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饿着肚子打仗,要么速战速决,两三日就灭了敌军。
    可是这两样都不现实。
    甘州城内的官民都不知道城外大军的困难,现在是一片劫后余生的欢腾气氛。因为朝廷的大军已经在北门外布防,甘州城现在是安全地区,所以南城门的禁令也就取消了,百姓们可以自由出入,当然,盘查还是要比平日严格一些的,毕竟还在打仗。
    严通判也回来当差了。
    “下官……下官是去保护老母亲的,谁知道形势变得这样快,下官出城时还无事,可是等下官要回来了,却是许出不许进了,下官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拿身份压人,让府台大人您难做吧?”严通判虽然是跪在长青面前,可是说的话却强词夺理,为自己的临阵脱逃辩解着。
    “嗯,你若不愿让本府难做……”长青顿了顿,指指书案,“那你就自己写辞呈吧,随你用什么借口,给本府一份,送交朝廷一份。”
    “大人!大人开恩啊大人!”严通判没想到长青根本就不跟他说话,直接让他滚蛋,一下子着急起来,拉着长青的官服下摆,连连哀求,“大人!下官知道错了!还请您网开一面啊大人!大人,如今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您留下下官吧!罚俸禄,罚俸禄行吗大人?大人,只要您别让下官辞官,您让下官做什么都行!”
    “你不辞官,就回府去听令吧。”长青不跟他废话,“你的事本府已经上报朝廷了,咱们只要等着朝廷回复便是。况且,靖北侯大军到来之时已经见过本府和潘同知了,你临阵脱逃的事众所周知,你以为本府不报,督察院的人就探不到?”
    严通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处理了他的事,长青还没等做别的,就听见通报,说靖北侯的人求见。他连忙去了正堂,发现是陈校尉来了。
    “范大人,侯爷请您出城去军中一叙。”陈校尉一见到他就立刻抱拳行礼。
    长青正在府衙处理公务,穿的也是官服,倒是方便,把潘同知叫过来知会了一声就出门上马。
    路上,长青问了一下大军集结的情况,得知所有兵马都到齐了,他心中一松,刚要说话,却发现陈校尉愁眉苦脸的,并没有什么斗志昂扬的意思,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便问:“可是还有什么难处?”
    “咳,早晚范大人您也得知道,侯爷请您来也就是为这事儿。”陈校尉叹气,“咱们军中粮草不够了,侯爷想从你那里借粮呢。”
    长青一惊:“这可是大事。”
    “谁说不是呢?”陈校尉很担忧,“本来咱们人数跟叛军也算是不相上下的,有侯爷坐镇,把他们全都剿灭了也就是早天晚天的事儿,这不昨天早上就小小的打了一仗,灭了他们几百人,可是这没粮食,接下来的仗就难打了。”
    长青心情沉重,等见到靖北侯本人,听到的则是更加内幕一点的消息:“户部里有安王的钉子,这事儿陛下已经在查了,不过临时筹措军粮,再送过来,只怕没有个十来天不行。我也不瞒你,我这里的粮草往最省了用,也就够撑三天的,我是打算让小子们这几天猛打几仗,能缴获些粮草我就能缓缓。”
    “侯爷,如今府城开放,百姓生活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下官府衙里的粮食尽可以调用,不过数量只怕也不够。”长青并不推搪,而是回忆了一下前日盘点的数据,“甘州府衙的粮仓里能调出来二十万斤粮食,再多就不能了。”
    “我给你写借据,让军需官跟你走文书。”靖北侯立刻就坐下来,提笔写起调用甘州府衙存粮的借据。
    长青并没推辞,甘州府衙的存粮在户部都是有记录的,增减都要有账目,这一次虽然是军情紧急,但也要做好账目,不然这么大的口子,他要负责。
    “唉,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还要冲锋打仗,一个人一天怎么也得给半斤粮食。”长青带着军需官一起回府城,让他跟潘同知和主管米粮账目的主簿交接,军需官却还是愁容满面的。
    城外有六万五千名军士,一个人一天半斤粮食,那就是三万多斤,这二十万斤也就能支撑六七天。
    长青和潘同知都没说话,主簿却有些犹豫的说:“半斤粮食能够吗?下官一个读书人,一顿也要吃三两饭的,一日都要一斤的,还不算菜蔬肉食这些。”
    军需官更叹气了:“咱们何尝不知道啊,兵士们耗费大,一个人一顿一斤饭都吃得下,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上哪里弄这么多粮食去?好歹有些,饿得不算厉害也就是了,下一批粮草说是半个月后能到,要是再有二十万斤粮食就好喽!”
