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一路催促着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通电后不久赶到了学校。
    要不是为了接好友入学,他才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日子。
    等回到学校门口,看到大白天也点亮的电灯,乔斯又让马车停下来。
    “看,这就是电灯,据说是通过机器发电点亮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乔斯异常兴奋,在大夏帝国这大半年,所见所闻比前半生加起来的还多还新鲜。
    如此伟力,如何不让人着魔。
    当个体的力量在科学的伟力下,自然会心生渺小之感。
    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的。
    杰曼更是无法言语,他很想说狮心王国也能追赶上大夏的脚步,但是随着知晓的越多,就越让人绝望。
    当然,两个留学生的想法无人注意。
    就算是第九侦查处,也不将他们当回事。
    相比国内的大事,狮心王国都显得非常渺小。
    随着时间流逝,等待的史密斯等人越发的紧张。
    白天的通电更像是预演,实际上电力消耗的压力很小。
    等夜幕逐渐降临,整个哈德利大学及附近街区,全都点亮灯泡。
    黑夜,降临了。
    皇宫内的德里克也注意到了天色变暗,随口询问身边的内侍:“电力司是不是正式通电了?情况怎么样?”
    这件事,哪怕皇帝陛下没有过问,也时不时有人汇报消息到皇宫这边。
    每半个小时就会汇总一次,内侍不用查看记录,就了如指掌。
    “十分钟前才来人汇报过,目前一切正常。”
    德里克抬头看天,道:“考验才刚刚开始。”
    预演是预演,电力系统稳定运行的难度他是知道的。
    连皇宫里都时不时断电,新技术究竟成色如何,谁也不知道。
    哈德利大学内!
    灯光突然一黑,史密斯司长惊的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浑身发冷,然后冷汗一股脑的冒出来了。
    “别慌,外面还亮着。”德隆校长的声音在黑暗里清晰可闻:“点油灯。”
    很快,有人摸索着点亮了燃油灯。
    实际上,这才是大家熟悉的夜晚。
    史密斯悄悄的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深呼吸了几口,面对大家善意的笑容,他自嘲道:“还是养气功夫不到家,要是放在昔年战场上,我这样的恐怕会被陛下一刀砍了。”
    能够恢复过来,甚至自我嘲讽,史密斯其实已经恢复过来了。
    德隆校长稳坐如山,见状多看了他两眼,指点道:“你这脾性还是需要练练,不动如山才是官僚,不过我们技术官员,确实要差一点。”
    很快,电力司的工作人员小跑着来汇报:“司长,是保险丝烧了,马上就换好。”
    保险丝,也是这一次电力大会战的主要成果之一。
    作为技术官员,史密斯司长当然了如指掌。
    “虚惊一场,赶紧换了。”
    他重新坐下来,思考着这硬件设备的质量还需要继续改进,当然也可能是电路故障。
    等电灯泡重新亮起来,他才重新提起那颗担心的心脏。
    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顶多是一些小毛病。
    大量的技术人员甚至教授待命,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平稳,才是最重要的。
    对史密斯司长,对电力司,甚至对哈德利大学上下,成功都非常重要。
    前半夜度过了,后半夜更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史密斯硬生生熬了一夜,等德隆校长再见到他,他还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校长,我们成功了。”
    “好,我就知道我们学校的教授是最厉害的,你也该歇歇了,”德隆校长也非常高兴,不过他又看了一眼,喊住了史密斯:“等等,还扛得住吗?”
    “啊?”史密斯司长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拍着胸口道:“就是再来一天一夜,我也熬得住。”
    确定了之后,德隆校长给他支招:“你现在求见陛下,向他汇报这个好消息。”
    史密斯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为官尚短,根本没想到这茬。
    不过有人指点,他瞬间明了,眼睛一亮。
    “多谢校长指点。”
    说完,史密斯就急匆匆往皇宫赶去。
    皇帝陛下刚刚起床不久,眼下天色刚亮,又不是大朝会的日子,德里克也愿意稍稍躺平。
    正吃着早饭,听到史密斯求见,他觉得有些诧异:“这么早就来了?让他等着,你们去个人查查什么情况?”
    一个内卫很快离去,不过片刻就回到德里克耳边,低声耳语。
    正好,德里克吃完早饭,漱口擦手,看着侍女撤去餐具。
    “宣他进来吧!准备一份早饭。”
    史密斯低头觐见,这是他第二次单独觐见皇帝陛下。
    “陛下,臣……来报喜了。”
    德里克嗯了一声,道:“抬头,学什么不好学这副奴才样?”
    史密斯心中一颤,皇帝陛下的语气怎么听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难道是起床气?
    皇帝陛下看起来表情不怎么和善,一开口更是让人心头直颤。
    “德隆交的你什么东西?好好的正道不走,搞这些歪门邪道。
    我点你进电力司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拍吾马屁的。
    吾要是喜欢这一套,有的是佞幸之臣,需要你一个教授来拍马屁吗?”
    皇帝陛下发怒,落在史密斯耳里真的就是如同雷霆炸裂,吓得他头晕目眩,耳聋眼花。
    德里克好一顿痛骂,最后站起来走到史密斯身前。
    “记住,我是要你来做事的,别学那些蠢货玩这种小把戏。”
    雷霆之后,德里克又往回走了两步:“我知道你忙了一晚上,在这里吃完早饭回去好好睡一觉,下一次……再玩这种小把戏,就滚回去教书。”
    皇帝陛下没有久留,只剩下史密斯又怕又欣慰。
    自己玩弄心眼,被骂也是应该的。
    可自己的努力,皇帝陛下也没有忽视。
    皇宫的早饭不怎么丰盛,简单的白粥咸菜,跟民间的饮食习惯大有差异。
    史密斯吃的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一粥一饭,具是君恩。
    犯错了不可怕,皇帝陛下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这是君恩,也是师恩。
    得遇如此明君,怎么敢不效死命?
    吃完早饭,史密斯司长决定不睡了,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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