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主人。
    她一直都是一个复杂的复合体,宛如开在腐尸上的玫瑰,偶尔温柔,缠人,勾着他的脖子,用裸露的肌肤和喘息化作利爪,剥开附着在野兽之外的人皮,让他暴露兽欲。
    偶尔,又很张扬疯狂,枝叶上的倒刺在他手心里刮开一条深深的伤口,残忍刺破他通过社会教育习得的所有道德观,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最龌龊最脆弱的一面。
    他痛哭,她却平静,亲手点燃欲火,又用一盆冷水浇灭。
    他曾经要做的很简单,让主人舒服,让主人高潮,讨她欢心,让她享受。
    就算主人兴致勃勃要玩弄他,也会很快给他尝到甜头,不舍得让他痛苦太久,但现在,他如同头顶棍子吊着肥肉的疯狗,眼里只有想要释放的兽欲。
    主人控制着那条杆,越伸越远,只让他看得见,吃不着。
    俞粼磨了很久,其实也在忍,阴唇完全打开,散发熟透的气味,紧紧吸着怒张的阴茎,骇人的硬度和灼热,烫着她,抵在入口。
    真的很想让他进来。
    看到这欲罢不能的表情,她同样心痒难耐,但宁愿忍着,也不真的和他继续做爱。
    “主人……”
    她反手捂住了不断念叨的嘴,前后动腰,把自己早就膨胀突起的阴蒂往他硬到流水的伞状头部撞击。有时候撞狠了,她会仰头哼一声,夹住双腿,但这样没法继续骑着他,只能自己又颤颤巍巍打开,继续在上面蹭。
    渐渐,alex情难自控地配合她的动作开始上顶,刺戳到她最敏感的肉豆,再重重撞上她还没全脱下的内裤。
    可他好像突然使不上力,在重击之后又泄气般落下,喘气声萦绕耳畔。
    俞粼正在快要高潮的边缘,被这么吊着,她才知道有多烦躁。
    “你快点……”
    她不满嘤咛,抓着他的手往自己阴蒂碰。
    “我要到了,快点……”
    或许是阈值在被爱人触碰之时突然降低,又或许是真的许久未做,她过于饥渴,下体泛滥,手指很配合地加快速度,在最后一下深入阴唇,指尖抵达穴口,她抽搐着尖叫出声。
    小腹紧缩,淫液将胀大的阴茎淋了个遍,带着体温的水沾上他的,立马被同化成滚烫。
    按在后腰的手慢慢上抚,轻轻拍着背,安抚她,用柔软的唇舌吻她的侧脖,直到她不再颤抖,只剩喘息。
    俞粼捋顺灭顶的高潮后劲,迎来的却是更盛大的空虚,她迫不及待要进行下一步欢爱。
    “你想……”
    那后面半句“进来吗”还没说出口,只看到他微睁着眼睛,两颊不自然的红晕,靠着墙壁皱眉急喘,看起来痛苦至极。
    她一早其实就有注意,他体温高的吓人,本以为他是情难自控才如此。
    现在看来,并不像。
    俞粼意识到什么,她匆忙撑着胳膊,从胯上起来,又被他按了回去。
    alex蹭着她的颈窝,她身上微凉,靠在上面真的太舒服。
    他的呼吸,声音全带着疲态:“别走,主人,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再生气了……”
    听着这话,俞粼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实在,她早就不生气了,可她就是凌虐欲作祟,才顺势继续折磨他。
    或许,她在骨子里还不够信任自己,也不信任他。刻意做作扭捏,想知道他到底要如何才会忍不住奋力反抗,甩手不干。
    他就算脾气再好,难道能忍耐她一辈子?就不会生气吗?自己这样虐待他,他就不会也用离开来威胁吗?
