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口气跑出去挺远,而且被强心剂刺激着,一点也不觉得累。
    在刚出巨人寨子的那一段时间,我还有点紧张,警惕地留意周围一举一动,怕那个神秘敌人会出现,但渐渐地,因为我们没遇到危险,我也松了口气。
    这时我们在穿树林,也是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的,我知道眼下这一段路最不好走,有些泥泞。
    我留了个心眼,跟在老猫后面。我发现他特别会选地方,走的都是比较好的地方,但没过一会儿呢,老猫突然撅着趴到了地上。
    我跟得挺急的,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儿,眼瞅着要撞到他屁股上了,我急了。这时候想“刹车”是来不及了,我索性来了一个大跳,从他身上飞了过去。
    其实这动作是有讲究的,至少在乌州那一片儿都这么说,谁要被别人这么跳过去,以后都不会长个头了。
    我对这个动作挺有歉意的,觉得自己坑老猫了,不过又一想,老猫个头不矮了,长不长都无所谓了。
    我又放下这门心思,扭头看着他。我挺好奇,他咋突然撅着呢?其他人也都陆续发现老猫的怪异了,本来邪君带头跑出去挺远了,也停了下来。
    铁驴跟老猫关系近,问了句:“咋了?”老猫没回答,依旧撅着,还把脑袋侧着,一个耳朵不嫌脏地贴在泥泞的地面上。
    我忍不住,也随后接话提醒一句:“猫哥?”
    但老猫对人不公平,我这么一问,他脸酸了,微微抬头,哧了我一声。
    我们没招儿,都耐心等起来,大约过了十秒钟吧,老猫抬起身子,却还跪在地上,对我们冷冷地说:“远处有东西在靠近,飞速!”
    我明白了,他听地面发现啥了,不得不说,他总会一些我们不会的本领。
    我又问老猫:“能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啥?数量有多少吗?”
    其实我觉得自己并没刁难老猫啥,每种动物跑起来的节奏肯定不一样,老猫这么厉害,再听一听或许会知道呢?
    但老猫对我一龇牙,又站了起来,表明他没那本事。
    在老猫强调有东西靠近后,邪君就一直没说话,我也没正眼看邪君,只知道他板正地站着。这时邪君念叨一句:“来的东西体形不小,数量庞大,至少几十个。”
    我简直有种膜拜的意思了,心说邪君就是邪君,他脚底板上是不是长耳朵了?不然咋不用贴地表听,就比老猫知道得更多呢?
    但我纯属自己瞎琢磨,邪君指着远处让我们看,又解释:“那里气氛不对,烟雾弥漫的,说明有东西在跑。”
    我们都顺着看了看,铁驴赞同邪君说的,也拿出一副明白的意思点点头。而我眼拙,啥都没看出来。
    邪君的意思,我们别急着赶路了,不然赶巧跟这一群东西撞到了,弄不好有麻烦。我们先躲在树上,回避一下再说。
    我们应了一声,各自忙活起来。
    这周围全是树,也方便我们攀爬。我跟铁驴太有默契了,选中同一棵树了。这棵树很壮,我张开双臂都抱不住。
    铁驴抢在前头,先上了这棵树。他胖归胖,嗖嗖地爬到离地六七米高的位置上,选个粗大的树杈坐了上去。而我就比较蛋疼了,这树的树干分泌出来的少量树脂有点滑,我爬得很费劲。
    我也想爬到铁驴那里,但那里只有那么一个大树杈,我要跟铁驴一起坐上去,我怕禁不住我俩的体重,等
    再往上,我顺着看了看,得爬到离地十米多高的地方,才有另外粗大的树杈了。
    我怕爬那么高,一来自己太费体力,二来恐高症别犯了。
    我就退而求其次,最后在铁驴下方的一个树干上,找到两个小树杈,我一手一个地抓着树杈根部,又用双腿紧紧夹着树干,算是把自己固定在这里了。
    等我们都准备好以后,那群东西又离近很多了。而且这一回,我不仅见到烟雾滚滚的架势,还发现这群东西特别白,更时不时有绿光出现。
    这绿光都是一对对出现的,我冷不丁想起狼来了,心说难道是一群白狼?但这不科学,白狼都在雪山地区才有的,借着白皮毛充当保护色。
    而眼前这个鬼岛,哪有白色地形?它们再长一身白皮,有什么用?
    我又抬头看看铁驴。他挺滑头,借着摧毁者的瞄准镜观察起来。我没法把瞄准镜抢过来看一看,但也被吊起胃口,悄声问了一句:“驴哥,啥情况?”
    铁驴缩回头,皱着眉,他倒是没卖关子的心思,跟我念叨一句:“来的竟全是兔子!”
