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突然来访有没有打扰到你?”德妃看着淑妃笑道,神情和以往一样。
    淑妃牵着她的手来到刚才坐的炕上坐下,碧儿端着一些零嘴瓜果上来,朝德妃行礼再一一摆上。
    另一旁的宫女开始上茶,淑妃在这期间笑言:“那天妹妹突然转身就走,姐姐还以为你耍脾气了,我们两个宫殿离得那么近,却很少来往说起来也是姐姐不对。”
    德妃想起那天的事情,感觉还不是很好,淑妃坐在上方,下面全是妃嫔的场景,感觉就跟掌管后宫的皇后一样,因为贵妃掌权的时候,她们从来这样去面对过。
    不过她已经收敛了情绪,只是拉过淑妃的手道:“才不是,那天我本想来给你祝贺,一看到那么多人在,觉得各种不开心就走了,而且她们抹了不同的香料还抹了不少,那气味的多呛人。所以就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好了。”
    “至于宫殿的话,谁不知道你是个不喜欢出门的人?以前还不是每次都是我拉着你出来玩的?这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说的坦荡荡,连一旁的浣儿都给她这次的演技折服,最自然的演出总能欺骗人心。
    淑妃和碧儿听着她这么说,再看看她挑零嘴吃的模样,一切都和过去差不多。不由的信了。
    淑妃也没有自称姐姐与德妃这个妹妹寒暄,直接开口应道:“你不会多想就好。”
    “原来你这么不想信我,今天第一天掌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种掌握别人生死的快感?”德妃吃着东西眼巴巴的看着淑妃,满脸的好奇。
    淑妃脸色一僵,随后缓和下来轻声道:“这个掌权就是算算账本,过目一下有没有漏洞之类的。还有调节后宫的矛盾等,没有随意杀人的权利。”能这么温和的说出来,淑妃也是忍到极限。
    她不知道德妃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她知道如果这句话流传出去的后果。
    德妃失望的摇头:“这么麻烦,看账本什么的最麻烦了,还是只有你才能搞定。”
    淑妃看了她一眼,只是笑笑,然后半真半假的教导:“以后说话的时候要留神,不能什么话都说的,不然惹到麻烦了才麻烦。”
    这句话的深意已经很明显,德妃却同样笑笑:“我说只有你才能搞定也没有违反什么吧。”
    你来我往的,刚才柔和的气氛慢慢的消散。只剩下了淑妃默默看着的德妃,德妃默默磕着瓜子。
    茶凉了,碧儿赶紧换上热乎的。
    德妃在她倒茶之后拿起杯子就喝,结果有些烫,但不至于烫伤,能勉强的下肚。但是神色就不见得有多好看了。
    淑妃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在她刚接管后宫的时候闹僵,也为了提前阻止她可能拿碧儿撒火的情况。
    伸出手阻止她拿杯子的手道:“让你喝的那么急,上一杯又不喝一些,有没有烫伤?”
    德妃冷着脸摇摇头。
    反正每次都是她低头较多,淑妃不介意这一次再次先低头,只好带着无奈的口气笑道:“好了,是我错了。不该随便教训你,咱俩平级确实不好对你说什么。”
    德妃的脸色缓和了些,“我知道不能乱说话,在外面没有乱说,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吗?”
    在外面没有乱说话?就差有个人撞见了去告状罢了。
    当然这种心声,淑妃怎么会说出来。只能再次笑笑,表示赞同。
    慢慢的拿起茶水喝过之后,德妃才开口进入主题。
    “我理应喊你一声姐姐没错,首先呢,先是祝贺姐姐被皇上信任接管这后宫。”虽然你能接管后宫全是因为我让贵妃受伤,也是她的人去找事才有这个机会。
    “不知道姐姐听说了没有,上午说贵妃娘娘不行,这下午又传出贵妃娘娘醒来的消息。姐姐说到底哪个是真假?你怎么看?”这个才是来淑颜宫的主要事情。
    得知这个事情她就可以心里有个底,估计淑妃还可以有多久掌权时间。
    淑妃听了之后,假装在思考起来,随后道:“皇上身边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没有人敢去皇上面去探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真假,因为惩罚上午消息的是孙公公,下午放出消息的也是孙公公,你说,该信还是不信?”
    这个回答,跟没回答又有何区别。
    德妃的问题被当成球踢了回来,状似思考了片刻之后,“我觉得下午的应该是真的,孙公公不可能散布假消息。但是也感觉下午的消息像似在为了祛除上午的流言般。”
    “而且你想啊,孙公公那么严肃的对待那几个奴才,更有可能被说中了事实,为了他们闭口而已。没有人指使那些奴才怎么会刻意将这些消息散布出来呢?”
