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息怒……二哥息怒,求二哥网开一面,饶过辰儿这一回吧?”
    韩竹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神情紧张地说道,“辰儿有什么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我愿代他受过,请二哥就饶他这一回吧?”借来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出什么意外。
    韩政一下跳到秦辰的面前,哭着喊道:“不能抓辰哥哥!伯父你不是说过不欺负辰哥哥的吗,怎么又派人抓他,还要杀他?”
    秦夫人和世子韩坚全部都为秦辰求情,只有燕夫人一人依然冷坐于一旁沉默不语。
    看到这个情景,韩竹山更生气了,感到威严受到了严重挑战,怒目圆睁愤声说道:“怎么,你们想用这种方式逼本城主就范?想威胁本城主吗?都给本城主起来!”
    “子之过,父之教!辰儿从小就流浪在外,受尽了人间苦楚,根本没过过快乐幸福的日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如果有什么错,也是我的错!”
    韩竹叶说道。
    韩竹山简直就是气急败坏怒火攻心了,目光愤狠狠地扫过为秦辰求情的众人,最后把目光锁到了韩竹叶的身上,“再不给本城主起来,本城主立刻将秦辰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
    韩竹叶收起了一贯“懦弱”的表现,态度坚决气势凛然,寸步不让。
    “如果二哥非要把辰儿斩首,就请先斩首十四弟吧!这么多年以来,十四弟从来就没有求过二哥什么,这次是十四弟第一次求二哥,求二哥就饶了辰儿这一次吧?就是用十四弟的命去换,十四弟也毫无怨言!”
    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都磕出鲜血来了。
    “你……”
    韩竹山一时倒语塞无话了。
    秦夫人看着秦韩竹山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他已为之所动,赶紧趁机劝道:“竹山,杀不得,他可是你的同胞兄弟,以后还是郡候西贡院之主?不如我们先听听辰儿他怎么说,为什么要为鬼趋求情,你看如何?”又转向了韩竹叶,“十四弟,你先起来再说!”
    韩竹叶想了想还是起来了,他并不想真的惹怒了韩竹山,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燕夫人,也为秦辰求了情,这次她难得地和秦夫人保持了一致。
    “城主,贱妾也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辰儿确实不能杀,十四弟更不能杀!”
    “为何?”韩竹山闻声立刻诧异非常地反问道。
    燕夫人款款说道:“城主,现在晋北地区正是混乱之时,各城奸细都有可能混入,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搞得鬼,如果问都不问就杀了辰儿,我们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离间之计?还是问问再作计较,必定辰儿是十四弟长子,即使有罪,罪也不至死,还是问清楚了再作定夺吧?”
    秦夫人也及时接道:“如果这样就把辰儿给杀了,岂不被敌国传为笑谈?竹山你的英名也必将受损,又伤了你们兄弟的感情,损人损己的事情,哪儿是一个英明之主会做的?为了一个死去的鬼趋,闹得我们家庭分裂,亲者痛仇者快,竹山,我们何苦而为之?”
    韩竹山看了看求情的众人,尤其看到韩竹叶的那
    副软弱模样,他心中的气愤稍微好了点。
    隐隐中还有点兴奋,因为他以为又找回了尊严,找回了面子。
    他就这样,看到别人对他卑躬屈膝,他就有一种很美妙的成功感觉。
    韩竹山强压心中怒火,指着跪地不出声的秦辰高声问道:“辰儿,你就说说为什么要为鬼趋求情?你又为什么要阻止伯父把鬼趋鞭尸点心?说不出理由休怪伯父无情!”
    秦辰好象没听到似的,没有给以任何的回应,并不是吓得,他是被韩竹叶的话感动的。
    许久不曾有的父爱又回来了,尤其是韩竹叶明知他是个便宜儿子,居然还如此甘愿冒杀头之罪为他求情,虽然可能是碍于成家和青剑门的关系,可能够如此做已太属不易了。
    刚才他心中还在矛盾,是否一举将韩竹山杀掉,可现在却顾及到了韩竹叶,卤莽不得。
    因此秦辰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正沉浸在其中迷惘着,反应上也自然迟钝了许多。
    “竹山,你看你把辰儿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秦夫人赶紧为秦辰打了圆场,因为他看到韩竹山眼中露出了凶光。
    每当要杀人的时候,韩竹山眼中都会露出同样的摄人光芒。
    “辰儿,辰儿,”秦夫人叫醒了迷惘中的秦辰,温声说道,“辰儿,有姨母在这儿,不要怕,你说说为什么你要为鬼趋求情,又为什么要阻止你伯父把鬼趋鞭尸点心?须知道他可是屡次行刺你伯父的江洋大盗特级凶手?你慢慢说,不要害怕,伯父等着你解释呢。”
    秦辰这才听清楚了,把目光从韩竹叶身上移回到韩竹山的身上,还磕了一个头.
