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珌总算没真?的动她?, 只是搜遍了她?全身,才找了一条不?起眼的裙子给她?穿上,又强行喂她?吃下?迷药, 才出去继续驾车。
    他赶着离开?京畿之地。
    一直到他出去,马车重新动起来,崔妩才松了一口气。
    危机暂解,她?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起对策。
    崔珌是怎么把她?从城中带出来的, 他在守城军中也有内应?
    如今天?还没亮,应是无人发现她?失踪了, 就算发现, 皇城搜一圈,季梁城再搜一圈。足够崔珌逃之夭夭。
    崔珌比别的劫匪要聪明,轻易糊弄不?得。
    她?还得衡量一下?,真?陪崔珌逢场做戏一把还是坚守清白……不?过这是她?能?选的吗?
    想着想着,崔妩脑子又昏沉起来,睡了过去。
    一整日崔妩都睡醒不?过来, 等再睁眼的时候,又是黄昏了,黑夜即将到来。
    “什么时候了?”
    崔珌不?想让她?算清楚离京多远了,糊弄她?:“两天?了。”
    骗子!
    她?肚子很饿, 但也没到两天?没吃饭的程度, 自?己就是睡过了一整个白天?,可是长时间的昏迷还是让她?脑袋沉甸甸, 难受得想杀人。
    一日一夜, 马车的行程有七十里,后面还没有追兵找来, 看来得靠她?自?己了。
    在崔珌靠近的时候,她?又习惯性往后缩。
    可崔珌只是喂她?喝水。
    明白过来,崔妩乖乖喝了,又喂她?吃饭,崔妩也张嘴全吃了下?去,一点都没浪费。
    崔珌原以为自?己非得威逼利诱,逼迫一番不?可,他甚至有点兴致勃勃,可崔妩太过配合,实在扫兴。
    “不?怕我下?毒?”他吓唬妹妹。
    崔妩翻了一个白眼,爱毒不?毒,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反抗,她?都这样了,还怕他做什么吗。
    “我倒忘了,你?就是这个性子,从不?斗气亏待自?己。”
    崔妩不?想接他的话,吃完了眼珠子又开?始滴溜溜地转。
    “别想着跑,我不?会中你?计的。”
    说话间,他脸在眼前?放大,滚烫的舌面扫过崔妩唇角,卷走了残渍。
    崔妩愕然一阵,怒瞪他:“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甚是喜欢这样,从前?一直想,现在真?做了,才知道果然滋味甚好——”
    说完,崔珌扣住了她?的脖子,逼迫她?张开?嘴,吻了上来。
    这是她?醒着的时候,崔珌第一次亲吻她?。
    彼此?急促的心跳相映,让这个吻在崔珌眼中鲜活而热烈起来,才有了醉人的滋味。
    崔妩先是一愣,而后骨寒毛竖,心底的尖叫声几能?震破天?际。
    崔珌这个疯子!
    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什么逢场做戏,崔妩确定了自?己做不?来!
    可手再努力也只能?抬起,虚虚搭在他身上,根本使不?上力,崔妩把心一横,她?狠狠咬了一口。
    “唔——”
    崔珌火烫一般将她?推开?。
    失去支撑的崔妩后脑撞在车壁上,加之嘴里的感觉,更加想呕出来。
    “呸——”
    她?恶狠狠吐了一口血沫。
    崔珌擦着嘴唇上的血,眉间溢出狠劲,伸手掐过崔妩的下?巴又把人提了过来,亲吻变成了凶猛的撕咬。
    下?颌被掐住,闭不?上嘴,崔妩只尝得到血腥味,没办法再咬他。
    淡红的唇瓣被血涂成朱红,又被吻到泛白,崔珌呼吸渐烫,转而吻向别的地方?。
    崔妩嘴巴得了自?由,死死梗住脖子,咬牙道:“你?再这样,我就咬舌自?尽,你?连个人质都没有!”
    “你?会那?么容易死吗?”他抬起情动的脸,秀雅中多了几缕风情。
    “被你?碰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一点都不?怕他。崔妩眼底决然,冷冽的神情让崔珌恢复些冷静,将她?发丝抚顺:“好了,咱们先不?要吵,天?要黑了,继续行路吧。”
    崔妩被迫靠在他肩上,问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去哪儿无所谓,我们离开?这儿,你?想去哪儿?”
    “我想回季梁。”
    “恐怕不?行。”
    “你?不?管自?己,难道也不?管阿爹阿娘了吗?他们做了一辈子好人,余生不?该在担惊受怕里度过!”
    崔妩口中的阿爹阿娘自?然是崔家父母。
    他们一生与人为善,不?该落得这个下?场。
    说起爹娘,崔珌才淡下?笑影,“我已经?将他们送出城了,不?日他们就会瞧着咱们成亲,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成亲?
    崔妩绝对不?要!
