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窈又吩咐旁边的婢女,“你回府一趟,请母亲过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好。”
    司沂看出来芙潼的不对劲了,只是他不明白,分明百毒不侵,难道欢药无解?看她疼痛的样子不像是伪装的。
    “殿下.....杨同..身子不适,不留殿....”
    芙潼的眼睛翻白,唇边溢出血丝。
    司沂不可能走,他把孩子抱给林简,又折返,芙潼抬眼看着他,可怜巴巴,惹人心疼不止。
    她的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司沂仿佛看到了泪水底下隐隐泛着的蔚蓝色。
    “走.....走.....走啊。”
    芙潼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了,表象装得再像,心里依旧无比的清明。
    “孤去为你叫太医。”
    她还是太排斥他了,司沂不知道芙潼的身体究竟怎么了,也不敢大意。
    不行!
    太医一来,不久露馅了,还怎么继续装下去,芙潼用尽全力往前一扑,抓住司沂的鞋履和衣角。
    “不.....”
    “不要叫太医过来......”
    她奋力抓着司沂的腿踝,用尽力气,指甲透过靴履,掐入他的皮肉,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要是可以,小姑娘恨不得把他的腿骨都给掐断。
    戏差不多都给做足了。
    芙潼的手指顺着他的腿踝骨往上,用尽全身的度,青涩中熟悉的动作。
    再次抬眼之时,眼里的清明不复存在。
    “杨同....”
    司沂的声音也跟着暗了几分。
    小姑娘一句话都不答复,两只手都往前,直接攀附抱住男人。
    太子被她蹭出来一堆火气。
    分开的日子里,他也足够想她了,芙潼之前疏远的戏码做得好,司沂不喜欢她疏远自己的行为,仿佛中间隔了一条银河。
    眼下不管是不是真的,能有一个捅破窗桕纸的机会。
    司沂自然求之不得。
    他在梦里都无限的渴望,能够回到过去,只要能够回去。
    芙潼被抱起来放于床榻之上,她几乎是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勾得司沂沉沦。
    趁着他不注意只是,把旁边开了罐口的慢性毒药扣到指甲缝里,带到床榻之上,所有能带的地方,她都带了。
    指甲缝里的药在司沂大力之时,掐入他的后背,以此陷进他的骨肉。
    这样大的剂量,用不了多久...
    芙潼一心想着蛊惑,身子骨上散发出甜腻的香气,她自己都不知道,引得司沂眼迷心乱,肉浮骨酥。
    动静闹到天明。
    芙潼累睡过去,没有睡多久,她小心翼翼爬起来,越过司沂,看着他睡熟的脸,心里的恨半分不减。
    穿好了衣衫,芙潼轻手轻脚,快速离开了。
    司沂困她于怀中,力道很大,好似未卜先知,恐怕她跑了。
    用强的,芙潼不可能真的跟他硬碰硬。
    好在她准备的药多,芙潼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翻出迷魂药,凑到司沂的鼻子底下,让他吸入,渐渐的,他松手了。
    慢性毒药没有多了,她要再去筹备,除此之外,屋内的熏香也可以用上,事半功倍。
    司沂醒过来之后,没有见到芙潼,他传来林简。
    见到满院的狼藉,林简傻了眼,“殿下.....”
    昨夜他守着小太子,没有想到今日一来,就见到这番景象。
    简直......
    是谁先起得头?殿下别不是遭了算计,邺襄女竟然肯和殿下再行周公之礼?
    “她呢?”
    司沂的脑子混沌,手撑着额头端坐,身体隐隐麻痛,他的胸腔之上俱是一些伤痕累累。
    “殿下,属下为您请太医看看。”
    殿下身上的伤痕未免太多了,邺襄女此举,绝对是谋杀未果。
    “不必,小伤而已。”
    “她去哪里了?”司沂重复又问。
    “听守门的侍卫说,杨同身子不适,执意要出去,侍卫们本不放行,杨同面色凝重,更拿出殿下的给的玉牌施压,侍卫们放了行,命人告知属下前来通传殿下。”
    司沂一顿,生怕她跑了,旋即反应快速道,“你派人跟上没有?”
    林简说,“派去了。”
    “回报的人说,杨同回了谢府。”
    “那便好。”司沂还是不放心,思忖片刻,沉声,“派人蹲守在谢府,进出的人都要仔细盘查。”
    “殿下?”林简开口劝道,“殿下三思,陛下已醒,五皇子带头后,朝中对您的弹劾的声音不断,依属下看不如....”
    “不行!你以为孤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吗?只是不想再失去她了,林简,噬心彻骨的疼痛,孤不想再尝一次。”
    司沂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好不容易,才有一次转机。”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一定要好好抓住,好好表现。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司沂面露笑意,手指滑过臂弯上的抓痕,“等你爱上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对了殿下,昨夜承伯候夫人来了。”
    “哦?是什么事?”
    “南殿传来消息,太子妃突发恶疾身子不适。”
    唐舒窈事出反常必有妖,借口找得蛮好的。
    “你去查,昨日她的饮食用具,有何古怪?”
    林简恍然,“昨日的事....邺襄...她...小公主是被人下药了?”
    连连换了好几个称呼,林简才喊顺口。
    “此外,再去问问太医....”
    “太医?”林简说到一半,“她不是百毒不侵吗?......”
    或许欢药不奏效。
    “算了。”
    芙潼在谢府待了几日,她身上的伤口愈合很快,手里的慢性毒药配得差不多了,回了东宫。
    孟璟淮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芙潼没跟他讲。
    司沂一早得到了消息,心里忐忑不安,见到芙潼来时,他放下笔,心跳得厉害,快要跃出胸腔,又尽量维持平稳。
    “孤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 1个;
    第50章
    ◎“孤和太子妃并无夫妻之实。”◎
    芙潼没有说话, 她站在书房的中央,亭亭玉立, 就像当时站在皇后垣庆殿的中央一样, 身躯没有半点弯折。
    挥手屏退了周围侍奉的人。司沂在等着她的态度,不能说是态度,是小姑娘对他的判决, 接下来他在她身边配不配有一个身份?
    是装聋作哑,还是开门见山。
    待对上小姑娘的那双眼睛,太子的心里忽然就没了底,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被人翻旧事的人,做过的事情也从未有过后悔。
    现在他害怕被翻旧账, 心里更是翻涌着无边的后悔。
    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姑娘不开口,司沂怀揣不安, 他说起身去关了殿门, 是想留点存想和余地, 生怕万一他说错了话,芙潼转身抬脚就走,闹得太难看。
    怕芙潼站久了累,司沂亲自在她的身手塞了一方椅子, 眼见着她这几日瘦弱不少, 小脸上的肉都没了, 下巴尖细。
    “饿了吧?”
    司沂朝外吩咐人进来摆膳, 旋即又将人全都撤走, 把门关上。
    小姑娘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歹人还是站在这里了, 对于他的安排也没有表示出抗拒或者违背的意思。
    不是为她, 司沂庆幸, 她还给自己留了面子,没有选择当面和他撕破脸闹,叫他下不来台。
    芙潼是饿了,孟璟淮早早被谢知倾给叫走,芙潼心里装着事情,并没有用多少,只简单吃了些甜米粥裹腹。
    久别重逢,司沂没有轻重,芙潼果断将慢性毒药涂抹在身上,好在她百毒不倾,否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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