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撇嘴,不等他后撤,两只小手倏然圈上他。
    向后扑,用柔软的弧度禁锢。
    陆放仰面和许枝对视,冷峻到不像是置身这样旖旎的场景。
    面无表情静望着她,好似在观察她究竟要使什么手段把戏。
    于是,他看见她红着眼尾,撑住坐好。
    死死忍住羞赧,也要学他之前和她说的话:
    “她很想你。”
    “你感觉不到吗?”
    生涩、猝不及防。
    两人皆是本能地闷哼、低喘一声。
    “……下去。”
    陆放胸腔震动,声音是沙哑的,带着粗粝的质感。
    “不要。”
    许枝撇开眼不看他,涨红的脸上神态维持固执的倨傲:“既然你没心情,又嫌弃我没技术。”
    “那不需要你了,交给我自己来。”
    梗了梗脖子,闷声补充一句:“你也别那个……正好没措施。”
    陆放怔一息,等理解到她的意思,不禁对她的话感到荒诞。
    明知是激将法,他仍然中了圈套,脸色黑沉:
    “把我当仿真玩具?”
    许枝没理会他。
    闭上眼,她丢掉心里所有思想包袱。
    打着颤,胡乱地开始找节奏。
    虽然同样体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动权完全在她手里的缘故,她明显感受到和之前在车后座的那次不一样。
    陆放重重屏了一息,和背叛的意志做对抗。
    扶住她想把人推开,刚施加点力道,盘着他的腿突然收紧。
    情动里,许枝好像短暂忘掉了他们倾斜的关系天秤。
    她压住他的手,鼻音带点不耐的轻哼,撒娇着埋怨出声:“老公,别动好不好……”
    向来八风不动的人,就在这声呢喃低语中攥紧了拳头。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质问的话音难辨阴晴。
    许枝没再理会。
    只要不是动手阻拦她,在她这里,就算是他在默认、纵容她的行径。
    她不再管他什么反应。
    眼前已经氤氲出一层雾气,她摩挲着他手臂的线条,厮磨着调整角度,想解先前中断一次的渴望。
    没有门路和章法,动作全凭喜欢和即时感官反馈。
    好像因为心里找不到情感的归处,所以迫切地要用别的什么为这份空缺做代偿。
    阈值太低,没用多久,她便迷蒙着眼,紧拧细眉。
    口齿绵软,无意识地和他共享她最真实的感受。
    脆弱地细细呜咽,双肩不堪承受,弱不禁风地抖。
    明明是快乐的,脸上的表情却好委屈、好可怜。
    终于一瞬,陆放从她的眼里看到、从细微里感知到那簇在她大脑里盛开的烟花。
    喉结滚了又滚,昏沉中,只能听见她平复的喘息。
    不知过去多久,呼吸声缓下来。
    陆放垂眸敛去一闪而过的躁郁,口吻里满是冰冷的强势:
    “shuang够了吗?”
    “shuang够了,就给我下去。”
    许枝贴耳听见他的心跳,贝齿咬住下唇,后知后觉涌出羞耻。
    她踮起下巴,话音弱弱的,身体却纹丝不动:“我让你别那个,你就真的一动不动啦?”
    她藏好话音里的小小的狡黠,小心翼翼地挪了下:“难受吗老公,会不会很辛苦?”
    刚松弛下来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再度绷了绷。
    陆放冷嗤一声:“你都管p友叫老公?”
    “是啊。”
    许枝想也不想,在他冷冽的眼风里天真道:“反正就你一个。”
    忽然想到什么,她垂眼敛去眸底淡淡的伤感:“你也可以按照以前那么叫我的。”
    她没指望这个请求得到回应,够不到他的唇舌,没法和他接吻,只能卖力仰起脸,含上他的喉结。
    许枝还不知道短暂由她主导的这场游戏即将面临失控,伸出软舌扫过那块坚硬的骨头。
    “唔——”
    一阵天旋地转,她低呼出声,整个人被翻转着反压。
    骤然的分离感像瓶塞被拔开,两人几乎同时间战栗一瞬。
    “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
    陆放眸中涌动的,是浓到化不开的漆黑。
    许枝湿漉着眼,表情含怯。
    整个人粉扑扑的,却轻着嗓音,用最清纯的表情吐出最蛊惑的话:“那你来教训我啊,老公……”
    心脏连同头皮猛地一紧。
    温香软玉,自制力用到尽头。
    陆放硬朗的五官之上,只剩山雨欲来前的晦沉。
    他抬手越过她,拉开床头柜抽屉,精准地找到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殊不料,不过是拆个包装盒的功夫,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对他底线的试探程度。
    许枝得知他明知道房间里有措施却故意吓唬她,心里暗暗负气。
    躺在床上,她静默了几息,欲盖弥彰地扯过被子蒙住自己半张脸。
    她只觉自己手心都出汗,踌躇须臾,绷起小腿跟腱抬起来,精准、轻佻地朝着那道阴影踩过去——
    灰暗中,有什么狠狠颤了颤。
    只一个瞬间,陆放只觉全身的血气都在朝身体的同一个地方奔涌。
    不过是隔靴搔痒的力道,却差点逼得他阀门失守。
    陆放停下动作,一言未发,周身压迫性的气势却排山倒海。
    他隔着虚空看向她的眼神却好像能将她刺穿。
    “许枝,你该庆幸,庆幸这里还有措施留给你。”
    重重捏住她的脚踝,不顾她一声惊叫,将她整个人扯向自己。
    他的口吻沉的像结了冰:
    “否则,你这么做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我干到怀孕。”
    ……
    -
    暴雷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可许枝的听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自动过滤掉了外界的一切。
    她像被抛进深不见底的汪洋,无数次溺死又被打捞起。
    耳道好像灌满了咸湿的海水,大口汲取氧气成了她生存的唯一本能。
    陆放托她脑袋给她喂水的动作,是这场失控里唯一不算温情的温情。
    也借着这个由头,她被他抱着起身,床,沙发,岛台,书房办公桌,记不得一共去遍多少场景。
    意识完全寂灭前她仅存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说把要她干到怀孕,并不是一句简单的恐吓而已。
    -
    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
    她艰难地起身,看清手机上的时间。
    原来并非隔日,而是在她昏迷、不省人事的时刻,时间已经偷偷多溜走整一天。
    她勉强地发出点声音,呼喊造成她现在这个模样的始作俑者。
    没人回应。
    等她收拾好自己走出卧室,发现沙发地毯前的原先摆放的文件、书籍和电脑,已经统统消失不见。
    她在房间里转了圈,最终在岛台的空酒瓶下发现了张字条和一盒药。
    笔迹她再熟悉不过,龙飞凤舞的飘着:
    【醒了给我消息,消炎药记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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