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巨大的太古赤龙,于江南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垂眸看向这山顶上的众人,众人脸色苍白如纸,沉浸于见到这样庞然大物的冲击和震动之中。
    墨家夫子潘万修呆滞许久。
    旁边的雷老蒙深深吸口气,道:“真想要去那儿啊。”
    潘万修道:“去哪里?”
    雷老蒙认真思考,然后回答道:“从这里往南走三千七百里,到陈国境内,然后顺江而下,过三个城渡之后,往北走七百里,那里有许多座山,山里有一座山庄,叫做神兽山庄。”
    “进去三间院子里有个祖师堂。”
    “我进去,然后对着祖师堂里面最中间的塑像说一句。”
    “你下来,我坐上去。”
    雷老蒙深深吸了口气,呢喃道:“能乘赤龙,我家祖师也没有这样的经历啊。”
    “他们一定羡慕得想要从地里面爬出来。”
    潘万修摇头无奈。
    其余好几个人都有不同的感觉,公孙怀直看着巨大无比的太古赤龙,呢喃道:“妙啊,妙,真是太妙了,如此巨大之神灵,如果背负超巨型机关,那简直就是攻城……”
    “不,是对军级别的超级机关。”
    “太妙了,太妙了。”
    麟下七老鬼之首的石达林直勾勾看着太古赤龙的嘴巴。
    “神龙,给我点口水吧!”
    “龙涎可是极品的灵药啊!!!”
    “我,我我我,我给您跪下了!”
    本来只是一个村子代代相传的大夫,却因为贪官酷吏被逼上了贼匪窝里,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机缘造化,石达林开始思考神龙给他喷一口口水,浇给药材的话,能产生多大的妙用。
    潘万修嘴角抽了抽:“这,天策府之中人如此奇怪吗?”
    农家许天戈叹了口气:“是吧,我也这样觉得。”
    墨家潘万修看着许天戈,想着自己周围总算是还有个正常些的人,道:“许天戈夫子,你这次为何要去西域呢?”
    许天戈道:“老潘你为什么?”
    潘万修老老实实回答道:“主公说,去西域或许需要建城,西域地方干旱,水源稀少,风沙也大,建造城防的方法,想来是和中原地方迥异。”
    “说是要我去那里先研究一下西域的筑城方法。”
    许天戈忍不住道:“果然是墨家。”
    “整天就知道筑城,筑城!”
    “我?我当然不同。”
    许天戈得意洋洋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大包小包,挺胸抬头,得意洋洋道:
    “我要去种地!”
    潘万修:“…………”
    潘夫子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许天戈兴致勃勃道:“我们这几十年在中州学宫,研究的时候,弄出了些新的种类,譬如这个,【青稞】,根系发达,哪儿都能长。”
    “比如这个,这个的根系能把沙子固定住。”
    “还有这个,可以储藏雨水……”
    许天戈兴致勃勃,拉着潘万修剧烈摇晃,滔滔不绝地说他的那些种子,潘万修则是呆滞思考着之后要去西域怎么样筑城。
    墨家,农家。
    筑城,种田!
    耕战,耕战!
