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一亮,我便带着念儿进了宫,孔雀王说有消息一定要通知他,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似乎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念儿的事还是得和他说一声的。
    皇宫内,皇后一见念儿,眼泪就不住地往下落,一是为了念儿安全归来而高兴,一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还音讯全无而担忧。
    都是做人娘亲的,她的心情我怎会不懂?只是此刻,我还有比劝慰她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多年独立的生活中,让我明白:哭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皇上,军队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回头问孔雀王,他似乎是怕皇后思子心切,在我到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在兰沁苑内,好像一夜都未离去。
    “孤王还需要三天时间。”孔雀王无奈地叹口气。
    三天?  三天,可能小青和哈蒙尼的尸骨都化干了!  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
    可是目前的情况,除了等待实在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三天时间,我几乎度日如年地在皇宫和咖啡馆之间往返,我希望小青和哈蒙尼也会突然出现在咖啡馆的门口。可是,一天又一天,我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三天,孔雀王让巴图鹏聚集了一支三万人的军队,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毕竟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古代,士兵只能从附近周县调过来。
    整装待发,我坚持要同往,心中实在是想在第一时间知道小青他们的消息,孔雀王拗不过我,只得答应。
    我将念儿托给了皇后,有了念儿,皇后一人在宫中应该会少些胡思乱想才是。
    大军从皇宫外以急行军的赶到了彻辰山,可怜柔弱的屁股再一次遭受了战马的蹂躏。不过这些都可以忽略,小青这一次的失踪才让我深刻感受到,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我和她早已情如亲姐妹一般,以前她在我身边像个隐形人一般,默默地为我做了许多事,这一次,也该我为她做点什么了。
    大军刚到山脚,便简单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朝山脚方向慢慢移动,孔雀王忙命令全军戒备,等着那两人的接近。
    等看清来人却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但同事也吃了一惊。
    那两人竟然是小青和哈蒙尼,两人衣衫褴褛的程度只比一丝不挂多了几条身上垂下的布条,勉强能遮住了一些重点部位,裸露的身上都是一道道细细长长的伤痕,密密麻麻布满全身,满脸的灰尘加上满头的枯枝败叶,若不是熟识他俩的我和孔雀王,一般人恐怕还无法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们来。
    “怎么是你们,出什么事了?”我下了马,将外衣脱下,给哈蒙尼努力想挡在身后的小青披上后急急地问道。
    那边厢,孔雀王也早已下了马干过来一探究竟。
    “我们被人抓了以后被关在山上的一个营寨中,三面都有人看守,后面是一片荆棘林,我们趁守卫不注意转到树林中逃出来的,只是身上都被荆棘刺伤了。”哈蒙尼结果他父亲递过的披风,简单地说了他们情况。
    “父王,回来的时候孩儿已经记下了路,现在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逃出来了,你赶紧待人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披上披风的哈蒙尼急急地向他父亲建议道。
    “好,孤王这就去,不过你得回宫疗伤。”孔雀王一脸的不容置疑。
    “父王!”哈蒙尼一脸的不甘心。
    “你将路线告诉孤王,孤王自然会去将他们的营寨扫荡干净!”孔雀王一脸的自信。
    哈蒙尼无奈之下只得将路线详细告知,随后便被两个士兵用马驮了回去,小青自然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不过有了路线,我们行军便有了目标。
    我实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下此毒手,而且这些事情似乎都是冲我来的,所以我决定继续跟着孔雀王上山一探究竟。小青和哈蒙尼既然被带去皇宫想必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不久,大军便到了一处营寨,看情形应该就是哈蒙尼所说的关押他们的所在了吧?  我放眼望去,这营寨可谓是气势恢弘,成排的圆木做成的寨门,那些木头的顶上都被削成尖头,这门足有十几米宽,一人来高。从门口望进去,里面的房子都是以木头搭建而成,大大小小竟有白来间之多。这么一个庞大的建筑,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和时间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那么谁,会有这个财力呢?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哄——哄——”
    “呜——呜——”
    庞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号角声从营寨中传来,顷刻间,我们的前方就出现了一支为数众多的军队,就算是我这个外行,从他们集合的速度来看,也知道这些人绝不会是乌合之众。而身边大孔雀王则早已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气愤。也是,自己的都城附近居然聚集了这么一直庞大而正规的军队,也难怪他如此生气。
    对方的军队并没有立刻进攻,在队形排还的瞬间竟自动让开一条道来,道路的那头,出现了两个骑白马的人,从身形看,应该是两个女人,不过都带着银色的面具,隔得又远看得不是很真切。而她们身边,居然就是失踪多时的布和。
    “请问两位是何人,为何要与朝廷作对?”孔雀王此刻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态,抱拳一握,似乎打算先礼后兵。
    “布和,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为虎作伥?”我的目光却盯着布和,他差点害了念儿。
