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雨还在下。
    ghost依旧没什么生意,有点冷情。
    也正常,停尸间里据说存放了十几具尸体。
    整个康尼岛医院需要处理的尸体,都被送过来了。
    当然,医院每天都在死人。可纽约又不只有ghost一家殡仪馆,总得给别人分点才行。
    这种状态,正好!
    “克里斯,你那边怎么没动静啊。”
    布鲁诺一边吃,一边问道:“黛德丽那老娘们,闹的挺凶。昨天晚上还有cnn的记者采访,网上不少人都认为她可怜,觉得你有点得理不饶人……你得反击。”
    “我知道啊!”
    克里斯夹起一筷子羊肉。
    陈记说,这羊肉叫黄瓜条。
    说是从华夏帝都那边传来的说法。
    克里斯就觉得穷讲究,吃羊肉就吃羊肉,还弄的头头道道。
    羊好,肉就好。
    羊不好,你别说黄瓜条,就算是苹果条也一样难吃。
    “晚上油管有个比赛,埃迪·格里芬会说这件事。到时候记得捧场,多给点支持。”
    “你请了埃迪?”
    布鲁诺有点激动,大声道:“他可是好莱坞明星。”
    “你口水别喷。”
    坐在布鲁诺对面的米娅,抄起一根筷子就砸了过去。
    克里斯道:“明星又怎么了,给钱的。”
    “多少?”
    “五十万!”
    “哇哦。”
    布鲁诺三人,齐刷刷发出惊呼。
    “当明星,可真赚钱。”
    “还有三百万的推广,今天我晚上埃迪表演完,推特、脸书、领英、微博还有tiktok会全面发起反击。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为她花更多的钱。”
    餐桌上,冷冷清清。
    半晌,周书仁突然骂了一句:“狗大户!”
    他抢过一瓶啤酒,一口闷。
    米娅和布鲁诺则相视一眼,齐刷刷叹了口气。
    “伱们这是怎么了?”
    “米娅昨天还得意,她这个月收入至少能到三万。”
    而米娅则一脸落寞之色,闷了一口酒道:“结果听你一说,就感觉着,没意思。”
    克里斯忍不住哈哈大笑。
    ……
    晚上,雨还在下。
    米娅等人都没回去,而是留下来,打算一起看表演。
    克里斯只好把办公室的电视搬下来,摆在大厅里。
    米娅用手机连上了电视,进入油管的比赛频道。
    看大家这么热情,克里斯也不好回去。
    他干脆让陈记又做了一桌菜,在大厅里支了一张桌子,还买了几箱啤酒放在旁边。
    比赛,正在进行。
    弹幕唰的飞快。
    但克里斯等人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他们都在等待埃迪上台。
    大约九点,埃迪终于出现了。
    他是個黑人,看上去有点滑稽。
    当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喜剧明星。
    “先生们女士们,我昨天看到了一条新闻……”
    表演,开始了!
    克里斯点上一支烟,平静看着埃迪的表演。
    而其他人,则不时发出笑声。
    一如往常,埃迪的开篇先把美国zf拉出来一顿嘲讽,引发台下一片笑声。
    这在美国是一种常态。
    心情不好?骂zf。
    兜里没钱?骂zf。
    打牌输了?骂zf。
    失恋了,骂zf.
    ……
    反正生活里出现所有的不幸,你都可以骂zf,骂总统。
    克里斯倒不觉得多么好笑,但不得不承认,埃迪的表演,戳中了米娅等人的笑点。
    米娅更是拿着手机,疯狂弹幕。
    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埃迪开始扯到了中国。
    “……你得学习中文。你好吗?谢谢你!”
    他搞怪似地用中文说出了六个字。
    “这家伙还会中文?不是说中文很难吗?”
    布鲁诺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道:“这就是埃迪是明星,赚大钱;而你只是个工人,每天扛尸体。”
    “boss,你这话太伤人了。”
    “不是吗?你的boss是华人,你踏马的却一句中文都不会。天天英语也就算了,还没事喜欢说西班牙语。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老板不懂西班牙语,会自卑吗?”