    那边的公孙怀直狂热地思考对军级别超级机关的铸造方式,石达林几乎要跪拜献上祭品——能让口水大量分泌的开胃药,希望神龙给他一喷嚏。
    太古赤龙:“…………”
    祂看向李观一,道:“你这天策府,麒麟军,倒也算得上一句,人才济济。”
    李观一无奈一笑。
    只有樊庆平静坐在那里。
    脊背笔直。
    这位麒麟军一开始的将军之一,此刻已有了四重天的境界,原本在江南平定之战前抵达了三重天,后一年多里,樊庆主动担任了【麟下七老鬼】试药之人。
    自身武功大幅提升,抵达三重天后期。
    又因为他曾经出身于摩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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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天宗主西门恒荣抵达江南之后,樊庆待之以师徒之礼,西门恒荣叹息许久,将摩天宗不传武道,《摩天武典》传授给了樊庆,又帮助他洗练经脉,踏破关隘,抵达四重之境。
    却也直言,樊庆毕竟三十余岁,又有几年牢狱之苦。
    如果没有机缘,五重天就是他根基的极限。
    樊庆心境坚定,是整个麒麟军最擅长练兵的将军之一。
    太古赤龙注视着这些人,开口说话时候,嗓音徐缓沉静:“罢了,罢了,算是汝等有此机缘,且上来吧。”
    言语声中,一股风气流转,把众人拉扯上来。
    避免公孙怀直,雷老蒙,许天戈这些人见到有赤龙,直接回转想要把多带点机关,异兽,行李之类的去西域,太古赤龙都无奈笑出声来:“却把老夫当做帮你们驮行李的驮马。”
    “好生大胆。”
    “坐稳了。”
    李观一和瑶光坐在龙首,少年人看着远处,隐隐胸中激荡,就在此刻,却听到了一阵琴音悠扬响起,李观一微顿,垂眸看向琴音升起的方向。
    “婶娘……”
    “小子,准备好。”
    太古赤龙声音响起。
    伴随着龙吟,云霞流转变化,一瞬间的高度攀升,刹那之间的超重感让众人一时都顿了顿,旋即狂风,云霞扑面而来,众人只能竭尽全力,死死抓住自己附近的龙鳞。
    生怕被这鼓荡的狂风甩出去。
    轰!!!!
    不过只是过去了十几个呼吸,那无止尽的云霞散开。
    众人眼前的视线,猛然开阔起来,云卷云舒,无边的云霞就在下方,泛起阳光,金色涟漪如细浪一样,众人一时间失神,只是看着这云霞流转,说不出话来。
    何等壮阔。
    慕容家中,琴音断绝,慕容秋水手掌按着琴弦,注视着那一山上,风起云涌,似乎有一龙影伴随着雷霆,冲天而起,一时间失神许久,琴音余韵缓缓散开。
    慕容龙图道:“孩儿要走,却也无可奈何。”
    慕容龙图只剩一剑之力,又因为钓鲸客也会前去那里,这一次倒是没有和李观一一起去西域,而是留在了江南。
    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
    剑狂慕容龙图离开江南,众人就会立刻想到李观一的动向,立刻就会想到李观一此刻不在江南,反倒是不利于李观一此番前行。
    这第二个理由,就是李观一用来说服慕容龙图的。
    他希望老人能在江南,安享晚年。
    慕容秋水手指修长,按着琴弦,琴音清脆如明珠落玉盘,自语道:“观一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往日他没有这么强的武功,没有这样的手段本领时,反倒常常在我身边。”
    “那时候,我照顾他,手忙脚乱的出了许多事情。”
    “那时候我也不大,每每被他弄得焦头烂额。”
    “有时感了风寒,发起烧来必须有人拉着他的手,陪在他旁边他才能睡着,如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没有人在,就会大哭大闹起来了。”
    “吵得我头都痛起来。”
    “总是想着,等到他长大了,就好了。”
    “现在,他长大了,一身好武功,周围也有越来越多的人。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反倒是越来越少。”
    “倒是让人有些怀念起他还小小一点的时候呢。”
    慕容秋水看着天空,失神许久,道:“当真是,一瞬间就长大了,这等话语,只有回过头去看,才能有感悟,这十几年时间,真的是恍惚而已。”
    慕容龙图道:“舍不得孩子?”
