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枫端着水送到,喂着她吞下那颗黑色丸子,才说道:“这颗丸子我跟万通师傅拿的,能让你好受一些。”
    “这不是解药吗?”
    “你根本没有中毒,何来解药?”
    “那个果子没毒吗?”
    “只是相克,并非有毒。果子是收缩丹田的,而灵露是扩张丹田的。你服用过丹田灵露,所以才会出事,这个药能暂时压制你丹田的扩张和收缩,但你的修为也暂时用不上……咳咳。”说到修为两个字的时候,络青枫清了清嗓子,大概为向晚那点功力叫修为觉得尴尬。
    但向晚却认真:“不会吧,又搞我修为?!”
    “咳咳、咳咳……”络青枫别过脸去咳了几声。
    “也就是说,这只是止痛药?还是要废武?”
    “额……不用废武。”络青枫说话带着言外之音,向晚读他的表情有种“得了绝症”的感觉。
    但络青枫很快又安慰起她来:“没事的,只要留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向晚心说,其实不要接近你,不要接近你的女人,我又怎会有事?
    服下丹药后向晚果然好受点了,只是乏力。
    两人面对面,都想起刚刚的事来,向晚有点尴尬,络青枫却挺开心的,看她的双眼都在发光。
    夫人小巧的嘴巴,这会怎么没那么能说了。
    明明长得那么娇柔,偏要装作强硬的样子,明明心里很要紧,却还是要装作不在乎。
    络青枫重新读懂了向晚,对她胡乱瞎搞出来的一通事故也不再介怀了,虽然蛮了些,但也不是没有理由。
    络青枫抓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上,“等你好了,我每天陪你练剑。”
    “我想我资质还是太差了。”向晚说着就要抽回手去。
    “我当初资质不也很差?你不会不知道。”络青枫重新将她的手那回来,继续放在自己手心上握紧。
    向晚翻了一下眼皮,心说那是你有大男主剧本。
    “嗯,有被安慰到。”向晚口是心非道。
    络青枫忽然沉了沉,像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脸上的阳光骤然消失了一下。
    向晚知道他一定是想起那段最不开心的时光,其中带给他最大伤害的还是自己。这一刻,她决定不抽出自己的手了,就让他这么握着。
    络青枫想挥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自己讪笑了一声,刚想说什么被向晚打断了。
    “对不起。”
    络青枫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竟然跟自己说对不起?
    “以前那么对你,实在不应该。”向晚艰难地说道,想替原身圆了这个遗憾,同时更多的是解开络青枫长年深埋的心结。
    时至今日,他仍然躲避日出,躲避曙光。
    络青枫深沉地看着她,“为何突然说这些。”
    “不是突然,是我们心里一直没有放开。”
    络青枫叹了口气,忽然笑道:“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不,错了就是错了。我过去不该那样对你,所以一直想回避你的。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你,不如早点离开。”向晚善意地撒了一个谎言。
    络青枫一阵恍然,没想到自己左猜右猜,原因竟然是这个!“可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怕我。”
    “难道不是吗?”向晚狡黠了笑了一下,“做了亏心事,总是会害怕的。”
    络青枫一阵感动,迅速抱过她的肩膀,瞬间心潮澎湃,难以平静。“呵,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不用介意……”
    向晚知道他在撒谎,同样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激动得说话都有些颤音,“以后都不用,也不要再逃避我,知道了吗?我根本没有介意。”
    向晚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心里仍旧会觉得“不太对”,但更多是不忍。
    “我……”
    络青枫紧紧搂住她,心口的空洞渐渐愈合着,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贯穿心口的寒风穿胸而过了。
    那样的风不会再来,不会再出现。
    向晚手指动了动,不知道是不忍还是其他,终是抱住了他。
    “晚晚,你以后都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她们伤害你。”络青枫终于说道,“不过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向晚知道他认真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刚刚撒的那个善意的谎言。如果这时候收回,他会发疯吧?
    她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望着他肩膀后面的桌子、擎苍剑,思绪纷乱。
    络青枫终于找回了丢失的那一块心,久久地感动着,不想向晚在这个时候有任何负担。
    向晚对他第二次喊自己为“晚晚”仍旧感到有些不适应,以后还能愉快地做个大爷吗?
    去哪里找回我的雄性激素。
    他这样的温柔,丝毫不像一个大杀四方、手沾无数鲜血的人,她直起身子,拉了拉袖子,有些局促。
    络青枫看她动作憨态可掬,越发怜爱,心里的戾气、傲气全都散了去。
    “我……”向晚闭了闭眼睛,不太敢看他,否则说不下去,“我也需要一些时间。”
    “为什么?”
    络青枫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大。
    “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对……”
    络青枫十分不明白,为何夫人总是说这句话,到底是哪里不对?“是不是……”
    “你不要猜!”向晚赶紧拦住他,这是他死也悟不出来的道。这劫落在自己身上,又不是落在他的身上,只能自己渡劫,他并不能替自己挨霹。
    “连猜都不能?”络青枫继续好奇。
    “不能。猜也不能。”向晚咽了咽口水。
    “……那好吧,我也不逼你,只是,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否则我怕你会有危险。”
    “这个我可太清楚了。”
    络青枫感到抱歉,“我会处理的。”
    向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不再去问。目光不觉落在床头那一封休书上,此时她发现络青枫也在看着它。
    络青枫拿起休书,当着她的面扔到地上,“你不是很想知道天火龙血是怎样的吗?”
    “……”
    络青枫忽然起手将擎苍剑召来,拔出剑身,指向那封休书,一道血痕立刻从擎苍剑剑把上腾地爬升而上,到达剑尖,引起一道紫色雷电小火,向休书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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