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居然吃完了。”谈斯雨从保温袋中拎出另一份三明治,“本来还想着,如果你吃不下的话,这里还有一份备用的。”
    “……”关书桐暗暗攥拳,忍着没揍他,“你说你有新的兴趣爱好,别跟我说是做饭。”
    他眨了下眼,有点无辜,“不行?”
    “……”前提是别祸害她。
    关书桐拿出哄关书灵的态度,好言相劝:“宝宝,你读书赚钱比做饭厉害多了,听话。”
    话落,空气忽然有点安静。
    谈斯雨舔唇,抬手摸着发热的后颈,扭头朝窗外看一眼,嘴角压不住,向上弯翘。
    她盯着他泛红的耳廓,还在想他突然发什么春,接着见他宽阔肩膀轻颤一下,他很轻地笑出声,把脸转回来,用一双亮晶晶的眼望向她,说:
    “你竟然叫我‘宝宝’。”
    关书桐靠向椅背,把脸撇向车窗,“顺嘴而已,我都这么叫grace的。”
    “是么?”他声音有着藏不住的笑意,问她,“真这么难吃?”
    “难道你没尝过?”
    “没有。”
    关书桐服了他了:“以后别再死磕你没天赋的事了。”
    “好~”他拖腔拉调地应着,歪头靠向她肩膀。
    关书桐喝着咖啡,放软了声调:“不过,咖啡味道还行。”
    大概是她这句话令他信心暴增,往后每天他来送她上学时,都会给她带一杯咖啡。
    随着他离开学校的时间渐长,校内不时听到有人唉声叹气,感慨看不到帅哥,上学少了好多乐趣。
    “谁让你不是关书桐,每天都有帅哥接送。”一女生打趣。
    那女生笑:“岂止是帅哥接送,两人还是未婚夫妻呢,那私底下,是不是……”
    她跟人抛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
    随即,就有女生凑到关书桐跟前,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桐桐,你跟谈斯雨到哪一步啦?是不是亲亲了?感觉怎样?”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爱情都抱有过分美好的滤镜,憧憬向往,蠢蠢欲动。
    关书桐一手支着头,一手翻着书,知道对方没恶意,但她也不是那么想袒露隐私,含混地回一句废话:
    “你找人亲一下不就知道了?”
    “单身狗怎么试……”女生瘪嘴,又问她,“谈斯雨身材一定很好吧?有福了你。”
    关书桐笑笑不说话。
    有其他女生接话:“谈斯雨他们上游泳课的时候,你没看过?我记得那时候貌似有人拍照发出来了。”
    “在哪?我怎么不知道?照片还在么?给我看看。”
    “高一还是高二的事了吧?照片刚出来,被谈斯雨发现,早让人删了。”
    “啊,那也太遗憾了……”
    “不过,我这儿还有几张其他帅哥的泳照,看不看?”
    ……
    话题就这么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一个。
    今天下午,谈斯雨没来接她,给她发消息,说是有应酬。
    关书桐回他一个“好”字,到路边打车时,刚好看到章曼双手抱臂,后背靠着英萃私高校门外的墙壁等人。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她那一头酒红波浪卷,换成了黑色公主切,颈间一条choker,穿着黑色小吊带,搭配阔腿牛仔裤。
    新潮靓丽,在一众身穿英萃制服的学生中,显得格外招摇吸睛。
    没多久,仇野从校门口出来。
    校服被他换下了,还是那身眼熟的黑t牛仔裤的打扮,圆寸也依旧是圆寸,反骨,个性,一身少年人特有的桀骜不驯。
    一见他来,原本还穷极无聊的章曼,瞬间来了精神,小跑着朝他飞扑过去,从后面伸手一把勾住他脖子,再往上一点,捂住他眼睛,同他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仇野被她逗笑,扯下她的手时,头偏过来。
    在他视线落到这边前,关书桐已经拦到车,坐上的士后座了。
    车门“砰”一声关上,她同师傅报地址,低头系上安全带。
    隔着一扇车窗,仇野看着她侧脸,看着的士的那一抹清新蓝在橘红余晖中,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
    章曼问他在看什么。
    他只是沉默着,垂下了眼帘。
    *
    约莫夜间十一点,搞定最后一道题,关书桐撂笔,起身伸一个懒腰,拿了手机,到阳台吹吹自然风,放空大脑。
    这些日子,郑云轻的推特、ins等社交平台不太平静,以前看她晒珠宝首饰和包包炫富,现在看她缺钱出二手。
    评论区里分为三派人:一派是竞价购买的;一派是嘲她小三上位,活该守不住财的;还有一派,是在咒骂赵庆恩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的。
    关书桐看得津津有味,没忍住,笑出了声。
    门铃突然被按响,大半夜的,差点没把她吓死,紧跟着听到门锁被人拧动的声音。
    关书桐吞一口唾沫,做好随时拨打110的准备,握紧了手机,蹑手蹑脚地折回屋内。
    玄关一盏巴掌大的感应灯亮起,昏黄光线勾勒出一道颀长健壮的身影,男生放松了肩背,倦懒地倚靠身后的墙,头微微抬起,喉间软骨暴露在光下,滚动一遭,充斥着雄性特有的张力。
    只是模糊不清的小半个侧影,也氤氲着浓烈的帅哥氛围。
    挺绝。
    关书桐一眼就认出是谁,戒备解除,她松一口气,随手放下手机,抬脚朝他走去。
    清劲的酒精味挥发,散进空气里,依稀还能嗅到他身上从别处沾染的烟味和香水味。
    关书桐眉头一拧,嫌弃地皱了下鼻子,嗔他:“你做什么去了?”