    慕容秋水笑出声来,狡黠笑道:“爷爷,我们可是江湖儿女,离别什么的,本来就只是习惯的事情,只是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说什么舍不得。”
    慕容龙图看着她,神色温和慈祥。
    在李观一面前狡黠从容的婶娘脸上那种笑意一点一点塌陷下来,目送李观一他们离开前,什么破绽都不曾露出的女子低下头来,白皙的手掌按着琴弦。
    她轻声道:“不想让他走。”
    “却也不能拦着他。”
    “当真纷纷杂杂。”
    琴音纷乱断绝。
    她哽咽道:“真是,舍不得啊。”
    ………………
    太古赤龙昂首冲天,一股股流风环绕在周围,以一种夸张的速度离开江南区域,众人都有些惊叹失神,李观一垂眸看着那里,琴音落在风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李观一垂眸许久,移开目光,看向更遥远的天地。
    雷老蒙呢喃道:“我要写一本书,也告诉后辈弟子,我有这样的造化,当真是死了也值得了。”
    太古赤龙故意冲入风中,狂风灌入众人袖袍里,要把人给掀飞掉似的,倒是把他们给吓了个不轻,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死死抓着鳞甲,生怕掉下去摔成个一坨,身子都僵硬。
    李观一和瑶光坐在龙头上,这是太古赤龙特别的允许。
    龙须微扬,李观一盘膝而坐,银发少女迎着风坐着,鬓角的,额头的银发都被吹到后面,拍打着李观一的脸颊,露出少女光洁的额头和不似人间模样的精致面容。
    瑶光张开口,风灌入少女口中,银发少女的脸颊微微鼓起来,吹着风发出低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很低微,没能传远,就被风给冲散了。
    就只有李观一听到了。
    李观一忍不住轻笑一声,保护瑶光不要摔下去,这一次乘赤龙而行的就只有他们,另外还有两位编外的成员,老司命和钓鲸客,选择自己前去。
    钓鲸客和太古赤龙之间的关系不好,太古赤龙允许李观一乘坐,是因为彼此有盟约,允许雷老蒙这些人坐,是因为于八千年太古赤龙的眼中,雷老蒙,南宫无梦等人渺渺于云霞流光,倏忽之间的生灵罢了。
    钓鲸客不同,彼此水准,太古赤龙强于钓鲸客,却也勉勉强强算是同一层次。
    钓鲸客寿数还长。
    又和太古赤龙没有盟约。
    太古赤龙的秉性和尊严,不可能允许这样一个同境界之人踏在自己身上,钓鲸客发现不成之后,尝试蛊惑瑶光,希望银发少女和他们一起走。
    瑶光拒绝之后,钓鲸客几次三番前来,并且暗中‘威胁’李观一,被瑶光发现之后,也或许是因为之前李观一劈开那阵法的一小部分,瑶光取回了部分情绪的原因。
    瑶光似乎有一丝丝生气的情绪波动。
    面对着饮酒之后,心如铁石,面如城墙,坚不可摧的钓鲸客。
    银发少女那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只是嘴唇开合,说了两个字:
    “大哥。”
    从阿爹降格为大哥了。
    于是钓鲸客面色灰白,道心崩溃,夺路而逃。
    没能看到银发少女脸颊微鼓的表情。
    老司命无可奈何,只告诉李观一,且先去便是,以他们两个手段,轻易就可找到他们,到时候再一起前去那魔宗便是。
    老司命笑了笑:“魔宗之中,十几年,甚至于几十年前,三百年前的恩怨情仇,也该了结了。”
    “钓鱼的擅长阵法,此去估计还会准备些了不得的东西。”
    “且放宽心就是。”
    李观一回忆老司命的话,注视着远处天空,天空平缓,云霞翻卷波涛汹涌,放眼望去,四方内外,皆无阻拦,视线极为开阔,不由得便叫人心潮汹涌澎湃起来。
    李观一握了握拳。
    西域。
    天下!
    ………………
    西域·魔宗。
    “这里便是呼延继玄死去之地么?”清澈悦耳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圣女龙菡儿如同其他人一般低着头,不敢去看。
    只是恭恭敬敬道:“是。”
    “呼延继玄大宗师,似是和那江南秦武侯争斗,被气运所反噬。”
    那人自语道:“呼延继玄虽然是西域之人,又狂妄傲慢,但是却也是有了真本领在,数百年前,中原皇朝巫蛊之乱,占命,巫蛊两脉四散各方,他得了占命传承。”
    “活了一百多岁,也曾和那阴阳家老东西争斗过。”
    “各自有些上风。”
    “如今更是突破到了九重天,武功超凡,即便是我也要敬他三分,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杀了?”
