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
    源稚生就准备派人送几套潜水设备过来,从这处地下暗河的入口潜下去,看看底下的情况。
    宇智波光却是抬手阻止了他,然后掐出一道手诀。
    随着这个动作。
    宇智波光体内的“气”被缓缓提聚起来,短暂的凝滞后,呈水波样向四面八方散布开来。
    ——这就是她这段时间训练出来的,另外一种“爆气”了。不同于在咒术世界时御敌时的狂暴,此刻她爆发出来的气势,显得相当轻柔,源稚生等人只觉得像是被一阵微风吹过,而宇智波光却是凭借着这股“气”,把周围十几公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山石、水流、道路、人群……
    然后是地下暗河中的水草浮动,鳝鱼游动,各种蛇虫鼠蚁奔走打洞……
    所有这一切,都被勾勒成一副空间立体的三维图形,映在宇智波光的脑海中,再随着她的意识化作触须,向周围更远处伸展出去,探测出更多的画面和影像。
    终于。
    宇智波光从地下河深处,一条狭长崎岖的漆黑甬道内,捕捉到了几条人首蛇身的影子。
    再跟着它们,往前更深入了一段,就看到一片巨大的地下空洞。
    这里好像是一个类似于溶洞的地方,里面倒挂着年份久远的钟乳石,还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孔穴,遍布在周围的岩壁上,有些是贯通的,能听到细微的风声吹来;有些则是居住着蝙蝠、鼹鼠一类的生物。
    溶洞底下是一片深红色的水,看起来像是鲜血一样,很深。一头头蛇形的死侍正在其中沉沉浮浮,用各种不同的工具,还有自己的双手,去努力挖凿着什么。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影,和一台台规模庞大的机械装置,估摸着就是赫尔佐格想办法弄来,试图挖掘“圣骸”的东西了。
    值得一提的是。
    这片溶洞内的温度好像很高,巨大的空腔里面,有一层白茫茫的烟雾萦绕,将本来不太清晰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所以宇智波光根本分辨不出底下的那些人都是谁、赫尔佐格有没有在其中。但这个问题似乎已经不需要验证了——
    “……果然在这里。”
    宇智波光重新睁开眼睛,唇角微勾。
    原作中,赫尔佐格是挖掘过“圣骸”的。
    准确的说,是他以自己“橘政宗”的那一重身份,一手推动着蛇岐八家,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到了这项工程中,最终挖出了那座被埋藏数千年的“神葬所”,然后他自己则是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吞下了蛇岐八家的成果,并一手导演了源氏三兄妹的死亡。
    如今。
    “橘政宗”这个马甲已经爆了。
    而赫尔佐格安插在蛇岐八家的眼线,也大部分都被宇智波光读取记忆,并告知上杉越父子着手清理掉了。再加上猛鬼众也受到了执行局的沉重打击。在这种情况下,赫尔佐格能够调用力量,也就只剩下少数死忠的猛鬼众残孽,和他精心培育的那些死侍了。
    在能够控制的情况下,这些死侍确实是干体力活儿的一把好手,而且也不用担心使用过度,因为本来就都是一些消耗品。
    “刚才看到的那个溶洞,应该是在……这个方位吧。”
    宇智波光将脑海中的三维图形,和眼前的场景对比了一下,很快就判断出溶洞的所在。
    “你挑几个人,我带你们进去。”宇智波光瞥了一眼源稚生。
    理论上,要对付赫尔佐格,她一个人就够了,甚至还有点浪费。但是这件事情毕竟牵涉到了绘梨衣的安危,如果不让源稚生亲眼看到,他和上杉越还有蛇岐八家方面,恐怕也不会放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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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稚生点点头,叫上了乌鸦和矢吹樱,然后吩咐夜叉留在外面,负责接应。
    宇智波光对这三位家臣也不陌生,点头致意了一下后,就开启了“香格里拉”。
    深紫色的传送阵图案再次出现,把宇智波光和绘梨衣,还有源稚生几人笼罩在内。
    一个呼吸间。
    几人的身影伴随着光华一同消失,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一处漆黑的岩洞内——这里正是溶洞四周那一圈岩壁上,无数大大小小的孔穴中的一个。此刻,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适时响起,带动着周围的岩壁不断震颤,宇智波几人脚下也如同地震了一样,晃动不已。
    轰隆隆——
    “……怎么回事?”
    乌鸦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旁边的岩壁。
    矢吹樱则是往前走了几步,探头看了看,再低声说道:“这个地方……好像是神话中的雷鸣谷。”
    “有传闻说,东京都地区有一条名为‘赤鬼川’的地下河,流经的区域与多摩川相似,其由由两股水流交汇而成,一股是流进富士山、经过岩浆加热的滚水,另一股则是寒冷的地下水,两者混合时会发出巨大的声响,有如雷鸣之谷……”
    顿了顿,矢吹樱又补充道:“底下果然有很多死侍,应该是那位大人的手笔。”
    说着。
    几人都来到了孔穴前方,低头俯瞰时,能看到数百米下方、足足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下空腔,以及那条因为冷热交替,而散发出巨量的水蒸气的暗红色的河。一头头死侍的身影在河水中,显得有些渺小。
    “……这个阵仗,果然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没想到他手里还有这么多死侍。”
    源稚生往下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说实话……
    直到现在,他对赫尔佐格这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复杂。毕竟后者兢兢业业地扮演了“橘政宗”这么多年,和他以父子相称的时间,远远大于他和上杉越。理智上知道对方是在伪装是一回事,情感上却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因此,看到自己这位“老爹”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源稚生多少有那么几分痛心疾首的感觉。
    倒是矢吹樱更加冷静一些,很快就把周围扫视了一圈,大概估算出敌人的数量:
    “视野中能看到死侍,大约有一百二十头,水下可能还有。人类的数量在二十人左右,都是混血种,而且级别不低,可能都在a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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