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立储之争
    刘协帮助金临成为太子不成,朝中立马变得暗流涌动。
    二皇子金兵年十二,三皇子金窦年十一,四皇子金哲十岁,全都成为强有力的竞争者,就算是是尚在襁褓中的五皇子金劫也有人盯上。
    金兵生母蔡文姬,金窦生母大乔,金哲生母冯露。
    金劫生母则是来自扬州的谢莹,这是金茂为安抚扬州或者说会稽郡百姓,而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当然,谢莹本身足够美貌。
    在朝中尚未分出明确派系之时,南阳王刘协、尚书郎陆逊已经明确战队金临,同样金临生母唐姬以及唐氏一族也是铁杆支持者。
    二皇子金兵因蔡家的缘故,支持者也不少,毕竟,蔡邕担任教学工作快十年了,门生故吏不可谓不多。
    三皇子金窦背后站着周瑜的周家,因大乔、小乔乃是亲姐妹的缘故,周瑜就算一直不表态,大家自然而然地将他归到这一边。
    四皇子金哲从小聪慧过人,可惜,其母冯露本身不太聪明,只懂得如何取悦金茂,而没有别的才能,再加上家族衰败,因而,金哲懂事以来,便一心埋在书中,没有要争储君的意思。
    如此一来,金哲反倒成了四位皇子主要笼络对象。
    为什么是四位呢?
    因为金劫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其母亲谢莹却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再加上谢家在扬州口碑一直很好,其势力并不差,只等金劫长大以后历练完,便可参与储君之争。
    然而,谢莹也并不愚蠢,深知落后十年的差距,没那么容易抹平,这就需要投入了。
    谢莹将眼光放在四皇子金哲身上,此子明面上看似不争不抢,实则一直在等金茂的意思。
    这天。
    谢莹宴请冯露母子,打探口风。
    一番寒暄后,谢莹单刀直入主题:“劫儿年幼,储君之位定是没了指望,倒是哲儿知书达礼、少有英姿,颇有几分陛下的风范,姐姐不曾想过让哲儿争储吗?”
    冯露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心机,现在上了年纪,快三十了,即便保养得很好,金茂也不再像早先那般独宠于她,但仍是众妃子们羡慕的对象。
    比如说,皇后唐姬、贵妃大乔、嫔妃蔡文姬三人,一个月被宠幸的次数也不如冯露一个人多。
    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生了三个女儿。
    要不是为儿子金劫谋出路,谢莹才不会跟冯露合作,毕竟,金茂宠幸她的次数还不如前三人多,更别说跟冯露相比了。
    面对谢莹的提问,冯露刚想作答,就被金哲伸手按住,在谢莹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中,金哲站起身,行礼回答:“姨娘,哲尚年幼,须多学多看,并无争储之念。”
    不难看出,年仅十岁的金哲有着超出同龄人许多的成熟与睿智。
    谢莹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金哲早熟与沉稳的赞叹,也有对自己儿子未来不确定性的忧虑。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哲儿真是懂事,这般年纪便能如此明理,将来定成大器。只是,这世事多变,有时候不争,也是另一种争法。”
    金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似乎对谢莹的话有所触动,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恭敬地答道:“姨娘教诲的是,哲儿铭记在心。只是哲儿以为,无论外界如何纷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首要在于修身,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冯露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金哲的聪慧与早熟背后,藏着的是他对家族命运深刻的洞察和对自身未来的清醒认识。她轻轻拍了拍金哲的肩膀,以示鼓励。
    谢莹见状,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与冯露之间的合作虽出于无奈,却也因这共同的利益纽带而变得更加微妙。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未来如何,都要为儿子金劫争取到最好的出路,哪怕这条路注定要与冯露和金哲产生交集。
    于是,她收敛起情绪,换上了一副更加温和而坚定的表情,对冯露和金哲说道:“我们三人虽各有目的,但终究是为了社稷的繁荣与未来。可若是没了现在,何来未来?”
    “难道姐姐就敢肯定,当陛下立储之后,不会对我等弃之不管?”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谢莹这番话无疑戳中母子二人的痛处,金哲再成熟,也还没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立马就露出惊慌失色的神态。
    冯露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金哲一直告诫她不参与立储之争,恐怕她早就开始在朝中大肆拉拢群臣了。
    谢莹见状,立马就明白心中所料不差,但她十分聪明,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自身的底牌,而是说道:“世事如棋局局新,陛下之心,深不可测,但亦非全然无迹可寻。哲儿与姐姐所虑,确为常理之中,然则,家族之兴衰,非只系于一人之宠幸,更在于家族自身的底蕴与智慧。我虽非朝中重臣,却也知‘以不变应万变’之理。”
    “若能在此时更加修身齐家,广结善缘,不仅限于朝野,更及于民间,以仁德之名扬于四海,则无论陛下心意如何,我等自能屹立不倒。再者,立储之事,关乎国本,陛下定会深思熟虑,考量多方,其中不乏对家族背景的考量。”
    “姐姐或许觉得立储之争过于凶险,不愿涉足,此乃明智之举。但避世并非全然不问世事,而是要在暗处蓄力,以待时机。哲儿才华横溢,若能潜心修学,提升自我,他日必能为国所用,到那时,储君落谁家未可知也。”
    “至于我,虽不能言明所有计划,但请相信,我之所为,皆是为了劫儿未来着想。我们若能携手,必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中,为哲儿开辟出一条光明之路。”
    谢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她以理服人,以情动人,让原本心中忐忑的母子二人渐渐安下心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随即,金哲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
    谢莹哪会给金临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明日陛下来我殿中下榻,若是姐姐有意争储,妹妹自会替姐姐问一问。”
    “是不是只有强大背景的皇子才能有争储的机会,是不是像我们这样年幼的皇子,就只能将机会拱手让人?”