    许杏看长青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明显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样子,便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了?”
    长青便说了大军断粮的事情。
    许杏十分惊讶:“我一直以为朝廷运转得极好,怎么还能出这样的纰漏?”
    长青连忙道:“夫人慎言。”
    许杏捂住嘴:“是是是,我失言了。可是如今侯爷那边难道除了向你求援,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几万石粮草可不是小数目,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户部就是拿着银子也不见得能很快就买齐吧,更别说还得运过来,那得多少功夫?除了甘州,不能往别的州去借些吗?”
    “离得最近的就是肃州和凉州,可是他们的粮食都被北疆军临时征走了。”长青摇头说,“北疆军的军粮除了他们自己的军户种植一些,主要还是靠朝廷调拨,粮草数量巨大,故此一直是取道肃州、甘州、原州三处北上运输的,可是现在,原州和甘州的路都堵了,只有肃州一地中转,运力不及,大军缺粮,只好就地征调了肃州和凉州府衙的存粮。”
    “明白了。”许杏点头,“跟蛮子们还打着仗呢,北疆军的粮草确实不能挪用。”
    “夫人,你存的那些粮食,还在吗?”长青问。
    “在啊,不是等着你有用的时候给你用吗?”许杏问他,“你现在要?”
    长青顿了顿,才明白过来,原来许杏根本也不知道囤积粮食要干什么,只是因为他想要,她就出钱出力的去做了。他心头一热,连眼眶都觉得有点热,便扭过头去吸了吸鼻子,道:“是你用,你能不能把这些粮食献出来?”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耻了,就这么要求许杏无偿把粮食献出来,即使他已经谋划了让许杏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可以啊。”许杏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本来这些银子花出去的时候就知道很可能赚不回来,现在就捐给大军好了。”她早就把这部分开销列成费用了,原就没打算赚钱,给谁都是给,而且她心里还有后世的思想,国难当头,力所能及的捐钱捐物是每个公民都该做的事,自然就答应得很痛快。
    两天后,听着军需官的汇报,靖北侯大喜,一拍桌子道:“范夫人高义啊!”
    第168章 安王结局
    长青虽然让许杏把粮食捐给朝廷大军,但是也不是全无私心,他要借此运作一番,给许杏谋一个大大的功绩,因此让许杏自己出面,无偿捐献粮食给大军。
    许杏知道他的想法,也没反对。她不是不识好赖的人,长青一心为她筹谋,她若是推拒了,那不叫做好事不留名品德高尚,而是不知好歹大傻帽。毕竟这个年代,女子的名声重于性命,她出身低微,又有个“善妒”的名头,总归不如有个“品性高洁、毁家纾难”的名声好,而且也会对孩子们有好处。
    “好人做到底,不然这样吧,我再多捐出去些,反正这么点子粮食,将士们也吃不饱,我多添些总是好的。”许杏想了想,就打定了主意。
    于是两日后,长青给靖北侯那边送信,说自己的妻子因为感念大军救了自己和甘州百姓,想要捐些粮食给大军。
    靖北侯虽说日日盯着前线交战的情况,十分忙碌,可是对长青很重视,第一时间处理他送来的消息,见了这么个私事儿,他也不怎么在意,只吩咐陈校尉带着军需官去看看:“不管怎么说,范夫人有这个心是好事,反正咱这儿也缺粮草,她送什么来,给小子们打打牙祭也好。记着说两句客气话!”