    俞粼摸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去试探自己的。
    “你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
    alex意识模模糊糊,整个人都熟透了似的,脑袋仿佛开始冒白烟儿。
    “你烧傻了?”俞粼推他的脑袋,去翻出温度计,折返回来,他已经快要不省人事,侧着就要往地上倒。
    这场面真把她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死在这,跑过去拎着衣领用力晃,左拍右拍,仿佛是老干妈的玻璃罐,怎么试都打不开。
    她开始后怕,四处掏手机准备打救护车,昨天那么冷的天气,当什么狗,一早还拿他乱玩泄欲,实在……
    她真的不配当人,哪怕是主人,那也至少得是个人。
    “没事。”病怏怏的小狗按下她的手,居然反过来安慰主人,他嗓音沙哑,每吐出一口气都是灼热的。
    “就是有点头疼,睡一觉就好了。”
    她所有恶劣,淫欲尽数消散,化作无穷无尽的自责与酸涩,一股脑涌上鼻尖。
    “应该没发烧,我身体一直都挺好,虽然感觉是有点热。”他是个敏感的人,情商高,就算意识不清醒也能嗅得到空气里弥散的酸味,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她的焦躁。
    “估计暖气调太高,你关掉一会儿,说不定就好了。”
    “你闭嘴吧。”她不动声色吸了吸鼻子,拿出温度计一测,38.2度。
    妈的。
    俞粼在心里骂了一声自己。
    “起来,到床上去,你现在得好好休息。”
    她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久病成医,她小时候经常发烧,母亲都会用冰过的毛巾给她擦遍全身。
    alex浑身软趴趴,挪到床边一下倒了下去,俞粼掰着他的腿弄上床,转身准备去冰箱里找冰块给他物理降温。
    “谢谢主人。”
    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的人脚下一个趔趄。
    “你……”
    无语,这种时候还说什么劳什子主人,真上瘾了吗?
    躺到床上,被毛巾碰到的他叹了口气,这里太舒服,柔软,能平躺,完全伸开手脚,而且,一睁眼就是主人的脸,用冷水给他擦拭脸和手。
    动作很柔和,仿佛他是什么贵重的瓷器,多用力点他就要碎掉。
    他刚刚吃过药,胶囊尝不到什么苦味,他吞咽下去的时候还是戏很多地皱眉,果然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又蹭到了一个甜甜的安慰吻。
    俞粼给额头粘上退热贴,她刚才慌张跑去药店买的,这东西看似小小,却效果强劲,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也没那么急促了。
    她看着病号通红的脸,凑近,用手背感受温度,还是有点烫。
    虽然知道体温没法降得那么快,可她依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不论是当主人,还是当伴侣,都很失败。
    他甘愿卑微的原因很简单——缺爱,太害怕被抛弃,他活着的意义只剩下自己那一点点爱和怜悯,他攥着那一点点,就能兴奋不已。
    她仗着有一条打也不跑,骂也不还嘴的狗,就利用他的包容得意忘形,肆无忌惮。
    她早该明白,一直以来的顽劣跋扈,都取决于他的授权。如果没有他的爱与情愿,她根本没有控制他,支配他的权利。
    她不该滥用职权,不该得寸进尺,至少在今天早上就该意识到他不舒服,就该适时停手。
    可她没有。
    俞粼垂头,她丧气到了极点,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就像物理上的遮羞布,已经无颜直视自己的本性,也没法面对这个后果。连即将吐出口的道歉都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咳不出来。
    她本来打算趁着气氛与他做一顿顺势和好,结果缱绻全化作寒气入侵,她浑身上下都冻的发抖,她死咬着后槽牙,将眼泪硬生生堵回去。
    alex闭着眼睛,除了沉重的呼吸,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屋内好安静,一点都不适应。他们独处的时候很少这么安静,大多时间,要么欢声笑语,吵吵闹闹,要么就激烈地交缠。
    他渴望与她交缠,可现在头痛欲裂,连这点力气都丧失殆尽,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狗。
    凉。他手臂上似乎滴落了什么液体,冷丝丝的,一直滑落到被子里。
    他努力睁开一条缝隙,入眼,这个角度刚好是女孩子通红的眼睛,连着鼻子也红了点。
    俞粼的眼前蒙上阴影,手遮盖了朦胧的视线,将额前的发丝夹至耳后,大拇指轻拂去了黏在脸上的冰凉泪痕。
    她一直都强忍着不哭,她刚刚只落了两滴眼泪,这下直接引爆了她的泪腺,那些咸涩的水夺眶而出,越掉越多。
    “你为什么不说?”俞粼抽噎着,拍开他的手,“你刚刚干嘛不说你难受?”
