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此前,似是个长辈教导他的玄帝同青阳帝君就要成亲,教他怎么能按捺得住。
    待到穷桑城和昆仑墟的长车自两边行至瀛洲山时,青帝同勾陈大帝已哭过一轮。
    眼见那银白的冕服下摆隐隐露出的玄红婚服,少卿同扶柏眼底又是包了一包泪。
    后又见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走下长车后,是彻底忍不住了,迎上去时都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冕冠上的白玉十二旒挡在眼前,叫弦锦同玄又看不真切眼前的祥云。
    少卿和扶柏便上前一左一右的给二人搭手引路,不承想,二位帝君把手一甩,互相牵住了对方的手。
    少卿深吸一气,略带哽咽着捣了捣扶柏,“你瞧瞧她二人这破脾气……”
    “你消停点吧。”扶柏一手捂住眼,一手递了张帕子给她。
    瞧着走在祥云上的身影,友一凝搂住以秋枫,竟是又要哭出来。
    祥云铺成的路不长,每走一步,身上的冕服便消散一分,走至山顶时,玄红的婚服就已彻底露了出来。
    那婚服的样式是一样的,一双宽大的袖袍上,一面用金线绣着虎纹,一面绣着凤凰祥云的纹样,就连头上同冕冠差不多的金冠亦是一样的。
    天帝亲临大典,立于开天神斧前,执起婚词,念道:“一拜天地开合,受清浊之洗。”
    玄又同弦锦一道朝瀛洲山上的盘古斧弯腰拜上一拜。
    “二拜四海八荒,受苍生之礼。”
    大典上的二人转身,对着下方自四海八荒而来的仙家天神弯腰行礼,待二人直起身子后,便是帝君阶位下的天神向二人行礼。
    “三拜故剑情深,当永世同合。”
    闻言,玄又同弦锦缓缓地对拜。
    霎时,婚服上的纹样同大典石柱山的纹样似是活过来一般,穷桑城前来瀛洲山的凤凰皆是发出悦耳的啼叫,而后便是自昆仑墟而来的白虎的吼叫。
    再之后,便是前来的仙家天神的祝贺:“恭贺二位帝君礼成!”
    穿过被铺满云锦的小榭,再越过两个回廊后。
    玄又牵着弦锦终于回到了瀛洲山给她二人布置的寝殿里,外头的宴席也在此时开始,含在玄又和弦锦口中的盐渍梅子早已被咽了下去。
    少卿同诸位挚友带着两个食盒适时走进来,眼眶皆是通红的,一见着二人的面,便是迫不及待地问:“成亲如何?”
    “累。”弦锦摘下金冠,无力的靠在桌案上蹦出一个字儿。
    玄又递了盏茶给她,自个从食盒中取了碟桃子糕出来,补充道:“比在那极地镇守还要累。”
    可弦锦转念一想,倒也还好。
    依她同玄又的阶位,成亲之后还有千年的婚假,累这一日便可悠闲千年,这么一想,倒也觉得还好。
    玄又侧目去瞧少卿和扶柏通红的双眼,转而又撞见了友一凝和六识等人通红的双眼,憋了又憋,最终还是开口道:“莫哭了。”
    友一凝抹了把眼泪,嘴角向下撇,强忍眼酸泪意,“我尽量。”
    话音刚落,她便与众人一道退了出去,再之后,便只能闻见仙宫中传来的宴席上的欢声笑语,周围忽地陷入沉寂。
    弦锦突然坐起来,手上掐诀将二人身上的婚服一变,又变回了常穿的青衫蓝袍。
    这千年的婚假可得好好珍惜。
    弦锦突然凑到玄又面前道:“你如今,愿不愿意同我一道去四海八荒的犄角旮旯里转一转?”
    猝不及防对上她眸子的玄又如今倒是不似以往那般了,只是将手中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细细地端详面前的人,不知是想到了甚么,忽地凑上前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弦锦。”
    玄又并未回应她,在咬上她的颈侧,叫她面颊绯红时还要唤她,“你莫不是早就盘算这一天了?自青丘起始?”
    “不晓得。”
    弦锦侧身在她耳根上轻吮,鼻尖的气息尽数拍打在玄又的颈侧,“你晓得么?”
    但闻玄又轻笑一声,“我也不晓得。”
    帐中红烛熄灭,玄又缓缓地解开弦锦的外袍,滚烫的身子贴在一处,熨平了内里的褶皱。
    许是自南瞻部洲起始,又或是自北俱芦洲起始,亦或是自三十万年前的初见起始。
    翌日,将将成亲的二位帝君便不见了踪影,甚至连昨日需向二位帝君敬酒的环节也没个踪影。
    还是晓得这二位帝君性子的青帝陛下端着酒盏,一个个敬过去同诸位帝君谈天说地,这才叫宴席上的仙家天神忘却了这桩事儿。
    婚宴办了三日,除却拜礼的那一日,剩下两日的宴席上,不论是大帝帝君,还是神官神女,皆不曾见过二位帝君。
    直至往后的万万年里,也不见得哪家仙家天神成亲,有二位帝君般盛大,倒是三生石边,又多了不少憧憬情爱一事的小辈。
    红鸾星动,便是故剑情深,应为永世同合,不得分离,神魂命魂也需绑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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