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隆庄园秦辰的生活依然是千篇一律地重复着。
    所不同的只是关季这几日都没有来庄园教授秦辰,被郡候招回了西贡院办事去了。
    因此除了倒立、马步、折腰、跑步、游泳外,也就没什么特别可书可写的地方了。
    “元曲,准备好了没有?”
    今日或许心情不错,秦辰给自己放了半天的假,其实是被元曲硬拉过来的。不过也没走出牧场,下午他还要修行蚕体。他们两人将要进行的是骑马比赛,也是舒缓紧凑的生活节奏。
    这时的秦辰蚕体基本功法差不多习完了,离一级蚕体也就是一个质的飞跃问题了。
    这也是关季临走时交给元曲的一个特别任务,还必须要完成的那种,当然也是郡候的意思。练习归练习,且不可把人累坏了,这时的韩竹叶已经完全把秦辰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有时(西)贡院府也派人过来,陪秦辰玩玩,间接地让他休息休息。
    因为秦辰平时的修炼几乎到了拼命的程度,从不出去走动,也很少接见前来拜访的客人,倒真是完全封闭了。不但韩竹叶纳闷,就连韩竹山也搞不明白他这侄子唱得是哪出,他每天可可都有秦辰的生活情报回报。
    秦辰现在每天的作息时间也就是三四个时辰,吃饭睡觉外余下的时间几乎都在炼蚕体。
    在季伯的引导下,元曲的蚕体修行也有所提高,从三级初阶一举突破到了三级中阶。
    元曲看了看马上明显比过去精神健壮多了的秦辰,笑嘻嘻地说道:“世子,比赛就要有输有赢,不如我们赌点什么?这样才有意思。”
    “元曲,现在你是越来越乖滑了,居然想借机窃我武艺,太滑了你,”秦辰笑指元曲道,“我就知道你今天让我出来比赛骑马,肯定是有所图的,用心不良呀你,绝对的居心叵测!”
    “世子,我之所以居心叵测还不是因为你有值得我居心叵测的地方?这也正好说明了你的价值!”元曲已不像刚来贵隆庄园时那样拘束多礼了,有时也和秦辰开个玩笑,仍然是笑容可鞠的样子,“世子,元曲有个提议,要是我赢了,你就得教我几招,怎么样?”
    “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好,今日就遂你所愿。不过千万不能说出去,你是知道的季伯他是不许我教你的。另外你要是输了,就得给我讲讲晋北地区更多有关蚕体战士的故事,还不得和以前的重样。”秦辰玩笑作罢,嘴巴一抿舔了舔舌头,故作很勉强的样子说道。
    秦辰“暗”地里一直都在传授元曲关季所教,关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到。
    不然的话他元曲许久都突破不了的难关,怎么一下子就突破了。
    元曲微笑着点头同意,他最近可是翻阅了所能看到的关于蚕体战士故事传说的书籍。
    “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了?一……二……三……开始……”
    秦辰口令喊完,和元曲胯下骏马同时撂开蹄子,在莫大的草原牧场就跑开了。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依然是肩并肩,马首靠马首没分出胜负来。
    都绕着牧场跑了三圈了,元曲的马才稍微超过了一点点秦辰的马。
    “世子,这次你可输定了?准备教我哪几招呀?世子,我可先声明了,以前的那几套我可不学,都学烂了,”元曲双眸精光猛地闪过,脸上就是一个“奸笑”浮现,“世子,我要你新学的龙行八步,这个大有用处,听着都霸气,即可以偷袭又可以逃命。”
    “元曲,做你的白日梦吧,还有一圈没跑呢,你这么说为时早了点吧?”
    秦辰说话的时候双腿一夹马腹,啪的一声右手皮鞭抽在了白马屁股上。
    这时再看秦辰的胯下白马,犹如风驰电掣般跑得更快了,几乎就要超过元曲的白马。
    “元曲,加油,要不然就学不了龙行八步了?”