    军需官也没当回事,反正现在没地方弄粮草,给一斤他不嫌少,给一万斤他也不嫌多,便接了令去了。
    可是没想到,范夫人说的“捐粮食”,是真正的捐粮食——面粉十万斤,糙米五万斤,红薯粉条六千斤,“甘州醇”酒两千斤,整猪十头,羊二十腔,菘菜一万斤。
    军需官高兴得双眼放光,一拍身后的亲兵:“愣着干啥?快回去禀报侯爷,再派一队人来拉东西!”
    真要说起来,这些东西的价值顶天也不超过一千两银子,军需官跟着大军,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还不至于被震住,只是现在本就是缺粮的季节,又因为形势不安稳,一时之间就是拿着银子,也很难买到这样大量的粮食。这几日大家都半饱不饥的,虽说不至于军心动摇,可也有些士气低落,这下子把粮食拉回去,让大家看看,也能安稳一下人心。
    军需官能想到的事情,靖北侯如何想不到?听了下头人报信,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你此话当真?她一个后宅女眷,怎么拿出这么多东西?”
    “听说范夫人现开着酒坊,给咱们捐的酒就是她酒坊里出的,因为酿酒要粮食,所以才囤积了许多,战事一起,酒坊关了,粮食就剩了下来。”陈校尉把长青的话转述了一下,“这些猪羊菜蔬倒是范夫人昨日和前日亲自带人出城去收购的。”
    长青早就想好了说辞,给许杏囤粮的事儿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任谁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
    靖北侯还真是阴谋论了一下,他倒不觉得长青夫妻和安王有什么勾结,而是怀疑这位据说懂得不少手艺的知府夫人趁此机会牟利,发国难财,这么一听,怀疑去了,便多出几分欣赏:“小范知府有个贤内助,好啊!”
    许杏好人做到底,接连两人都带着作坊的伙计在城外收购菜肉,顺道也买了些粮食,送走了这一批之后,她也没停下来,还让人继续收购,不过因为是从乡下零零散散的买的,就不那么齐整,里头有麦子、豆子、绿豆、小米、糙米等各种粮食,还有许多是红薯,总共凑了两万斤,五天后送进了城外的军营。
    “这次是真的近处都买不着了。”袁管家道,“我家夫人想着若是走远了去收购,等回来的时候朝廷的粮草也该到了,便没有再去。”
    军需官之前得了那一大批粮食,已经解了燃眉之急,跟火头军那边商议了准备饭做稀些,凑合过这几天,这会儿却又得了这么些,十分欢喜:“你回去务必谢谢范夫人,本来打算过几日休战的时候就让大伙吃稀粥对付对付的,这样就天天都能有干的吃了!”
    袁管家回去跟许杏原样转述了军需官的话,许杏倒是很淡定,并没太把这份感激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毫无所求。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她又要头疼酒坊的事情——存货和原料都没了,酒坊根本就没法运转。她这几天一直忙活着下乡收粮食的事儿,也知道,周边的乡下,百姓们手里也没多少红薯了。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麦收,收了麦子才能种红薯。要刨红薯,最早也得八月份,所以酒坊和粉条作坊在那之前都没法开工,许杏咬咬牙,召了管事过来,给大伙发一半的工钱,等八月中秋以后再回来上工。
    不用干活还能拿钱,便是只有一半,也够大家高兴的,所有的伙计们都表示到秋天肯定回来上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许杏安顿好这些,心头一松,反倒病了一场。
    也算不上严重,按她自己的感觉,就是感冒了,可是身体虚弱得厉害,怎么都没有力气,过了七八天也恢复不过来。
    “郎中都说了,风寒还在其次,你这是思虑过甚,伤了心神,让你务必要好生休养。”长青回来,看到许杏坐在书桌边上写写画画的,像是在盘账,顿时板起脸来,“你记得让我每日按时喝参汤,怎么不记得你自己也是个病人?这些事情,过几日再办不行吗?”
