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你顺着他的脾气,稍微哄一哄他,很快就能把他哄好。
    爱生气,又容易哄好。因此在过去某一段时间里,她经常逗他。
    把他逗生气后,她再装可怜,“哎呀我的命好苦”。他就会泄气,冷不丁地哼一声,再给她扔来一袋零食,反过来安慰她。
    看美人生气是一种乐趣,看美人被揉弄得眼泛泪花,更是一众享受。
    她不知阿图基戎是在什么时候对她有了情意,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仍旧只想走肾不走心,仍旧只想玩得尽兴就说再见,接着下一个更好。
    所以她接过了他的暗示。
    翌日一大早,灵愫就跟阁主要她从中原带来的玩具。
    阁主翻她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想这事。”
    灵愫笑得猖狂,“食色性也,嘿嘿。”
    这一声“嘿嘿”,叫阁主听得满头黑线。
    他把一箱沉甸甸的东西扔给她,“给!你的磁针贴!你的花里胡哨的夹子!你的萃取液!你的低温.蜡!还有这软管细.棒,这什么笼什么锁……给你,全都给你!”
    灵愫用大拇指给他点赞,“你居然知道它们的名字。”
    有时,阁主真是拿她的过度乐观没办法。
    他“啧啧”两声,“以前你把情人带到家里,哪次都忘带玩具。还要敲敲墙吼一声,让我给你送去。这种事,我干得还少么。”
    灵愫勾住他的肩,“等姐干完这一发,就带去你去吃一顿好的,嘿嘿。”
    阁主更加无语,“走走,赶紧找你的相好去玩吧!”
    她开始肯玩弄男人的感情了,缺德地说,这是个好现象。
    这代表,她开始接纳除练武之外的事物。她开始尝试着让她的生活丰富起来,开始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
    *
    如今,灵愫已经搞懂了苗疆的很多民俗。
    她把阿图基戎推倒在床,亲了亲他的右耳耳垂。
    “耳链是两条交.尾的蛇。”她说,“你想让他们一起见证今晚要发生的事吗?”
    两条蛇缠在一起,代表着迫不及待。
    阿图基戎捂住脸,“别说了,直接来吧。”
    灵愫笑出声,“你是要赴死么,身体那么僵硬。”
    她掂着水烟枪,把蜡倒他脖侧,见他猛地一抖。
    “这不是会动吗?”灵愫笑了笑,“阿图,你要享受,要放松。我可不想跟一具尸体翻来覆去。”
    “唔……”
    阿图基戎不敢睁眼,身体很怯懦,但话却说得勇敢。
    “来,直接来,我都能受住。”
    灵愫眉梢上挑,“这可是你说的哦。”
    在胡乱拿物件时,她多问了一句:“要不要设一个安全词呀?”
    看,她对漂亮弟弟有多宽容!
    竟会主动照顾他的感受。
    阿图基戎倒是认真想了想,可惜想不出什么好的。
    “不要”?“停”?“不行了”?
    这些词都好普通,很容易混淆视线!
    越是想,他的脸就越是红。
    到头来,他还是那句话:“还是你来吧。”
    灵愫歪了歪头。
    “那就设为‘我好爱你’。”
    阿图基戎听了这话,简直要热得原地蒸发。
    他是小狗脑袋,还以为她爱他。
    可她其实不是这意思。
    当把“我好爱你”设为安全词,每次喊“我好爱你”,双方就会短暂地脱离这种危险又上瘾的关系。
    这意味着,“爱你”是一个禁区。
    当我爱你,当我好爱你,那么我将不能再承受你的施舍。
    所以,我们停下来吧,终止这段关系。
    她是在告诉他:不要爱她,不要越过这个禁区,否则,他会受伤。
    小狗听不懂。
    也许,是他不想听懂。因为在接下来这个堪称暴力的过程中,他嘴很硬,没说半句“我好爱你”。
    他都承受下来了。
    她扯住他的小辫,让他被迫仰起头。
    “告诉我,什么感觉?”
    他脑袋缺氧,思考得很慢很慢。
    他扣紧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身前。
    良久,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很温暖。”
    她问:“像什么呢?”
    他回:“像一个千回百转的小巢。”
    她笑了笑,“唰”地揪掉他身上的磁针贴。
    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她就想扯散他的小辫,把他白皙的皮肤拍得很红很红,让嘴硬的他哭着说心里话,让他被磨得求饶叫“姐姐”。
    现在,在这一夜,她全都享受到了。
    这一夜,她又想通很多事。
    她亲着他的脸蛋,“感谢你。”
    说完这句,她就穿起衣裳走了。
    自此,她与阿图基戎便缔结了更暧昧的联系。
    阿图基戎很聪明,从来不敢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拆过蔡逯的很多封信,早就明白她是个风流人。跟她索要名分,简直比登天还难。
    短时间内,她不会离开苗疆。那他可以趁这些时间,琢磨着怎么能把她的心抓得更牢。
    有时她对他说:“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他并不气馁,像个主动给夫君纳妾凑外室的正妻,会把更多优质男人送到她面前。
    她有个很大的特点:喜欢说分手,但也不拒绝吃回头草,所以会跟老相好分分合合。
    所以在她与那些男人分手后,她会短暂地再重拾起与他的关系。
    当然,她分给男人的时间很少很少。大多时候,她都在练武。
    爬山、跑圈、搬重物来回窜……
    更多时候,她都在与大自然接触。
    对此,灵愫倒是挺享受。
    练武是重中之重,她没时间去关注那些男人的小心思。
    他们为争夺她的喜爱,会反复撕扯打斗。爱斗就斗呗,不关她的事。
    她的心态越来越好,也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
    沮丧时,大家都会以她为例,自我安慰:看这个姑娘,四岁时家里被灭门,二十岁时武功全废,每向前走一步,老天就把她往后打退百步。可她寻死觅活了么?没有!她笑对糟糕生活,乐观面对一切!
    这是什么?这是鲜活的榜样!
    当你活不下去时,就把自己跟她比一比。人家比你还惨,但人家为什么就能活得那么精彩!
    于是,在榜样的力量下,越来越多的人被她的乐观感染到了,开始学她自律做事,勤能补拙。
    最开始是在北疆,后来她的影响力扩展到了其他疆域。
    与她的乐观一起流传在外的,是她与阁主那段施展换血蛊的奇幻经历。
    虽然实情只有几个知情人明白,但落在外人眼里,这早成了一段凄婉的传说。
    经常会有人来问灵愫:喂,讲一讲那段在神庙的经历吧!
    灵愫总是笑着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阁主抱着她,又是风吹又是雨打,喂她喝血,跟她说话。
    这很浪漫吗?这很传奇吗?
    再说,她还把那蛊虫给拍死了。
    她不知道外面把这件事传成了什么样,她自己从不在意这些。
    说什么神明显灵,那无非都是凑巧罢了。
    要是真有神明,那神明怎么不护她家免遭灭门呢?
    她对这些玄乎事仍旧抱着质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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