    秦辰正在高兴的时候,天空里居然凭地里打下了一个旱天乍雷,乍得他胯下白马“仰首挺胸”,几声“嘶鸣”腾腾就地几个大转弯圈转,倏忽一声撂开四蹄笔直向前没命地跑开了。
    马上的秦辰紧拉缰绳也没用,可以说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把惊了的白马给拉回来。
    惊了的白马,它跑步的速度明显快于常态。
    很快就把元曲的马撇得远远的了,几个喘息的时间就不见了元曲的踪影。
    紧紧贴在马鞍之上的秦辰,他知道此刻根本无法驾御控制白马。
    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白马的这股惊劲过去了再说。
    白马凭着自己的感觉,也不管有没有路,也不管到了哪里,也不管是沟渠还是高山了,反正只要是它单身能穿过去的地方,它就会钻进去,可如此以来受罪的就是秦辰了。
    虽然修炼了蚕体外功,可是他这点道行哪儿能抵得过这些东西。
    跑过了一片又一片草原,越过了一座又一座高山,淌过了一条又一条溪流,直到白马浑身乏力颤动滴汗不止了,它依然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被刚才的旱天雷炸得确实有些晕乎了。
    这时秦辰快傻眼了,因为前面明显地没路了,而且很远就可看到那里烟雾蒙蒙一片。
    好象是悬崖,但是胯下白马似乎充满了干劲非要一跃过去不可。
    危急时刻,秦辰想起了他有青剑,还可以御空飞行。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可一直都没有运转过青剑,也没使用过金蚕诀,这个关头哪儿还顾得了这么多,小命要紧。
    不知是否长期未用的原因,秦辰居然在这时无法提起真气,一连三四次下去真气都没提起来,仿佛受到了压制,青剑更是像被封印了一般,就连金蚕诀的超自然之力也无法使出。
    来不及惊讶,白马的前蹄已是快到悬崖边缘了,也就是二三步的距离,一个跳跃就到了。
    看这悬崖的宽度足足有好几百米,白马它不管怎么样也是定然跃不过去的。
    双眸一怔,牙齿一咬,秦辰双手运足膂力猛地一按马鞍,人腾空向后旋跳了起来。
    这是蚕体外功,几个咕噜翻到了悬崖的边缘,抓住了一把救命藤条,惊声喊道“白马”!
    和秦辰抓住藤条的同时,白马掉进了万丈深渊,没入
    白茫茫烟雾之中,很快就听到了白马的一阵惨厉嘶鸣,随之就只能听到咕隆咕隆的翻滚声响个不停,再也听不到白马的嘶鸣了。
    秦辰大脑一诧异不打紧,双手抓着的救命藤条却是断了几根。
    他的身子随之就是一个下沉,随时都有掉下悬崖的危险。
    赶紧聚集双手的劲力,想趁势跳上悬崖再作计较。
    可没料到的却是起了反作用,藤条一根接一根地被他加劲的双手扯裂断掉,使得他陷入了更加危险被动的境地,直到最后一根藤条被他扯断的时候,秦辰也没跳上崖来。
    “啊!”
    秦辰从藤条上滑入了万丈悬崖。
    这时的他只感到全身轻飘飘的很是无助,想挣扎跳上崖去却使不出力来,好似腾云驾雾,又像是梦中玄境,一茬又一茬的景物以肉眼几不可视的速度在他面前不断地闪现晃过。
    两只手努力地想去抓住别的救命东西,可身体下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等他的眼睛看清楚想明白身子就跃过去了,什么也没抓到,又继续下落下沉下滑。
    耳边只听到骨碌骨碌的石头塌陷草木断裂的声音接连不断,其他的几乎就听不到了。
    秦辰相当狼狈。
    衣服破了一个又一个大洞,身上添了一个又一个伤口,脸上手上身上的伤痕在急剧地增加着。有被落下的石头砸伤的,有被草木断裂刮破的,殷红鲜血淅淅沥沥地滴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全身,染红了他身体下滑的悬崖边缘,染红了那些被他扯断的草木藤条。
    “完了,难道我秦辰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念头,想到了一个又一个思念的人儿,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冒牌小弟韩政,还有他的师父,林灵,古青,绿婴,关季,元曲……
    “不行,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在这不名深渊里!”
    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秦辰眼睛一个雪亮,转眼看到了近旁有棵大树,它一枝巨大的枝桠伸出壁外,正好在秦辰将要斜落下的方向。念头急速闪现翻转,双腿就势猛踩脚下一块石头,双手运足了全力一下抓住了一把草木,两番借力弹跳终于使身体下滑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呀!”
    秦辰抓住草木的两臂用足了膂力,身体有直立下滑转为横飘了起来,双手趁势再次猛地推向了另一块突出的石头之上,石头的反弹之力终于改变了他身体下滑的方向。
    人斜斜地落向了看到的那棵树的枝桠上,恰好接住了下落的身子。
    “哎呀呀”和“咔嚓嚓”的声音此起彼伏,秦辰只感到全身的骨头刹那间全部断裂散架了,犹如万箭穿体般难受,更胜似虫噬蚁腐心脏般痛苦。
    眼前金光闪闪,漫天的星斗飞舞,脑袋嗡鸣鸣中响起无数乍雷,人已是痛晕了过去。
    在迷迷糊糊中秦辰感到他的身体又下滑了,只是他再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只有等待,在等待中死去,抑或在等待中寻得生存之路,一切只能寄命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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