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柳延楚疯狂的跑着,他家距离县城有十里的路程,虽不算远,但一个小儿急切的奔跑也很疲乏。
    柳延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脚上的鞋子都跑飞了一只,但他并不敢停下,他也不能停下。
    “哥哥还等着我救命呢,我要快,要更快才行。”柳延楚对自己说道。
    早上,沈月珍来到沈东例行查看,这时的生意并不如晚上火爆,但因为酒楼里近期推出了几样特色的早餐,因此也有不少百姓在这里吃饭。
    沈月珍来时却并没有看到柳延华,她很疑惑,虽然这些日子对方时常避开自己,但他总是最早来到沈东的,柳延华一向守时,今日怎么不见踪影呢?
    她派灵儿去问李陶。
    “小姐,李陶说他也没有看见柳掌柜,对方从昨天下午就不在酒楼了,当时生意火爆,前堂后厨都很忙,就没有人注意到柳掌柜早早就离开了。”灵儿回禀道。
    这时,一句凄厉的哭喊声从酒楼外传来,“沈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沈月珍回过头,看见来人却大惊失色。
    柳延楚浑身是土,想必是在路上摔了几跤,而这小孩风尘仆仆,眼眶外还夹杂着未风干的泪,脚上更是血淋淋的渗着血。
    沈月珍惊呆了,这孩子是发生了什么?
    在众人愣神的功夫,沈月珍立刻将柳延楚抱到椅子上,吩咐灵儿拿来清水帮对方清创。
    哪知柳延楚却抓住她的手,哀求道,“姐姐,不要管我了,楚儿求求你,帮我救救哥哥好不好?”
    柳延华?沈月珍心里咯噔一声,好似一块大石头沉了下去,果然,柳延华向来都是守时的,这个时候还不见踪影必然是出了事。
    沈月珍反握住柳延楚的手,坚定的告诉对方,“放心吧初儿,姐姐会帮助你哥哥的,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哥哥他人现在在哪儿?”
    柳延楚忍住哭意,一字一句道,“哥哥昨夜就没有回家,我以为是雨大留在了酒楼,谁知今天早上我清醒时就看见哥哥回来了,可还没等我问他,哥哥就倒了下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柳延楚越说越心酸,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着,“我发现哥哥额头很烫,就帮他擦拭身体退烧,却并没有管用,接着我又去求三叔和三婶,谁知他们却见死不救,呜呜……”
    柳延楚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沈月珍觉得也难为这孩子了,小小年纪与哥哥相依为命,黑心刻薄的叔叔婶婶不说帮他们一把,竟然还落井下石,冷嘲热讽。
    沈月珍用帕子替柳延楚擦了擦泪,并没有嫌弃对方脸上的脏污。
    见事情严峻,沈月珍立刻吩咐灵儿去东街请郎中,准备亲自去看看柳延华,她很清楚柳家叔婶的贪得无厌,若是让别人去,说不定还得耽误治疗。
    郎中请来后,柳延楚也要跟着一起回去,沈月珍拗不过他,便带着这孩子一起赶往柳家。
    临走之前,沈月珍派灵儿给这孩子去买了一双新鞋,柳延楚又是一番感谢。
    两辆马车一路快速奔驰,终于来到了柳延华家。
    沈月珍上一世就知道柳延华和柳延楚住的地方非常简陋,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从成亲后,柳延华也很少提到在柳家的日子,现在她却亲眼看到了。
    柳家叔婶老早就看到有两辆豪华马车进了村,却没想到竟是停在了自己家院门口。
    “柳老三,你看那两辆车是不是停在你家门口了,难不成你们还认识什么贵人。”有那爱爱凑热闹的妇人说道。
    柳三叔和柳三婶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离开唠嗑的人群,快速向家里奔去。
    这时,沈月珍一行人也下了车,柳延楚带着郎中急忙赶往柳延华所在。
    沈月珍下车后也看到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柳家叔婶。
    “不知沈小姐来我家有何事啊?”柳三叔率先发问。
    沈月珍说道,“你的侄儿生病了难道不知道要找郎中吗?”
    柳三婶听到这质问的语气很不自在,她呛声道,“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对柳延华还有情义在?”
    后半句就有些试探了,沈月珍并不给他们攀附的机会,扬声道,“柳延华是我沈东的掌柜,我来看他纯属主仆之责,但你们二人我就奇怪了。”
    沈月珍神色未明,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对待自己的亲侄子都见死不救,你们凭什么让对方供养你们一家!”
    “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让柳延华供养了?只不过让他交出一部分工钱罢了,这是我们应得的。”柳三叔反击道。
    “这话可就不对了,柳延华兄弟俩虽然自小在你家长大,但这些年他所赚的银两怎么也够还他父母治病所欠的债务了吧,你当世人都不清楚吗?”沈月珍怒目而视。
    柳家叔婶见沈月珍气势汹汹,根本不给他们留颜面,外面聚集的村民也越来越多,就不再与沈月珍争论,他们心里清楚柳延华可以用道德绑架,但沈家小姐他们得罪不起。
    两个人灰溜溜回了自己屋中,沈月珍这才松了口气,来到柳延华的住处。
    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简陋,沈月珍也能理解,柳延华就算手里有多余的钱财也会花在柳延楚身上,为对方买笔墨纸砚和食物。
    而以柳家叔婶的做派,柳延华这边有什么好东西可能都会被两人巧立名目而夺取。
    沈月珍和灵儿迈进了屋子,看见柳延华仍然躺在木床上昏迷不醒。
    “郎中,他情况怎么样?”沈月珍问道。
    郎中早已为柳延华把完了脉,只见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高烧不退,新伤加上旧伤,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那该怎么办?要用什么珍贵药材尽管说,我来出钱。”沈月珍说道。
    沈月珍豪气的做派也让郎中放心不少,他沉吟片刻说道,“幸亏这位公子底子硬朗,再加上咱们来的及时,倒也好治,老朽这就开出药方来,你们去药铺抓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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