怎么样分配位置犯了难。因为床的一边儿靠墙,上下床并不方便。
    柏恩提议道:“我睡最外面吧,我喜欢自由一点。”
    徐献清不同意:“我不想半夜还得下床捞你。”
    崽崽不懂什么情况,也道:“我……我也要睡外面!”
    两个人偏头看她,异口同声道:“不行,你得睡在中间。”
    崽崽气势弱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垂着脑袋“哦”了一声,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往床中心躺了下来。
    柏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其实只要有两张床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他没吭声。
    最后徐献清睡在了外面,因为他明天会起得早一点,不方便同时经过两个人。
    灯关了。
    夜极为安静,寒风吹动竹林的簌簌声音极为鲜明。人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身在船上,外面是呼啸的海浪。
    柏恩裹好被子缩在角落里玩手机,听着这声音,没玩多久就困得睡着了。
    崽崽也睡得香甜,她原本一个人正盖着小被子睡得好好的,大约是嫌一个人冷,无知无觉地把脚伸进徐献清的被窝里,踢了踢他。
    徐献清睁开眼,透过黑暗,感觉到她慢慢地滚到自己的被子里。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她用被子裹好放回去,却感受到她摸索着准确找到了他的胸口,然后趴在上面继续熟睡。
    徐献清一动不动地盯着黑漆漆的床顶,忽然想起她小时候难哄,总是整晚啼哭不停。
    他那个时候工作繁重,总是将她抱在怀里或者让她趴在他胸前哄着,再趁着她睡觉时间看文件。
    大概是那时起就给她养成了这个坏习惯,只要不趴在他身上就睡不着,连出差也得带在身边才放心。
    之后她稍大一点,他们先分被子,后来分了床,最后等要分房的时候,她整晚都在和他闹,拎着枕头趴在他门口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闹得一别墅的人都不敢睡。
    管家说她还那么小,也不急着分开。
    他想得更远一点,总有一些时候,他没法带上她。那时,她甚至得一个人留在房子里面睡。
    不知不觉那个小丫头就长那么大了。
    徐献清心软极了。
    伸手从一旁的桌案取上眼镜带好,借着月光,动作娴熟地用被子把小孩裹好,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地放回到两人中间。
    第49章
    第二天,徐献清早早起来和其他族亲去祠堂议事。
    柏恩对他们家的风俗不感兴趣,起得晚一些,带着崽崽溜去厨房简单吃了一点。
    吃过饭,带着她去前厅玩,晒一晒太阳。余下的人闲着也是闲着,便商量着去附近的滑雪场滑雪。
    柏恩早知道这附近有一个滑雪场,徐献清也提前准备了衣服用具,欣然地带着崽崽同去。
    去时,还和那群小朋友坐一车。
    柏恩很喜欢他们,把装在背包里的零食分给他们吃。
    崽崽紧紧护着自己一大包的奶酪棒,不肯分给他们,等他们手里都分到东西,才让柏恩剥给她吃。
    “不是才吃过早饭吗?这是今天最后一个哦。”
    柏恩剥了第三个的奶酪棒之后,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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