    “崔珌,你?不?是破罐子破摔的人,若是你?觉得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我跟你?保证,我会放过你?,为了阿爹阿娘,我也会放过你?。”她?苦口婆心地劝告。
    “不?是你?逼的吗?芳阶不?能?为我所用,你?的人也在满城追杀我,朝中走不?通,我唯一能?抓住的只有你?了,若还有别的指望,我不?会走上这条路。”
    “是你?自?作孽,一开始就选了要跟我作对这条路,我不?得不?杀你?。”
    崔珌摇头:“我没选,权势和你?我都想要,可惜现在我只能抓住一个了。”
    崔妩说道:“那?你?本该抓住的是权势,而不?是我,我一辈子也不?会是和你?携手的人,可若我们还是兄妹,便?能?以亲人的身份相互扶持……”
    崔珌抱紧她?,笑道:“若一开始没有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们仍是兄妹,现在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在携手并进了?”
    “会,现在也不?晚!”崔妩抓紧机会招安他。
    崔珌却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也不?晚,先在黄州成亲,等三五年生了孩子,我们就回江南,再慢慢图谋以后的事。”
    崔妩气得浑身发抖。
    真?是做梦!
    崔珌指望睡了她?就能?让她?顺从,那?她?就大错特错,一旦找到机会,她?一定拿刀把此?人戳成筛子!
    他又拿出了一丸药:“阿妩,你?先睡吧,等到地方?了,我喊醒你?。”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崔妩面色煞白,抗拒道:“我不?能?再吃了,这药吃多了,人会废掉,阿兄,你?可怜可怜我。”
    “不?会的,乖,就只吃这一次,之后再不?会让你?吃了。”
    对上崔珌毋庸置疑的眼神,崔妩只能?抬起手。
    崔珌将药放在她?掌心,当?着他的面,崔妩乖乖吃下?药。
    脑袋重新变得昏沉,纤长的眼睫合拢住眼前?一切之前?,崔珌的大手抚摸她?的眼眉,“等明天?到地方?,我们就成亲。”
    什么!
    崔妩想说什么,终究忌惮他,只能?先装睡,再慢慢想计策。
    她?很擅长装睡。
    闹腾的人重新安睡在怀里,四野已经?黑了下?来,崔珌朝大路后面看去,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大风刮过道旁的树,带出了淅沥的雨声,充斥耳膜。
    这是一场急雨。
    将崔妩安置好,他驾起马车继续前?行,只可惜时运不?济,没走多远,车轮陷进了一个泥坑里。
    驾了一天?一夜的马车,崔珌也累了。
    他不?想在这大雨间将马车从泥坑里推出来,索性解了绳套,带着崔珌骑马继续前?行。
    崔妩淋着雨,还得假装睡着,默默捏紧了自?己的袖中的迷药。
    骑马进了一个庄子,崔珌在富户人家的檐下?避雨。
    崔妩“悠悠转醒”,问道:“这是到哪儿了?”
    崔珌只当?她?是被雨水淋到才醒的,并未多加怀疑,只道:“李家庄,避避雨。”
    此?刻的官道上,一匹快马踩起的水花飞溅,迎着所有的雨珠往前?疾驰,乌黑的斗篷已经?被雨淋透,琉璃灯的一点莹黄如同流萤飞在黑夜中。
    卫阳公主失踪,季梁城已经?搜疯了。
    守卫将前?一夜的蹊跷禀告赵琰,赵琰却说自?己从未出宫,没要过什么雪绸,守卫显然被骗了,
    彼时在宫里的谢宥也收到了消息。
    宫中城中到处都搜过,不?见踪影,谢宥亲自?问刑,从小?宫女口中问出了崔珌已经?出城,但是往哪儿去了却不?知道。
    一时之间,皇城司和公主府的人都出了京城捉拿崔珌,谢宥亦无法安坐,也出了城。
    可出了城门之后就没了方?向,往哪里追的人都有。
    谢宥还想过,先去查了崔家,崔家父母在半个月前?就不?见了。
    谢宥另辟蹊径,找不?到崔珌的线索,就顺着崔珌爹娘的下?落找,一路往东南追来。
    他等不?得任何人,一人一骑独行在路上。
    雨下?起来,谢宥也没有停,可是没过多久,“吁——”
    他拉住缰绳,看到了道中陷在泥坑中的马车,马已经?不?见了。
    他拉停缰绳,提灯下?马。
    琉璃灯照亮马车里面,谢宥立刻看到了那?身熟悉的衣料,他伸手抓过,是宫里的衣料,他记得阿妩穿过这身衣裳!
    谢宥确信,自?己找对了方?向!
    同时,谢宥也看到了那?处淡淡的血痕,还有衣裙被撕裂的痕迹。
    帘子被甩下?,谢宥重新上了马,以更快的速度往上追去。
    —
    李家庄中,崔珌将崔妩抱在怀里,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从前?行路遇上大雨,咱们也是这样站在檐下?看雨,那?时候,我就该这样做了,兄妹之间就算再亲近,也只能?隔着一臂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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