    “真是了不得啊。”
    “江南秦武侯。”
    这声音似乎笑起来,不紧不慢道:“我这好女婿。”
    “果真有本领。”
    龙菡儿低头道:“教主……”
    在这隐秘无边之地,魔宗核心区域之一中,众人跪拜,站在那里的是一位女子,穿一身华贵长袍,脸上带着面纱,只看那一双澄澈眸子,却也常常带笑,就可知定是千古绝色。
    魔宗宗主道:“呼延继玄之尸骸处理便是,只是此地,有我魔宗数百年信众气运累积,留存于此,恐怕并不安全,还是想办法移开的便是。”
    却又有一道声音反驳道:“不可!”
    开口说话的人是一位肩膀极宽大,光头,有着西域风格刺青的老者,道:“此地阵法,已有数百年岁月,累积的民间气运极厚重,可一旦挪移,必会有涣散。”
    “到时候挪移出去,恐怕要少去三成。”
    魔宗教主道:“少去三成,总比被尽数吞了的好。”
    那老者道:“只是本地大长老死了罢了,况且,那秦武侯虽然有本领,可难道能够比那南海钓鲸客都厉害?”
    “教主,您那姘头当年都没能发现这里。”
    “区区一个小毛孩子,怎么能够发现得了呢?”
    老者的目光很不客气地盯着这位绝世美人。
    教主微笑道:“倒是也有些道理。”
    “不过,您对我这样一个弱女子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够英雄。”
    “若有本领,该对着那钓鱼的说这番话,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我的姘头,才算是气魄无量呢。”
    这光头老者语气一滞。
    教主不轻不重拿捏了下,道:
    “其余诸位,可有想法?”
    有一女子长老巫雪菲,道:“秦武侯,天下之诸侯,江南之首,无冕之君,这样的人一旦动怒,则四方皆知,其行动,犹如猛虎之入山林,如苍龙飞腾于天上,必有所变化。”
    “从江南到了这里,在应国和陈国之间绕来绕去,路上至少要花费三五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们肯定能够收到消息,彼时再根据局势做出打算不迟。”
    “他总不至于立刻抵达,然后就直奔我等这里。”
    这个提议算是折中,于是各方都答应下来。
    魔教教主淡淡道:“就如你所说罢。”
    巫雪菲又笑着道:“此地是我圣教三大宝地之一,有诸金银宝物,武功秘境,又有诸气运,本就有数百高手潜藏在这里,这周围镇子,村镇,也都是我们的信众。”
    “方圆百里之内,但凡是有人烟的地方,都知圣教的名,都是我们的眼线,他们有的是江湖人,有的是乞丐,有的是农奴,有的甚至于只是普通的百姓。”
    “却都念着我们的好。”
    “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把金银给我们。”
    “他们全部都是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耳朵。”
    “即便是武道传说,也不能把这样的人全部杀尽。”
    “总有人能逃去的。”
    “不过,说起来,应国国公府那二公子李昭文,却似又出来了……”
    ………………
    金翅大鹏鸟振翅在空中盘旋,在午后的阳光之下收敛翅膀,落在大片颇奢华的宫殿屋子里,然后如飞落之箭般落下,一只手掌带着鹿皮做的护具伸出去。
    金翅大鹏鸟收敛双翅,落在那手臂上。
    极亲昵地蹭着那人的手掌。
    屋子里有人推门进来,嗓音温柔道:“公子……”
    那人却笑,道:“我都说了,无人的时候,唤我二郎就是,无垢,你还是这样拘泥礼数。”
    长孙无垢道:“不敢。”
    这位长孙无俦的妹妹,过去了两年,已越发温柔秀美,身段婀娜,是极出挑的美人,不知道多少人艳羡,以她的出身来历,如果不是早早就被国公府那喜欢走马飞鹰的二公子护着,带入府里,早不知被那家公子看中,收入房中。
    长孙无垢抬眸看那边,虽然不只是第一次见,眼底却仍旧浮现出惊艳的神色。
    这里是国公府内院之中,并无外人,那‘二公子’只在这自己的院子里,才会如此般打扮,一身宽松衣裳,因着刚刚沐浴更衣,黑发垂落在腰后,皮肤白皙,剑眉斜飞入鬓。
    眉宇飞扬,龙凤之姿,眉心一点金红色竖痕,贵不可言。
    身姿丰腴高挑,垂眸微笑,手臂上飞鹰振翅。
    英武之气,娇媚之意,天下再无这般绝色无双。
    如天上凤凰,落入人间。
    只是这般绝色美人,却不知道谁才能亲眼得见其模样?