    “哼,小小年纪,我今年20岁了,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天生长不高。”布和用鼻音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我。
    原来是侏儒!我恍然大悟,当初怎么没想到呢?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机?  “既然被你发现了,你就别想活着回去。”声音从一个女人的面具后面发出,有些闷闷的,带着不耐烦。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正思索间,那两个女人已经指挥手下冲了上来,不一刻两支军队就打成了一团,我被四个个孔雀王的亲兵护在中央,对方的军队一时也接近不了我,因为如此,让我有了时间好好地观察这两个女人。
    尽管戴着面具,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们向我射过来的凌厉目光,我心中一动,难道真的是我猜的那两个人吗?  但是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容我多想,因为我已经看见其中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已经从马上挂的箭桶中抽出一支箭来放到手中的弓上,而那箭头所朝的目标竟然是我!  正当我在努力想着如何脱身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熟悉的黑色绸带从天而降将我从马上直直地拉向了半空中,在我还没来得及尖叫的时候,我感觉一阵劲风从脚底“嗖”的一生飞驰而过,那女人的一箭落了空,我被重新送会了马背上。
    又是那个黑衣人!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甚至看不到他的身形,我依然还是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崖顶救我一命的黑衣人。不过这次,他带了两个帮手过来,同样的黑衣黑裤,同样的黑纱蒙面,同样的武功卓绝。
    武功卓绝?  何以见得?  因为在我回到马背上的那一刻,那三个黑衣人几乎也在同时飞到了那两个女人前面并将那两个女人拉下了马,点了他们的穴道,这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就算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还是没看清他们是怎样在顷刻间将她们制伏的。
    “大家挺手,你们的主子已经被抓了,你们还那么卖命干什么?”黑衣人带来的其中一个伙伴开了口,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却可以让人听得异常清楚。
    一时间,画面像被定格一般,全场一片死疾,过了良久才开始有人反应过来,形势开始一面倒,对方的士兵开始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负隅顽抗的也被我方的士兵冲上去了结了,一场原本应该十分惨烈的战争尽然就这么草草收场了事。
    两个女子已经被黑衣人的伙伴带到了孔雀王面前,而那个崖顶出现过的黑衣人却依然站立在原地未动。我眼前一花,便见到三个人已经用轻功飘出去老远的距离,几个纵身便失了踪影。
    “把面具揭了,孤王倒要看看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此造反!”孔雀王恨的咬牙切齿地说道。
    早有两个士兵上前揭去了两人不面具,两张熟悉的脸曝露在众人面前。
    萨仁和娜仁!  虽然不出我所料,但是在真切的看到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被震惊了。
    “你们?”孔雀王确实一脸不置信地看着他两个儿媳妇,脸上惊讶的表情甚至盖过了愤怒。
    皇宫内,大殿上跪着两个丰姿卓越的女子——萨仁和娜仁,龙椅上是震怒的孔雀王,身边是到现在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皇后,大殿内两侧分别坐着哈蒙尼小青。急冲冲赶来的两位王妃的生父——固德将军,此刻也跪在她两个女儿的身后。
    “为什么要这么做?”孔雀王质问,被最亲的人出卖,那种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娜仁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而萨仁却一脸地平静,似乎大家今天坐在这里,只不过是在闲话家常。
    “皇上,也许两个孩子有苦衷呢。”一边的皇后柔声劝慰。
    “没有什么苦衷!”萨仁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冰冰地的带任何感情。
    “孩子,别置气,有什么话和父王母后说,我们一定为你们作主。”皇后还是想劝醒执迷不悟的儿媳妇。
    “哼,作主?作主再为你们的乖儿子娶个老婆吗?”此刻的萨仁已经完全没有平日的温婉,用讥诮的眼神看着龙椅上面的人道:“男人从来都是三妻四妾,这些我都可以接受,所以我当初才会和娜仁一起嫁给哈蒙尼,熬登是皇室的血脉,娜仁不会生育自然不会影响我的地位,我以为这样的就可以无忧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要立一个外人为正室,我哪里不如她?这么一个贱丫头,她凭什么和我争?”
    萨仁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而一边的娜仁听了她姐姐的话后似乎忘记了害怕,愕然地望着她姐姐道:“你是因为我不能生育才让我嫁给殿下的?”
    “哼,要不,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成为王妃?”萨仁并不避讳,冷冷地看着她的亲妹妹,语气平和地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姐姐?”娜仁不置信的看着她亲姐姐的脸,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够了!”孔雀王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一拍龙椅的扶手大喝道。
    “皇上,臣教女无方,教出这么两个不忠不孝的女儿,臣实在是有罪;臣看管兵符不利,让女儿偷去调动军队,实在是微臣失职。臣愿领罪,但请皇上看在小女服侍皇上皇后多年,又是熬登的生母,请网上从宽发落。”固德将军一见孔雀王发怒忙磕头求情。
    “哼,你当然要治罪!”孔雀王狠狠地瞪了固德一眼开始宣判:“萨仁娜仁欲篡谋皇位,起兵叛乱,即日撤去王妃之位,念萨仁乃熬登生母,赦免死罪,即日起将两人打入冷宫,囚禁终身。固德教女无方,被人盗用兵符,有失职之罪,免去将军之职,回乡养老去吧。从今后让巴图鹏将军接替你的职位!”
    宣判完毕,孔雀王已一脸倦意,早有宫人上前将一干人等押了下去,我和众人也起身告退。
    出得宫门,眼望蓝天,我忽然想起那个黑衣人来,他三番四次救我,到底是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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