    此话一出,金哲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哪还扛得住,脑子里一片混乱,静不下心来。
    冯露更是喜形于色道:“妹妹有此心思,姐姐万分感激,实不相瞒,哲儿本有意,奈何我冯家凋零,无能为力…”
    “母亲!”金哲这个时候下反应过来,喝断冯露继续说下去。
    但是,晚了!
    谢莹立马接话道:“姐姐放心,此事便交由妹妹,陛下那里,我必会问个明白!”
    谢莹举起酒樽道:“请共饮!”
    后面就是两个女人聊琐事,诉衷肠,一直到深夜,冯露母子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金哲还是没有忍住,话语略带埋怨道:“阿母可是忘了,来时是如何答应儿臣?”冯露这才后知后觉地道歉:“哲儿,都怪娘没本事!”
    金哲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母亲,轻声说道:“阿母,您言重了。儿臣并非责怪您,只是担心您卷入这宫廷的纷争之中,受到伤害。您为儿臣所做的一切,儿臣都铭记于心。但请相信,儿臣已非昔日孩童,能够自己面对风雨,保护自己和您。”
    冯露望着儿子眼中的坚韧与成熟,眼眶不禁微红,她轻轻抚摸着金哲的脸庞,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与骄傲:“哲儿,你长大了,懂得为娘着想了。是娘太过担忧,忘了你已能独当一面。只是,这宫廷之中,人心叵测,娘怎能不为你操心呢?”
    金哲握住母亲的手,温暖而有力:“阿母放心,儿臣自有分寸。至于今日之事,儿臣会妥善处理,不会让阿母为难。谢莹公主虽性情直率,但她也是真心待儿臣,儿臣会寻个合适的时机,与她坦诚相谈,化解误会。”
    冯露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好,娘相信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娘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话虽如此,金哲还是忍不住担忧。
    次日。
    金哲一大早就来找恩师阚泽,寻求帮助。
    阚泽如今神身为太学祭酒,距离九卿之一的太常,仅有一步之遥。
    自从金茂划分三公九卿具体细则以来,太常就不再由别处晋升,而是直接从太学祭酒开始晋升,类似后世教育局。
    只要没有担任过太学祭酒的官员,这辈子也升不到太常之位。
    现在的阚泽别看官职不如戏志才等一众元老,实际的影响力可一点也不差。
    这是金哲的倚仗,也是掣肘。
    因为阚泽醉心于学说,不想参与朝政,更别说立储之争了。
    然而,当得意门生金哲问出心中疑惑时,阚泽还是耐心解释起来。
    “师父,昨日谢贵妃…”金哲将昨天的事复述一遍。
    阚泽闻言,轻轻抚了抚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宫廷斗争的无奈,也有对学生关切的温柔。“谢贵妃之事,看似简单,实则暗流涌动,你能察觉其中微妙,已是难得。但切记,朝堂之上,尤其是关乎储君之位的争斗,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你我所能轻易涉足。”
    “你可知,为何我虽身为太学祭酒,却对朝中之事保持一定距离?非是不愿,而是深知其中利害,稍有不慎,便会卷入漩涡,难以自拔。我虽不直接参与朝政,却通过教育士子,间接影响着国家的未来。这,便是我身为师者的责任与担当。”
    “至于你提到的谢贵妃,她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以及她与皇后、其他皇子之间的微妙关系,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你需明白,在权力斗争中,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立场的不同。而你我,更应坚守本心,不为权势所惑。”
    说到这里,阚泽的语气变得更为严肃,“金哲,你是我最为看重的弟子之一,我期望你不仅能在学问上有所建树,更能在品德上成为士子之楷模。对于朝堂之事,你需保持清醒的头脑,既不盲目站队,也不轻易表态。你的任务是学习、成长,以及将来用你的智慧和能力,为国家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至于昨日之事,我会留意其发展,但你不必过于忧虑。记住,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坚持你的理想和信念。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稳。”
    金哲听后,心中豁然开朗,对师父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深知,自己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但有了师父的指引和支持,他相信自己能够在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上坚定前行。
    世事难料。
    阚泽师徒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金茂怎么想的。
    当谢莹借口冯露提问时,金茂本能地皱眉。
    多年夫妻,他哪还看不出冯露没这个脑子,自然就是谢莹设套坑冯露了。
    但是这个问题又不得不回答。
    难道储君真就只能年长者担任,年幼者就没份?
    可要等年幼的长大,年长者已经从政十几年,甚至二十年。
    这个时候,年幼者跟年长者如何相提并论?
    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因而,这就是个伪命题。
    起步早的人具备天然优势,金茂潜意识也是要立嫡长,只不过,担心这个嫡长是个废物,这才设立一道坎。
    只要大皇子金临能迈过这道坎,太子之位毋庸置疑,只属于他。
    但这个问题对于金茂来说,又是另一回事。
    他是制度设计者,如果不做好界定,那养蛊不成,遭反噬就搞笑了。
    “哲儿若是有心,自可参与其中,劫儿就算了。”
    金茂这一句话就代表了态度。
    谢莹最后的希望破灭,只能将宝全都压在金哲身上。
    次日。
    金茂当朝颁布储君选拔范围,截止到金哲为止,只许退出争夺,而不可再加入。
    从今往后,储君之位也这么做。
    金茂还颁布一条,如果后世的皇帝死得早,又没有子嗣,那么就从在职血缘、职务最高的皇室或者宗室中选择,且必须满足十年经验才行。
    东汉质帝开始的惨剧,金茂不想再上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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