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就和道教文化关联甚密。
    贺检雪笑了下,忽然觉得自己的妹妹气质清介如鹤。
    “那你这样做算不算是帮他们化解业障?”
    盛听眠轻轻摇了摇头,“不啊姐姐,化解业障是由内而外出发的,外人和外物是无法帮忙化解的,而我不过是在积我的善业。”
    贺检雪顿时了然,同意按照她的意向去办,“眠眠,我发现你昆曲唱得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打心眼就十分认同昆曲戏剧的内核,认同这种道教思想。别人还在囫囵吞枣照着台本唱戏,而她已经在下一个境界了。
    对于被夸,盛听眠是多少都不嫌腻的,尤其还是来自姐姐的夸奖,但她没有忘了她来的目的。
    绕到她身边,端起那碟水果,殷勤地叉了一块到她嘴边。
    “姐姐,吃水果吗?”
    贺检雪瞄了她一眼,盛听眠一靠过来连带着她身上的体香也会过来,香气宜人,给面子吃了一口。
    盛听眠觉得她吃下了,这下吃人嘴软条件达成,觑了她一眼,意有所指说:“姐姐,我听说新剧本有动静了,《鸟衔花》是什么类型的故事呀?”
    但问完她又担心这是商业机密,便说:“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姐姐可以只跟我说个大概就行,我不会说出去的。”
    “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贺检雪看穿她的小心思,瞥了眼那碟切好的水果,“看来有备而来。”
    被戳穿了,盛听眠咬了下唇,硬着头皮说:“姐姐……人家真的是想给你端盘水果犒劳你。”
    问新剧本什么的,只是顺道而已。
    “我就说这莲雾怎么不甜了。”
    “……”都吃到肚子里,现在才来说。
    不过,幸好她为了摆盘好看多准备了几种水果,盛听眠给她换另一种水果——樱桃,放下叉子,用手捻了一颗,递到她嘴边。
    “姐姐试试这个,肯定甜。”
    贺检雪就着她的手咬下去,红唇碰到她手指,盛听眠眼睫颤了颤,无意识拢了拢指尖,莫名想到方才姐姐亲吻她珍珠穗子的画面。
    贺检雪敛眸慢慢品尝,脑海却是回忆刚刚吻到的肌肤。
    她妹妹的手细腻香甜,又柔又软,比樱桃甜多了。
    “这个也不甜。”
    盛听眠回过神来,剜了她一眼,从盘里拈了一颗到嘴边吃,“哪里不甜,姐姐你真是睁眼说瞎话。”
    摆盘前她就试吃过了,怎么可能不甜。再说家里采购的樱桃是管家大叔精心挑选比市价还贵的樱桃,不甜才怪。
    “……”她妹妹怼起自己来真是不客气。
    贺检雪不逗她了,“鸟衔花是个讲爱情的剧本。”
    盛听眠眼前一亮:“爱情?”
    难道姐姐真把她之前提的建议听进去了?
    贺检雪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你想听我给你说说,这是剧本。”
    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看。
    盛听眠接过来,细细认真翻阅,姐姐在耳边给她讲解故事情节。
    她说,女主崔菱是某个时期崔家独女,身体从小孱弱如娇花,家道中落,亲人逝去,只剩下她一个人,为开源节流遣散家仆,只留下一个英俊侍卫荆万清。但过不了多久,手中拮据,崔菱变卖祖宅,前往外地寻求亲戚接纳,没想到亲戚各个嘴脸难看,拒绝接纳她这个病秧子。
    崔菱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欲投河自尽,侍卫不忍将她救了起来,侍卫对崔菱有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见小姐欲寻死,他谎称崔父对自己有恩为由,主动承诺会帮助小姐。
    崔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侍卫对她鞠躬尽瘁,带她到附近清梅郡定居下来,清梅郡章家正在招工侍卫,荆万清前去应招,崔菱就在家养病,日子久了,崔菱的病也慢慢好了起来,两人克己复礼,在相敬如宾中互生情愫。
    但好景不长,章家小姐章和香看上了荆万清,借职位之名义让荆万清帮她捞风筝,放纸船,逛庙会等,实则是为了增进两人之间的暧|昧,却不料都让崔菱看到了,崔菱先是暗吃醋,不和荆万清说话,后来见章和香越发过分,荆万清受困于身份只能躲着,崔菱在庙会上祝贺他们白头偕老,愤然离去。
    荆万清见状欲挽留,但身份受困,没想到章和香直接下命令强“娶”,荆万清醒来穿着一身红衣婚服,当场生气,脱去婚服,挣脱世俗种种束缚,利用武功从婚宴上逃离,去找崔菱。
    而此时崔菱已经想开,永远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于是打算换一个地方生活,就在她准备收拾包袱时,荆万清匆匆回来,和她撞上,见她要收拾包袱离开,立马表明心意和自己的苦衷,两人互诉衷肠,一拍即合,荆万清带她连夜搬走,远离人世纷扰浑浊,在桃源处做一对普通夫妻。
    听完后,盛听眠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有深意。
    “鸟衔花,荆万清是鸟,是有能力的鸟,但他孑然一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身上漂亮的羽毛会带来人的觊觎,却也束缚着他,在世人眼里鸟是意味着自由,是归于山林的象征,他把柔弱却坚韧的崔小姐带走了,也意味着他们回归到没有浑浊的野林清露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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