    长孙无垢想着,李昭文解下信来,眸子扫过,微微笑道:“李观一要来了。”
    长孙无垢想到两年前江州城的少年金吾卫。
    而今名动天下的天策上将军。
    长孙无垢知道李昭文给李观一的信,但是却因为李观一这样的身份,却能轻易过来而惊讶,也有欣喜。
    想着二小姐此刻不单单因为摄政王,党项国而头痛,国公爷和大公子也多苛责她,若李观一能来,是解了燃眉之急,道:
    “他答应过来么?”
    李昭文让那金翅大鹏鸟飞起,微笑道:“那为什么不来?西域就是天下最关键的两个地方之一了,对于李兄来说,那可是今次天下最关键之处。”
    “一旦拿到手中,就是困龙升天。”
    “只是我当日似乎还和他有过约定呢……”
    李昭文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边长孙无垢已过来了,给那洒脱坐下的李昭文束发,闻言好奇,道:“什么约定?”
    李昭文一边翻看兵书,微微顿了顿,然后笑道:
    “大概是,他若来。”
    “我便给他见见,我的真正面目。”
    给李昭文梳头发的长孙无垢闻言一顿,手里的梳子都颤了下,这般话语,她的柔软性子,只是听了都觉得面上微红,滚烫滚烫的,心中不由赞叹,二小姐不愧是二小姐。
    这样的话语,说出来都如此洒脱。
    长孙无垢想着,给李昭文梳,却无意间瞥见那边的明镜,镜子倒映着李昭文的脸颊,龙凤之姿,绝色殊荣,只脸颊之上,泛起了一缕红晕。
    只是一缕红晕,已是足够动人心魄。
    长孙无垢的动作微微一滞。
    李昭文则看着外面辽阔的天空。
    这天下纷纷扰扰,变化莫测,陈国应国纷争,而江南繁华,摄政王党项国角逐于西域,鲁有先宇文烈驰骋于疆场,文人出其学宫,士子入此天下!
    茫茫大漠,驼铃阵阵。
    一位白发的带路人挥舞鞭子,骆驼上,眸子紫色的青年躺在那里,手中握着酒壶,破军又和这最初的向导一起,踏上了大漠,天地苍茫,这年轻的军师笑着道:
    “哈哈,主公之后,就要来此西域。”
    “我且来这里等着,先去找了契苾力和黄金弯刀骑兵,然后经营一切,就在此地,等待着主公过来。”
    “主公来了之后,肯定要感动得不能自已!”
    “握着我的手,说我是最强的谋士和智者。”
    “哈哈哈!”
    喝了西域葡萄美酒的年轻谋士愉快不已,那白发苍苍的向导翻了个白眼,心里念叨着,只是不要再遇到如同两年前的事情啦。
    破军喝了口酒,把酒壶放在腰间,然后拉动西域特色胡琴,高歌洒脱,俊美无俦,洒脱恣意地高歌道:“月生西海上,风逐边风壮!”
    “万里度关山,苍茫非一状!”
    声音洒脱苍茫,和这大漠,天空,驼铃阵阵契合,洒脱不已,即便是这老向导,也要说,这是天下难得大才,就在这个时候,那俊美青年道:“哈哈哈,如此这般。”
    “瑶光啊瑶光,你要怎么赢我?”
    “你要怎么赢?”
    老向导:“…………”
    却也无可奈何。
    这般模样,才是这位破军大才。
    赤龙龙吟于长空,瑶光沉思。
    银发少女缩了缩身子,靠在李观一怀中。
    因为要顾虑到如雷老蒙,石达林这样武功弱小之人,赤龙放缓速度,却仍旧是在入夜黄昏之前,抵达西域,李观一放眼望去这苍茫云海天下,心中开阔。
    西域!
    天下!
    已出江南而入西域,天下百般变化,李观一得其一也!
    少年握拳。
    踏入西域。
    却在冲入西域之内的时候,体内九鼎,忽有变化。
    鸣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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