    淑妃听着她的分析,觉得有那么一些道理,但是她又清醒的很,没有被德妃带着走。
    只是低头再次笑了笑:“你这么一说,很有道理,但是不管贵妃有没有从昏迷中醒来,至少这一个月内,她应该还没有精力的掌管后宫。若是她身体还没有痊愈,就跟皇上要回这个权利,恐怕皇上对她的印象也不会好。”
    淑妃说的好有道理,德妃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呵呵干笑两句。
    这次怕是白来了!
    淑妃假装没有看到德妃僵硬的神色,瞄了一眼她停下嗑瓜子的手,明白对方差不多就要走了,趁机给这个不是非常的聪明却很有野心的伙伴清醒道。
    “盈盈,你现在应该知道纳兰兰儿在皇上心中有多么重要了吧?以我们两个现在这样根本连面都见不着,后宫的妃子能进皇上寝殿的只有一个人。她昏迷皇上就这么用心,你认为恢复之后的她,皇上会让她的地位动摇吗?”
    她停顿了一下,说出实话道:“实话说,皇上给我的圣旨是暂时掌管后宫,而且还是因为贵妃受伤,也就是等纳兰兰儿康复之后,我就要乖乖的让出去。”
    得知这个消息,德妃脸上的没有隐藏住的惊愕。
    她算错了。这两个本质上有很大的区别,虽然她们都认为是贵妃病重,皇上才将后宫的权利给淑妃掌管,那就是给淑妃的掌管了,贵妃后面的事情都与淑妃无关。
    但是皇上写的是暂时,这个暂时就跟你去当铺当了活期,别人来赎就要给回去,要是当了死的,那就是拿的银子来都有理由不给。
    亏她还以为皇上已经将这个权利给了淑妃,这样贵妃想要回去的话都要找个淑妃必须交出掌权的理由。
    没想到这根本就是暂时管理,到时还是要回去还给别人。
    想到这里她收敛了脸上惊讶的神色,虚假的安慰道:“贵妃到底有没有醒还不知道,说不定她没醒呢?姐姐做的好,皇上自然看得见。”
    淑妃听了之后,也还是笑笑,只不过在德妃的眼中看来有些苦。
    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道:“姐姐,天色晚了该回去歇息了,你每天那么忙应该早点休息,歇息之后就不要担忧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
    淑妃站起来相送,被德妃婉拒。“姐姐不要出来出风,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聊。”
    没有等淑妃说什么,德妃已经带着浣儿走向殿门。
    淑妃跟在她后面五六步,殿门打开的那一刻有冷风吹了进去,而殿门官关起之后,浣儿赶紧给德妃围上貂皮。
    以及后面跟来的宫女再次跟在她的身后,一众人快速离去。
    淑妃站了一会之后,再次回到软榻上,待客的炕上已经由其他的宫女进来收拾干净。
    碧儿在边上候着等主子的吩咐,她知道这次德妃的目的只是探消息的。看着刚才自己主子给德妃道歉,她就来气,真不知道除了那个丞相的爹,还有值得骄傲的资本!竟然要让主子去低下头哄她。
    相对比碧儿气愤的心情,淑妃重新拿起一本书,桌上点着小个照明物,看起来很平静。
    碧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德妃翻脸,不然德妃故意惹出的事端不知道会有多麻烦。
    看了一会,她才发现自己的主子并没有再看书籍上的文字,便小声询问道:“主子,您觉得德妃娘娘出来阻碍找麻烦吗?”
    “没来之前会,现在回去应该不会,或者还是说不准。”淑妃淡淡的说着,仿佛刚才在德妃面前微笑的人不是她。
    碧儿咬了咬唇。“主子,德妃进宫没有多久就这样,似乎忘了这么多年的情谊。”
    听到情谊两个字,淑妃突然笑了,不是高兴的而是嘲讽的。“碧儿,如果你是德妃,和我一起进宫,但什么好处都给了本宫,上面的人对她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如果你不是碧儿,而是一个娇生惯养有些粗鲁蛮横从小别人护着的大小姐,你能接受这样的差别待遇吗?”
    碧儿原本说能,但是不知道想久了一下,似乎一个能字不是那么简单的说出口。
    看着她沉默,淑妃一笑。
    应该不能接受吧,德妃的性子不能接受便开始了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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