    许杏从善如流,把笔放下,站起来走到床边,往后一仰就躺了下去,才哑着声音说:“也没累着,天天这么躺着,也怪闷的。欣姐儿如今大了,也有先生教导,虽说就在府里,却天天上课,也就宁哥儿还能陪伴着我,你又让他开蒙念书,我不算算账,也没什么事做。话本子什么的我也不爱看。”
    “说起欣姐儿的先生,你看如何?”长青问,“我事情忙,一直也没见过刘嬷嬷。”
    “嗯,我去听过几回欣姐儿上课,也瞧了她做的功课和女红,很是不错,那些东西,我教不了,潘夫人不愧是高门贵女,介绍来的嬷嬷也是有真材实料的,据说她原是前朝宫里有品级的姑姑,不过品级低罢了。其实诗书女红这些还是其次,我最看重的是她规矩极好,又是宫里出来的,心机手段都不差,欣姐儿能学些这个才是顶顶要紧的。”许杏一直操心欣姐儿教育的事情,本来长青是打算写信请段大人的夫人给介绍个女先生或者教养嬷嬷的,没想到许杏闲聊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潘夫人就把自己奶娘的堂姐介绍给了许杏。
    这个刘嬷嬷在宫里的时候似乎是得罪过前四皇子的母妃身边的大宫女,这才明明有个品级也被赶出了宫。京城的高门大户不敢请她来自己府上,她却是个硬气的,靠着自己的一点子积蓄和女红手艺维持生计。后来四皇子落败,她却也岁数老大,便是没了忌讳,京城里也没人请她,反正也不是非她不可,这才让许杏捡了漏。
    “说起这事儿,我还欠了潘夫人一个人情呢。”许杏闭着眼,却没有真正休息,“正不知道怎么答谢她。”
    “你正常走动就是,不用刻意答谢。这一次潘昱守城负伤,入了侯爷的眼,最近几日又帮我处理政务,一个人把同知、通判的公务都办得很妥当,我自然也是要为他请功的。”长青道。
    “你为他请功,那你自己呢?”许杏笑了一下。
    单独跟许杏在一起的时候,长青并不谦虚:“我肯定也是要立功受赏的,不过要等大军平定安王叛乱之后。”
    “说起来,我怎么听说大军走了?”许杏问,“是拔营北上了吗?”
    长青道:“是,大队人马来了之后,侯爷就组织了几次进攻,把安王的前锋军打退了四十里,只是因为缺粮没有冒进,收到你的那些粮食之后,大军就又往前推进了四五十里,现在固原县已经收复了。今天户部的粮草到了甘州城,侯爷立刻就整军出发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叛乱才能平复下来。”许杏叹气。
    安王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在原州积蓄了不小的力量,想要彻底消灭,即使有靖北侯坐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这场仗陆陆续续的打了两个多月,反军才死的死降的降,被彻底消灭。
    “安王居然跑去了北地蛮子那边?他果然通敌叛国!”许杏的病早就好了,天气炎热,她正看着两个孩子吃甜瓜,听说了最新的战况,并不惊讶,只是鄙夷,“这是真的想过当‘儿皇帝’?”