    “伯父,不是辰儿要和你作对,也不是辰儿非要惹伯父生气,而是辰儿想起了当时我摔下落乌山的时候是鬼趋他救了我,还在最后将死的关头让他的座兽斑纹鹤送我上来。”
    韩竹山身上的怒气渐渐散去,点头以示秦辰继续,秦夫人和韩竹叶也都示意秦辰快讲。
    “辰儿这才得救,也因此能够再见到伯父姨母父亲,还有各位兄弟姐妹亲人。”秦辰说。
    “就是因为这个?”韩竹山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不少。
    “辰儿一小母亲就教我知恩图报,现在鬼趋已经死了,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死得安心点,偶尔在他的坟前拜祭拜祭,权作一种做人最基本的回报!”秦辰坦然从容地说道。
    韩竹山已经被说得无言了,如此堂皇的理由他堂堂一城主还怎么说不?
    “伯父,辰儿不会说话,如果因此惹怒冲撞了伯父,辰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为了把戏做足,秦辰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做了,他还硬挤出了几地眼泪,看上去挺伤心的。
    又是秦夫人看准了韩竹山的心思,“竹山,辰儿说的很有道理,目前我们凤凰城也正在提倡以仁治城,招揽天下贤才,这不正好是个良好契机?如果连曾经行刺过城主的江洋大盗都能够得到特赦,其他城堡的人自然知道竹山你的仁义,人才还不络绎不绝地从各地赶来投靠我们凤凰城,心甘情愿为我们凤凰城服务?这是个难得的契机,辰儿不但无罪还有功?
    ”
    其实韩竹山也不想杀秦辰,杀了秦辰,韩竹叶可能跟他完?
    而且韩竹叶还是秦赵三大家族和他内定的绝不可枉杀之人。
    可他话已说出,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就此收回?
    现在秦夫人给了他一个台阶,那他还不赶紧顺坡下驴,不过依然装作很无奈的表情,“绵炎,你都把我捧到天上了,我还能再说什么?你呀……真是慈母多败儿,早晚我们东西两贡院的孩子都被你这个老好人给宠坏了,我这个城主也就越来越不像城主了。”
    “怎么会呢?孩子们只会越来越崇敬你的英名,越来越尊重你!”
    秦夫人微笑着又捧了韩竹山一把,把话题转到秦辰的身上,“辰儿,还不快快谢过你伯父的大量海涵,记住以后要多加孝敬你的伯父,再也不要惹你伯父生气了?”
    秦辰又岂是傻瓜,急忙叩头行礼,“谢谢伯父,谢谢姨母!”
    也没忘了谢谢燕夫人。
    这场危机到此才算告一段落,韩竹叶这次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辰儿,不要先忙着说谢,我话还没说完,”韩竹山的威严又拿了出来,故作冰冷模样。
    “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坚儿在宫内读书总说闷得慌,总找理由出去找你们这些兄弟姐妹玩,从今日起你就和他吃住在一块,陪他读书陪他游玩,你可愿意?”
    “二哥,这恐怕不好吧?”
    韩竹叶率先说话,“二哥,辰儿对宫内的礼节是一窍不通,肯定要经常冒犯二哥二嫂,他又在外流浪多年,身上沾染了许多恶习,要是传给了坚儿就不好了?”
    “竹叶,你多虑了,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缺点?有缺点才有优点,缺点越大优点也就越大,一个没有缺点的人自然也是一个没有优点的人,我就欣赏辰儿身上这不屈敢于表现自我的恶习,是真丈夫所为!”
    韩竹山又拿出了他的歪理邪论,也是他放纵自己的一个表面理由。
    韩竹叶还不死心,“辰儿每天总是起早贪黑地修武习身不学无术,这样一来不但起不了积极作用,反而会耽误了坚儿的学业,我看还是让他回贵隆庄园好了?
    “这样我就更放心了,辰儿习武坚儿习文,他们各自学习各自的,累了就一块玩,这不是更好?怎么会耽误学业?”韩竹山是笑颜逐开,非要留下秦辰不可,“竹叶,你不用担心,我会派给辰儿最好的师父,绝对不会落下他的修行,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可是……”
    韩竹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韩竹山打断了话,“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想辰儿的时候就来宫内看他,”忽然笑得很开心似的,“我们凤凰城东西贡院两大世袭世子一个习文一个习武,文治武工,还愁霸业不成?哈哈哈……好,这是天助我凤凰城长盛不衰传之万代!”
    秦辰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根本就没有反对的权利,另外他也想深入虎穴探察探察。
    韩竹叶也没再说反对意见,他已听到了秦辰的隔空传音。
    就这样秦辰住进了启明殿,深入了虎穴真正开始了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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