    “参加了个慈善晚会,又跟人续了一摊。”
    说着,谈斯雨抬手,骨节分明的指扣进领带,扯松了,再挑开两粒纽扣透透气。
    他喝酒不上脸,不观察仔细点,其实很难判断他到底喝了多少。
    但他现在一身浓郁的酒气。
    关书桐打量他半晌,看着他自顾自地换鞋进她家,到小沙发,用一种很懒很累的姿势坐下。
    两条腿敞着,肘部抵扶手,头歪向一侧,用拇指托着下颌,食指和中指轻搭在昏胀的太阳穴,在醒神。
    “怎么喝这么多?”她没好气地叨他,从冰箱拿出一罐蜂蜜,调了一杯蜂蜜水,递给他,“还大晚上跑我这儿来。”
    他还没醉到意识全无,可是全身犯懒,不太想动。
    关书桐在他身旁屈单膝蹲下,拿高了蜂蜜水,将杯口凑到他唇边,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他还算配合,喝完了,她起身将杯子搁在茶几。
    在她要回过身再次同他说话时,谈斯雨伺机一把抓住她手腕,另只手勾住她腰肢拉近,他低颈,额头抵在她柔软的腰腹部,声音被酒液浸得沙哑:
    “不到你这儿来,那我去哪儿?”
    他发丝隔着轻薄柔软的真丝面料轻触她肌肤,关书桐扯了下唇角,“回你家呀,大把人照顾你。”
    他又说:“但是那里没有你。”
    “……”
    他把她抱得挺紧,关书桐没法活动,只好像根柱子或者抱枕,由他抱着。
    “有我又怎样?”
    他像在思考,浑浊不清的大脑思考不出什么,直白地回:“就很好啊。”
    “傻的。”关书桐笑他,“你好像个粘人精。”
    谈斯雨:“你以前不也很粘我?”
    关书桐强调:“我怎么敢随随便便粘着你啊?”
    暧昧这种事,就是要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保持一定的距离。
    面对他,她向来是不敢逾矩的,生怕他会反感她。
    “那现在换我粘你。”他总结陈词。
    看他这醉得七荤八素的样子,今晚肯定是不回家睡的。
    有一就有二,关书桐留他过夜,哄着他去洗了个澡,把他衣服拿去洗烘一体机清洗。
    等他衣服烘干估计没那么快,她家里没有男士内.裤,她大多衣服他又穿不上,思前想后,关书桐拿了一件黑色真丝睡袍,让他暂时先披着。
    谈斯雨语出惊人:“我也可以裸睡的。”
    可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关书桐拒绝,硬是让他穿好睡袍再出来。
    行吧,他乖乖穿上。
    睡袍不算长,大概到她膝盖的位置,套在他身上就更显短小了。
    酒劲太猛,谈斯雨脑子不清不楚,眼皮沉得睁不开,一沾床,倒头就睡。
    睡袍系带没系牢,一下便散开,衣襟大敞,少年平日里没少健身锻炼,腰腹间块垒分明的肌肉引人瞩目。
    系带歪七扭八地耷拉着,顺着他性感明晰的人鱼线往下走,是他作为雄性有别于她的紧窄胯骨,和坚实有力的腿。
    只差那么一点点。
    只需门襟再开那么一点点,或者偏一点点……
    关书桐心口起伏着,呼吸有点烫,眼睛也有点热,她阖眼,做一个深呼吸,挪过去,轻手轻脚地帮他系好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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