    大越朝和之前几个王朝里没有这样的人物,长青没听过这个典故,想了一下,才笑道:“你这说法虽新鲜,却也贴切。可不就是‘儿皇帝’吗,他去投奔,却被蛮子的大汗当作人质,让咱们出银子去赎。”
    “陛下同意了吗?”许杏问。她觉得陛下私心里肯定不想花这个银子,可是为了名声,说不定要同意。
    长青冷笑:“陛下说了,大越朝的银子都是百姓的脂膏,不能用来喂狼,更不能用来买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直接就拒绝了。现在内战已平,军备供应恢复,侯爷接了陛下的旨意就去了北疆军中,又到了夏季,战场形势于咱们有利,蛮子们得不到便宜,已经开始退兵了。”
    哦嚯!许杏听着解气:“都是好消息啊!总算盼到了。”
    “还没说完呢,蛮子们撤军回他们的王庭,逆王被扔下了。”长青把安王的结局讲完,“咱们大军清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他,差点饿死,已经被带回来了,侯爷应该这一两日就带着大军动身回京了。”
    第169章 回乡祭祀
    安王的下场在他举起反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六月里战乱平息,七月中,长青这里就收到了朝廷的邸报:安王赐鸩酒,其子嗣圈禁皇陵,其他主要从犯、姻亲等人充军发配,原州收回朝廷,留待日后赐给其他藩王当封地,户部的两位主事斩首。
    随着邸报一起来的还有相关人等的奖惩结果。长青早就知道会有嘉奖,却没想到皇帝专门派了天使来宣旨,还是两份旨意,分别送到了甘州府衙和知府内宅。
    甘州府衙的圣旨主要是对甘州府一应官员的嘉奖和对通判严松涛及叛变的固原县令的惩治。
    所有参与守城、安民的官员、胥吏都有不同程度的奖赏,最底层的书吏都得了白银一百两,总捕李玉河除了黄金一百两之外,还得了个昭信校尉的六品散职,同知潘昱则是直接升任甘州知府。
    长青的功劳最大,擢升为甘陕布政使司参政,不到三十岁就跨过了许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的正四品这个坎,成为如今全大越朝最年轻的从三品高官。而且陛下考虑到他父亲新丧,还特意给了他一年的假期,让他回家祭祀守孝,一年后再上任。
    有奖自然有罚,固原县令阵前倒戈,投降叛军,自然是要砍头的,家眷也都流放一千里,通判严松涛临阵脱逃,革职,永不叙用。朝廷另外派通判和同知过来,月内即可到任。
    送到内宅的旨意则是给许杏的,封了她一个二品“昭义夫人”。
    许杏是规规矩矩的接了旨谢了恩,可是送走天使之后还是有些犯嘀咕,便等长青回来问他:“你的官职也才到从三品,就给我封一个二品夫人,这样是不是不合规矩啊?而且,我是女眷,不应该是皇后娘娘给我下懿旨吗,怎么是皇帝陛下的圣旨呢?”
    长青拍拍她的手,笑道:“我也收到了王大人的来信,陛下说了,此次把叛军拦在甘州城外,为朝廷大军争取时间,甘州一干官员都有功于社稷,但是你雪中送炭、给大军捐粮的义举也值得嘉奖,所以才给你这个封号。你不是因为女子妇德之类的事情受赏,而是有功于朝廷,自然应该是陛下下旨。给诰命夫人封号的很少见,分量很重,以后便是王公贵族,也都得敬你三分。至于你品阶比我高这事儿,虽说少见,却也不是没有过,不妨事的,毕竟你这也就是一个名头,又没有实权,也没有俸禄。”
    “也就是说,我若是以后和别的女眷打交道的话,一般的人都不敢欺负我了?”许杏笑了,“这可太好了!你知道我的,加工庄稼我在行,跟女眷们斗心眼儿,可难为死我了。”
    “你不必做那些。”长青握住她的手,“只要我站得足够高,自然就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了。”
    “你要干嘛?”许杏瞪圆了眼睛,竖起一根手指指着上方。
    长青笑起来:“想什么呢,我是说,等日后,我未必没有入阁拜相的那一天,到时候除了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女子能欺负你,不过据说皇后娘娘为人颇为公道,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这样啊,那敢情好。”许杏放下心来。
    新任的甘州通判很快就到任了,长青因为已经把知府的公务交接给了潘昱,便没有过问这事儿,没想到新来的通判专门递了帖子来拜访他。
    一看帖子上的名字,长青就笑了,立刻安排时间见了他,还叫许杏安排,整治了丰盛的家宴款待,原来新来的通判叫段文彦,正是长青老上司段芝庭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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