    我有点不敢相信,心说兔子?咋回事?都成精了?双眼冒光?但我又想到这里是鬼岛了,出现啥奇葩事也算正常。
    铁驴也不跟我说啥了,我们继续等待。
    这样过了一两分钟,这群兔子冲到我们脚下了,先是五六只领头的,后面又跟着少说二三十只。
    我发现铁驴把它们称为兔子也不太恰当,它们确实有兔子的大耳朵,但体形很大,都跟小牛犊子有一拼了,另外它们长着一双发光的眼睛,身上挂着像牦牛一样的长毛。
    我觉得用四不像这个词形容它们更恰当,但四不像这个词也被另一种动物占有了,就是麋鹿。
    我一时间纠结着,又觉得驴哥说得对,还是把它们称之为兔子吧。我们谁也没动,就等着这群巨兔子冲过去。
    刚开始没啥岔子,等最后那一大群兔子经过我们脚下时,有三个巨兔停了下来。它们呼哧呼哧喘着气,又左看看右看看的。
    我心说难不成它们发现啥了?我紧张上了,铁驴也把摧毁者举了起来,对它们瞄准着。
    细掰扯掰扯,这三个巨兔也是这一群兔子里体形最大的,而且都露出少说半尺来长的大板牙来。
    它们仔细嗅了嗅,又奔着我和铁驴躲的这棵树跑来。我忍不住呼吸急促,而铁驴的食指紧紧扣着扳机,看架势,随时可能开枪。
    但在这种气氛中又熬了一会儿,这三个巨兔彻底跑开了,去追远去的那些同伴了。
    我几乎都出一脑门儿汗了,我使劲抹了抹。其他人这时也都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的。等缓了缓后,邪君的意思,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既然危险过去了,我们赶紧走。
    随后的撤退途中,我们没遇到啥岔子。这期间我还琢磨呢,我们没船,肯定没法在河岸上漂流了,那我们往下怎么走?是不是沿着河岸步行呢?
    那可够累的,甚至我们不得用一天的时间才能跟“海王号”会合?
    而等真到了河岸这里,邪君和老猫都表现得很古怪,这里原本应该留着那两个小矮人的尸体,但尸体没了,反倒多了两座新坟。
    这坟很粗糙,邪君没啥忌讳的,对一座坟稍微挖了一些,这里面露出的是小矮子的尸体。换句话说,有人把这俩小矮子埋葬了。
    我纳闷会是谁?难道是神秘
    人吗?另外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联系一下,我有个猜测,神秘人就是姜绍炎的叔叔,就是那个卖丹鼎的老毒。
    老猫和邪君还有另一个发现,他俩在河岸附近徘徊了一刻钟,最后都来到一棵树下。
    邪君还招呼我们都别看着,一起过来挖。我们也没个专业挖土的工具,各种武器全上了,我是最惨的那个,因为是用手刨的。
    等往下挖了有半米深吧,有一个被叠好的袋子露出一角。我们一起用力把它扯了出来。
    我刚开始还没看明白这是啥,等把它展开后,我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充气式橡皮艇。它比市面上见到的橡皮艇还要高级,至少壁很薄,却很结实,估计材料不一般。
    而且把它拿出来后,坑底下还有一个迷你箱子,打开后里面装着小型马达。
    我一瞬间有一个冲动,本来我是不信老天会掉馅饼的,现在却有祈祷感恩的冲动,心说老天啊老天,你绝对是我们家亲戚,掉的不是馅饼,而是一整桌的“满汉全席”啊。
    但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橡皮艇一定是老毒的,只是老猫和邪君的“鼻子”灵,就算挖地三尺,也把它掏出来了。
    邪君说让我们快吹艇,把它弄鼓了,我们坐着好走人,至于那两个被埋葬的小矮人尸体,邪君看着叹了口气,说:“算了,都埋了,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
    我看邪君一时间心情不咋好,另外这一路我也没扛人没背胎儿的,我就积极表现一把,当先蹲在艇旁边,使劲吹起来。
    我以前没干过这活儿,以为吹个气而已,挺轻松的,真等实打实做上了,我才发现,这动作真熬人。
    我的腮帮子本来就有些疲劳了,这下给我吹得隐隐地两个脸颊都发抖,另外好几次吹急了,我还把自己弄缺氧了。
    这样用了一刻钟,我自己吹鼓了半个橡皮艇,我心说得歇歇了,换人吧。
    我把吹口封住,又抬头看着其他人,喊了句:“你们谁来?”
    本来老猫走过来要顶替我,但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跟其他人一样,都变得古里古怪的。
    那两个小矮子还嚷嚷着直比画,嘻嘻笑着。
    我心说咋了?自己脸上长花了?不就吹橡皮艇吗?至于这么笑话我吗?
    我又摆手催促一下。老猫干笑了一声,蹲在我旁边,还抓着我的手,强行让我摸嘴巴。
    我这下感觉到了,自己嘴唇火辣辣的,也变得肥肥的。可惜没镜子,不然照一照,估计都能看到两根肥香肠。
    我反应过来,心说妈蛋啊,这橡皮艇的吹口上有毒吧?
    我赶紧对着吹口检查一番,其实较真地说,我也是个用毒专家了,但凭我的专业水平,竟还没啥发现。
    我心说老毒就是老毒,我跟他比,简直就是个新兵蛋子,而且细品品,嘴唇只是肥了辣了,也没别的反应了,应该不是啥致命的毒。
    我强压下不适感。铁驴让我歇歇,又顶替我的班了。
    他很聪明,找了一块兔皮,包裹在吹口附近,这么一口气一口气地吹起来。
    他肺活量超棒,剩下半个艇,他用了三五分钟就搞定了。我们又一起把艇推到河岸上。
    这艇空间够大,我们这些人随意地坐着,还都绰绰有余呢。
    邪君又找了两根粗壮的木棍,权当简易的小桨了,之后我们把马达打开,坐着橡皮艇,慢悠悠地往上游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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