    “我想让你舒服……而且,我怕你会生气。”
    alex在她漆黑一团的,铺陈开的悲伤里,看到那些晶莹剔透的东西,从缓慢到急促,无声坠落。
    他手指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她往下一拉,抱住了。
    “我怕你生气,真的就会不要我了。”
    拥抱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她的肩膀还是在抖,一抽抽地。
    “对不起。”
    他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一遍遍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刺青的事情应该提前问你的意见,我不该独断专行,这不好。”
    她伏在胸口,听着他还在跳动的心跳莫名心安许多,想摇头,却好像把眼泪连着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了。
    “我真的很喜欢那个戒指。”他很认真地解释,“真的,真的太喜欢了,我不想让它消失。”
    “你让我每天都咬你一次不就好了……”
    “嗯,是我不好。”alex浑身没什么力气,却还是用尽全力抱紧,“我不听话,惹你生气,配不上主人对我这么好。”
    “我哪里对你好……”
    “主人会给我做饭,帮我洗澡,刷牙,还会替我吹毛呢。”
    他想想就觉得很开心,满是得意。
    “这有什么……这哪里算好。”
    俞粼每一句话都带着哽咽,真搞不懂他,这点事就激动得要死,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她的哭声渐渐消停了不少,但肩膀还在抖。
    过了好久,俞粼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你饿吗?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我头不晕了,我可以自己来。”
    “你不许动。”她压着他的胸口,“你生病了。”
    alex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在快要离开时,伸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还生气吗?”
    俞粼哪里还有那个心情:“不生气。”
    “和好了?”
    “嗯。”
    他欣喜:“那,不会丢掉我了?”
    “我本来就没想过丢你。”她有点不自在,低头,看到那个浅浅的牙印,握住了他的手揉捏。
    她那时候只觉得,文身都是精神小伙才干的,哪个正经人会留这东西在身上,现在看,似乎没那么不堪,还挺漂亮。
    “真的?”
    她支支吾吾:“我……我没想过,那时候只是气话。”
    “太好了。”他终于满足地笑了。
    俞粼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张了张嘴,脑内不断斗争,混乱不堪。
    alex光从肢体语言,和眼神里,就能感受到她满到溢出的歉意,他也反过去,用滚烫的手指,用力握紧她的。
    “你不用道歉。”
    小狗从来都不需要主人的道歉,因为他只记得主人的好。
    他通过她的吻,还有眼泪,手心的温度,早就把那些破事给忘了个干净。
    “你开心吗?”
    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昨天,玩得开心吗?”
    俞粼不知道该怎么说,昨天的确挺嗨的,可现在,把人弄得这么狼狈,一点都不好玩。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她太离谱,太过火。大半夜就算没什么人,可万一就有闲得慌的看到了,还拍下来了,他以后该怎么做人?
    “主人还是不开心吗?”
    她好像很委屈,他也跟着委屈了。
    “开心。”俞粼咬着嘴唇,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昨天是开心,但刚刚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我……”
    “你开心就好,你开心,我就开心。”
    他适时打断她的话,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自怨自艾的话。
    他不希望主人因为这件事内疚到自我批评。按理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认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眼前这个人真的完美到无暇,他打心底的认为,她没有任何需要反省的地方。
    不管是带来的痛也好,爽也罢,都是因为是他才这么做,他能明白,能感受到,如果换作是别人,主人连多看一眼都嫌,才懒得动手调教。
    只有他配得上主人的鞭子和项圈,光有这点就足够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现在生病也开心?”
    “开心。”他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是撒谎,“毕竟生病了,主人就会陪着我,照顾我。”
    俞粼盯着alex,脸上浅浅两个梨涡,表情总是那么没心没肺,真傻。
    不管她怎么玩弄,他都无条件的接受一切,就像条真的狗,眼里只有主人,就算被打了骂了,过后又屁颠屁颠跑来蹭她。
    脖子上的印记还没消,她摸了摸,扁着嘴问:“你就不知道疼吗?”
    “绳子是有点疼,但aftercare很温柔,刚刚摸我也很爽,那是控射吗?”
    她隔着被子打了他一下:“爽什么,就没见过你这么变态的人。”
    “我是变态。”他心安理得接受这个称呼,“不是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现在,就是蛇鼠一窝。”
    “你……不懂就不要乱用!”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在不知不觉中停止哭泣,眼泪干涸,情绪也缓和不少。
    “主人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夸奖,反正他也是真心这么觉得,“是不是有其他的狗练手?”
    “是啊。”她哼了一声,“要是找不出来我的另外一条狗是谁,你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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