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河摇摇头,“见面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如不见的好。”
    说罢,他问店家借了纸笔,书信一封,让店小二叫来巡逻的飞花教弟子,转交给教主,那飞花教弟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圆圆的脸蛋还未长开似的,透着天真的可爱,她歪着头问:“大师姐问我是谁送的信,我该怎么说呢?”
    叶星河不答,楚不归笑道:“就说是挂念你们教主的人。”
    “哦。”飞花教弟子揣着信,转身离开。
    杯中酒已尽,远处夕阳落下来,洒下满山的金黄,想到凤南烟,叶星河不知该以什么情绪面对,她是他的至亲,他们却并不熟悉,见面不过三四次,从未一起吃过一顿饭,即便如此,凤南烟倒成了他心里,和楚不归一样重要的存在,不得不说,血脉真是个不容忽视的东西。
    “走吧。”叶星河放下杯子,同楚不归迈出客栈,两人各牵着一匹马,并肩走在夕阳下。
    墨羽山庄没有什么变化,从外面看去,依旧气派雅致,门漆如新,守卫森严,只是守门的护卫已经不认得楚不归,他自报家门,不多时,便有小厮出来迎他们入内。
    庄内的一事一物和从前一样,亭台水榭,雕栏画栋,转眼物是人非,站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上官义,而是上官云。
    上官云翩翩公子,年岁在他脸上留下一丝沧桑,却不减风采,俊朗如昨。
    他见到楚不归和叶星河,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见过礼后邀他们入座,吩咐丫鬟上了最好的碧螺春,此前种种,在上官云看来,上官义的死和楚不归脱不了关系,但他如今依旧能以礼相待,可见心性。
    “许久不见,不知庄主近来可好。”楚不归道。
    上官云客气道:“一切都好,有劳楚兄记挂。”
    楚不归犹豫片刻,斟酌开口,“此前之事……”
    上官云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恩恩怨怨何时了,前尘旧事,不提也罢。”
    “上官庄主君子如兰,令人钦佩。”楚不归抱拳,以茶代酒敬了上官云一杯,环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夫人可好?”
    上官云眉间一顿,浮上愁云,他苦笑一声,缓缓道:“之前的事如月大受打击,她不愿与我分开,又因为我父亲的所作所为不能再同我一切生活,如今她住到城外的梅花庵里去了,每年孩子生辰和除夕,我会去接她回来。”
    楚不归不料是这个情况,心中一痛,不觉叹息,之前的事若说对谁有伤害,那便是温如月,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长成他人妇,又在短时间内经历这么多变故,心里该是何等难受,楚不归垂下眼眸,不忍再想。
    “楚兄若想去见她,我让小厮带路。”上官云道。
    楚不归忙道:“不必了,亦不必告诉她我来过。”她大约不愿意再见自己,楚不归想。
    上官云不置可否,而后问道:“楚兄和叶公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叶星河道:“见过你们之后,我和他就回隐居之地,再不问江湖事了。”
    “如此,倒真是令人羡慕。”上官云怔怔地说,眼中露出些向往,“若我们没有生在江湖之中,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一入江湖,半生蹉跎,江湖上的事从没有停歇的时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少要金盆洗手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愿从此后,不再事与愿违。
    *
    寒风骤起,第一场冬雪悄然而至。
    叶星河和楚不归告别了江湖,回去的路上不再匆忙,反多了赏景的心思,他们一路边走边玩,将沿途的美食美酒吃了个遍。
    这样安心宁静的生活,让人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冷。
    这天经过一个小镇,镇上最大的酒肆请了说书先生,叶星河和楚不归要了一壶酒,一碟瓜子,坐在廊下听得入神,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比他们这个江湖还要遥远,大家都拍手叫好,外头是洋洋洒洒的大雪,酒肆里头倒是热闹非凡。
    在无人留意的街角,一人牵马行过,他穿着有些破旧的白袍,手中拿着一柄极细的剑,粗糙的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发髻上插着一支青碧色发簪,看上去像是女子所用。
    他看也未看酒肆人群一眼,面无表情朝远处走去。
    雪越下越大,将街上人来人往的痕迹全都掩埋。
    说书先生散了后,叶星河伸了个懒腰,看着外头鹅毛大雪,将身子挂在楚不归的身上,懒懒散散道:“今日在这里歇一晚吧,好冷。”
    “好,我们要一壶酒,雪下对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说:
    阔别好久好久好久的番外,滑跪奉上。
    写完之后没有检查,如果有错别字,明天再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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