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眉目了?”姚伯看着来者兴冲冲的模样,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成。
    果不其然,生姚下一句便是:“有了!”
    那声音震天响,后头一个蓬头垢面走出来的住客直接给吓醒了。
    姚伯左右望了望轻咳了一声:“小声点儿。”
    生姚笑着擦了擦笔尖,走到姚伯耳边轻声说了些话。
    姚伯的目光渐渐深沉:“看来高儿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那”姚伯语气一滞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压低声音接着道“圣女的消息呢?”
    昨日回去的晚,看到圣女的屋子亮着便安心回去睡了,毕竟多日来已经发现圣女晚上会点灯睡觉,没深究原因,只是将其当成了圣女的习惯。
    没想到今日一早前去敲门里边儿却半点声响都没有,往常都是澜儿早早的起床在外面儿等他们,没想到今日一早会发生这种事。
    究竟是谁!
    生姚面色严肃起来:“没找到踪迹,按理说昨晚会有兵役在外头巡视,结果问了人却都说不知道。”
    姚伯冷哼一声:“这么大两个人在外面走动会找不到?那宵禁还何成体系!可见朝廷下面的体系还没有很完善,这些地方官都在搞些什么名堂!”
    一生气,姚伯重重的将拳头敲在柜台上。
    远处刚走进店门口的妇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生姚视线微斜,看到那个妇人,赶忙挡住姚伯:“客官,住店嘛?”
    “住”她磨蹭着脚步走上前来。
    姚伯压下浮躁,拿起纸笔。
    “一年。”那妇人将准备好的银两递给他“早听说您这家客栈是全京城最良心的,我专门问好了价过来的,这是一年的价。”
    “哦?您是外乡人吧。”姚伯笑道。
    接到姚伯的眼神示意,生姚从姚伯手中拿过钱袋子,解开抽绳看了看,果不其然,正正好好。
    “是啊。”提及外乡人,那妇人脸色有些羞红,看样子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年的收成不好,就想着来京城里找个差事做做。”
    “是啊,今年太阳太旺,庄稼容易被晒死。”姚伯颇为感慨的说道“那你可有找到好差事?没有的话我这小客栈倒也是还缺人。”
    妇人再听到姚伯说庄稼之事的时候便连连点头,等到姚伯说差事的事情的时候,眼中尽是感激:“没想到京城的好人那么多!真是没来错。”
    “哈哈哈哈。”姚伯大笑“那你是答应来我这做工了?”
    妇人忙摆手:“我和胞妹一同来的,已经寻到差事了!就不多劳烦掌柜了!”
    生姚面色慢慢露出疑惑:“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姚伯摆手打断他的话:“那想必您的胞妹还要同你游览一番京城吧,我们就不叨扰你了。”
    妇人颇为感慨的说道:“本来也是想的,但是胞妹已经去干活儿了。”
    “啊?”姚伯面露惑色“这我就有些听不懂了,你们找的差事不是同一家的?时间还不一样?”
    妇人摇头,想了想说道:“贵人是想让我和胞妹替换着干活儿,她一天,我一天。”
    姚伯眼中闪过精光:“那这差事儿确实还不错啊,是那位贵人手底下干活儿啊。”
    妇人面色有些犹豫,好半响了也没出声。
    姚伯自顾自的点头:“没事,您不想说这好地方,我也不强求。”
    生姚轻拭鼻头:“你都两家店的掌柜了,还要跑去别的地方找活儿干?你想成为下一个京城首富?”
    这两本账本若不是都是由他来计算,他还真不知道姚伯每天收这么多钱。
    眼下看姚伯的架势是还打算接一份工,这可不行。
    本来一家铺子的时候是姚伯管没错,但两家铺子之后,几乎姚伯就撒手不干了,全甩给他了,可把他累个半死,眼下这老家伙是想再接一个差事的意思?
    这绝对不行。
    办事的只办事不收钱,这不是硬亏嘛。
    正想着,迎面收到姚伯横过来第一眼,禁声了。
    看着两人打趣,妇人不禁笑出声,说话也坦白了些:“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贵人不允许我们在外头多说我们的差事,我也不方便多讲。”
    “那看来确实是显贵之人,不然还真不会有那番打算。”姚伯感慨道“生姚,二楼客房带去吧。”
    “好。”生姚点头,恭敬的朝着妇人说道“您随我来。”
    妇人点头,像是被这样的恭敬惊着了似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
    姚伯望着那道身影,眼中略有深思。
    他将银两随手倒在一处,仔细的翻看这个金丝袋子。
    这妇人不识货,他却是知道的,这个钱袋子远比一袋银子金贵多。
    这丝可不是普通的丝绸啊,手感什么的绝对是上品。
    生姚走下楼,就看着一个姚伯将钱袋子放到自己的眼睛前面,都快抵着眼珠子了。
    他走上前,疑惑道:“有什么玄机?”
    “没有,很值钱。”姚伯应道。
    生姚撇嘴:“一个钱袋子哪有银两之前。”
    他伸手欲拿起桌上的银子,手猛的被姚伯打掉:“我就摸摸”
    姚伯嫌弃的闭上眼:“你这德性。”
    生姚耸肩。
    “你觉得那个妇人奇怪吗?”姚伯将银两收回钱袋子,抽进抽绳。
    “奇怪。”生姚看着被揣进衣服里的钱袋子叹了口气“我刚刚觉得奇怪,想问的,是您不让问的。”
    姚伯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她来之前就问好了价钱,说明她怕我们觉得她是外乡人而敲诈她,所以算好了银两,说明她是个谨慎的人。”
    见生姚一知半解的没听懂,他接着讲:“既然是谨慎的人,问话问的太露骨了怎么能问的出来呢?”
    “哦!”生姚挠了挠头,傻呵呵的笑了笑。
    “说说你看出来的疑点。”姚伯望着他。
    “明明是个拮据的城郊人,初来京城却付得起一年的客栈银两属实夸张了些,普通农妇收成不好来京城找差事也绝不会拿这么多钱找住的地方的。”见姚伯点头,生姚接着道“给她们差事的贵人也挺奇怪的,为什么让她们时间上错开去干活儿,还不让声张。”
    “没错。”姚伯认可的点了点头“所以你平时给我盯牢那间房间的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同我汇报。”
    “不好吧,毕竟是个姑娘家。”生姚挠了挠头。
    姚伯咬牙:“也不是让你实时看着!”
    “哦哦!”生姚咧开嘴笑着,半响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嘴角慢慢收拢“姚伯,你是怀疑”
    “嗯,只是怀疑。”姚伯右手扶着额头“也许只是我在这个节骨眼有些敏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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