    周书仁一顿狂怼,米娅在一旁鼓掌大笑,还吹口哨。
    克里斯摇摇头,对布鲁诺道:“布鲁诺,但凡你每天对我用中文说一句:老板你好吗?工资至少涨一千。”
    米娅连连点头。
    而布鲁诺则顿足捶胸。
    埃迪的表演,仍在继续。
    “华国人可不是踏马的好惹的,一个布鲁斯李,就可以干掉在座的所有人……想一想,16亿个布鲁斯李……bro,别踏马的惹他们。所以,美国人都知道,谁能打,谁不能打,我们不敢动华国人。等一下,也许有人敢,她就是妈惹法克的黛德丽。”
    “哇哦!”
    克里斯忍不住鼓掌了,这家伙进入正题了。
    周书仁米娅和布鲁诺也跟着坐直了身体。
    “嘿,知道吗?她让人家滚回华国。但是我打听过,黛德丽是在03年才移民过来,而我们的布鲁斯李,却是从上世纪开始,就生活在这里。他还教给我们了截拳道,啊打!”
    台下,笑声一片。
    埃迪抽了一口烟,也笑了。
    “我们的黛德丽夫人很厉害,他告诉我们,他们曾遭受过很多迫害,却从来没有人在意。听我说,黛德丽夫人……fvckyou!”二战期间,你们被纳粹迫害,是美国人,无畏的美国大兵把你们解救出来,你却说没有人在乎你;我还听说,华国人也帮过你们。当你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愿意伸出手接纳你们……
    那时候,华国人正在遭受日本人的进攻。
    该死的,为什么你要说出这种谎言,你让身在美国所有的鱿大人,都为之蒙羞。”
    埃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抽了一口烟,然后伸出两手中指。
    “听我说,fvckyou,deidry!”
    台下,传来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很多人跟着埃迪一起喊道:“fvckyou,deidry!”
    而在电视前,米娅等人也跟着伸出了中指,大声喊道:“fvckyou,derdry!”
    克里斯忍不住笑了。
    鲍里斯真踏马的是个天才。
    他太会了!
    他把没有攻击鱿大人,而是把目标对准了黛德丽。
    如此一来,种族敌对就变成了个人矛盾。
    他也没有刻意去夸赞华国。
    但是他说出了美国这个国家的华国符号:布鲁斯李,李小龙。
    没有哪一个美国人会不爱布鲁斯李,也没有哪一个美国人,会不喜欢李小龙。
    他再一次把种族问题抹除,甚至还挖苦黛德丽才是一个外来者。
    二战时期,华国人帮助了很多鱿大人。
    但很多鱿大人却想要和日本人勾结,抢夺东三省。
    当然,他们失败了,并死了一些人。
    于是就有一帮子鱿大人开始以此作为攻击,想要把问题提高到种族敌对的层面上。
    可是埃迪对这一段只是轻描淡写。
    他抓住了黛德丽的谎言,甚至说是美国解救了鱿大人。
    当然,这也是谎言。
    不过大多数美国人,却愿意相信这种谎言。
    克里斯拿起一瓶科罗娜,和米娅碰了一下。
    “她死定了。”
    “是的,那个女人死定了!”
    周书仁则看着克里斯,沉声道:“克里斯,你可真狠啊。这一下,黛德丽夫人怕是连美国都待不下去了。她可以说谎,但前提是别被人拆穿。她要倒大霉了。”
    克里斯也和他碰了一下瓶子。
    “我很期待。”
    电话,响了。
    是鲍里斯。
    “bro,看到了吗?”
    “当然。”
    “开心吗?”
    “非常开心。”克里斯笑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稿子?”
    “嘿嘿,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拒绝美元。我在微博有一些朋友,所以就把你的遭遇告诉了他们。那些人很给力,就帮我弄来了资料。不过,很抱歉bro,我不能攻击鱿大人,埃迪他也不能……我们已经尽我们所能,做到了最好。”
    克里斯对此表示理解。
    “告诉埃迪,我愿意再加50万,和他成为朋友。”
    “哈哈哈,那我可以告诉你,他一定非常乐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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