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叙眼含惊喜,惊呼出声。
    “还没完哦。”
    她捻出个线头,“美人,帮忙拽一下。”
    庭叙听话照做。
    他慢慢把线头扯开,扯到一半,竟见有个戒指顺着线,直直地滑落在他的掌心。
    庭叙垂眸看去。
    掌心里,是一个蛇噙鲜花状的银戒,比琴师手上戴的那个戒指更精美耀眼。
    “呀!”
    庭叙激动地捂住嘴,眼泛清泪。
    灵愫笑弯了眼:“满意这个惊喜吗?”
    庭叙狠狠点头,“满意!”
    阿图基戎气得直跺脚,“什么嘛……”
    灵愫转身面对他,“那你也帮我拽一下线头。”
    阿图基戎眉梢染喜,狠狠把线头一拽,但——
    线头那端,竟什么都没有。
    灵愫又捻出个线头,“刚刚那是失误,这次是真的。”
    阿图基戎又拽了下,却发现,所谓的“惊喜”,竟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糖。
    他眼睛瞪得浑圆,“你偏心!你怎么能偏心!你给他花和戒指,怎么就只给我一块糖!”
    灵愫摊摊手,“谁让你一开始不相信呢。”
    阿图基戎又气又无语,眼瞅着就要把自己气出了小珍珠。
    灵愫见好就收,“真是小孩子脾气。”
    她把手掌摊开,“来,亲自把属于你的惊喜拆开。现在把盒盖掀开吧。”
    阿图基戎小心谨慎地拆开这个看不见的空气盒。
    “穿苗服的泥人娃娃!”
    阿图基戎捧着莫名出现在手心里的小玩具,惊呼出声。
    “我亲自做的哦。”灵愫笑道,“在中原待了这么久,一定很想家吧。”
    阿图基戎把泥人娃娃贴在胸口,相当满意。
    “在苗疆,孩子想家时,就会抱着这个泥人娃娃。”阿图基戎的心都要化了,“谢谢你。”
    灵愫揉着他的脑袋,“傻狗狗,我一早就说了呀,我准备了两个惊喜。现在不生气了?”
    阿图基戎点头,“我简直要爱死你了。”
    说了几句,他的泪到底还是落了下来。
    灵愫看看抹泪的阿图基戎,又看看噙泪的庭叙,心里不禁感慨,她家的狗狗可真好哄。
    后来,灵愫又到药园逛了一圈,与收拾药草的褚尧碰了面。
    褚尧戴着单边眼镜,写着药草的种类与效用。
    他提起:“半月前,田姑娘出了宫。”
    灵愫帮忙整理药草,“然后呢?”
    褚尧回:“她要来找你。”
    灵愫:“以什么身份?”
    褚尧:“你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当然,做情人还是朋友,选择权都在你。”
    褚尧扶了下镜框,“我倒是忘了,易老板一直都是男女通吃来着。”
    灵愫笑他心机。
    褚尧不置可否。
    在这个庄园里,不拉帮结派的狗不会走得长远。
    田姑娘此次前来,恰能加入他的阵营,与他一起去斗那些碍眼的人。
    灵愫倒是对此事无所谓,“她来了,正好能多交个朋友。”
    她说是交朋友,不过谁知道到那时,她会跟田姑娘处成什么关系。
    褚尧脸上漾起一抹浅淡的笑。
    灵愫扒头看他:“褚大夫,你心情很好吗?”
    褚尧笑得更深邃,“没有,我天生嘴角向上。”
    行吧,也不知道从前那个能冻死人的面瘫脸,长在了谁身上。
    灵愫笑着走远。
    *
    夜里,蔡逯挤到她床上。
    灵愫打趣:“蔡老板,来投怀送抱啊?”
    蔡逯否认,“你屋里凉快,我来凑个凉风。再说,你现在可是名花有主呢,我不可敢逾越道德底线,来勾搭你。”
    “还装。”灵愫“啪”地拍了下他的侧腰,“你不是知道,我跟琴师分手了么。”
    闻言,蔡逯立即把她抱到腰腹上面。
    “易老板,这是一种情.趣。”他咬住她的衣带,慢慢解开。
    “你该说,名花有主又如何,你就是要越轨做不道德的事。”
    灵愫笑他的狗脑袋里鬼点子多。
    蔡逯说:“你今天心情很好么,把每条狗都逗了一遍。”
    灵愫回:“还算不错。”
    她说道:“今早出去,竟会碰见小珏,我俩聊了好久。”
    蔡逯疑惑:“小珏?”
    “就是枕风楼楼主,姜珏。”
    阁主推开门,插腔回复。
    说完,他熟稔地爬上灵愫的床,占据床的另一侧。
    “我那屋蚊虫多,来你这屋将就睡一夜。”
    灵愫纳罕,“我这屋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阁主盖上被衾,“我先睡了,你俩继续。”
    灵愫一脸无语。屋里多了个人,这还怎么继续?
    蔡逯却揽紧她的腰,啄了啄她的嘴角,“乖乖,别看他,看我。”
    蔡逯窥出她的不自在,凑到她耳边,用仅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之前又不是没这样行过事,怕什么。”
    灵愫想这倒也是,便将阁主抛之脑后。
    哪想刚跟蔡逯亲了下,就听阁主“咳咳”咳嗽出声。
    俩人选择无视,又亲了下。
    阁主又咳嗽出声。
    灵愫把衣衫半解,竟听阁主又咳了一长串。
    灵愫、蔡逯:……
    “你是不是在故意找茬?”
    蔡逯咬牙问阁主。
    阁主清清嗓,“喉咙突然就有点痒。”
    看样子,今晚是办不成事了。
    灵愫从蔡逯身上撤走,躺在俩男人中间,朝阁主说:“行了,别装了!”
    阁主“嗖”地睁开眼,“哎呀,突然就没了困意。”
    仨人都睡不着,索性就开始瞎聊。
    “碰见小珏就算了,哪想小珏把阿来和小谢也带来了,说是要一起吃顿饭,纪念我死了多少年。结果,刚吃完饭,仨人就瞥到了我这个大活人。”灵愫说,“所以我跟他们仨都碰了头。”
    阁主失笑,“谁还能死遁成你这样。”
    “就是说嘛”,灵愫附和道:“他们仨抱着我痛哭,后来话说开了,就约定着要一起住在庄园里。”
    蔡逯问:“何时来?我提前把房屋布置好。”
    灵愫:“很快,明天或后天。”
    蔡逯:“那还来得及。”
    之后蔡逯聊起他的表侄与表侄女,“还记得祝渝和祝湘吗?”
    灵愫说记得。
    蔡逯就笑,“当时你那杀手身份把祝渝吓得不轻,他连夜夹着尾巴跑回老家,自此发奋读书,去年竟还中了举。”
    又说起祝湘,“她嫁给了当年那个朝她表白的小郎君。她经常会想起你,想起二十来岁的你。”
    那对姐弟,都曾在她的世界里飞快掠过一影。她没挂念过,却不曾想,原来她对人家的影响有那么大。
    想到这里,灵愫不免回忆起她的年少时光。
    那时候的希冀与心愿,此刻皆已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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