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苦闷双雄
\"袁姐，你又在逗我们了吧，其实就是在变相压榨我们的劳动力嘛。\"
\"还没出校园呢，就开始被剥削了。\"
几个男生嘀咕着，他们年龄相仿，对这位年轻的辅导员早已司空见惯，时常调侃。
但这回，辅导员没开玩笑，她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这次真的很关键……具体多重要，大家可以去官网查看相关通知。\"
\"所有人登录这个网站，用自己的账号密码登陆，然后领取机器翻译的文档和原文，分析里面是否有重要信息。\"
\"都听清楚了，只要是关于超能力、怪物、军事基地或研究机构的信息，一个都不能漏掉！\"
\"要是找到有价值的文章，还会有点儿小奖金……反正不会让大家白干。\"
奖励虽不多，发现一篇有效文章大约能得一两块钱。对目前囊中羞涩的学生们来说，也是一笔小外快。
在云海市，三块钱就能买顿美味的麻辣烫，对零收入的学生群体来说，已是相当实惠了。
\"所以今天的课程就暂停了……每人至少要看三万字的资料，才能离开教室，也不会耽误太久。\"
\"愿意继续帮忙的同学可以留下，每找到一条有效信息都有小额奖励。\"
辅导员说完，便在讲台旁的椅子上示范了起来。
她率先登录网站，很快，系统分配给她一篇机器翻译的文章，语句生硬，很多地方需要费心理解。
\"……b2区物业服务中心通知，请各位在近期做好准备，我们将设立服务中心，提供两辆临时供水车以便利居民。以下是zzb2区七号楼前停车场的供水车辆安排，如有老人、小孩或行动不便的住户需从地下车库到水车处，请联系物业服务中心，我们会安排专人协助，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看到这样的文字，袁辅导员微微脸红，这机器翻译的确让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唔……应该是物业的通知，没太大价值。看下一条。\"
\"大家看到了吧，其实挺简单的。\"
班里的同学们都很兴奋，一方面，大部分人都有责任感，乐意参与；另一方面，他们对这片大陆的信息充满好奇，所以工作积极性颇高。
为了避免有人投机取巧、走神错过关键信息，也防止有人为了骗奖乱报，一篇文章会被多人查看，然后由他们分别评估是否有效。
这样一来，遗漏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不可能人人都想偷懒。
专家团队会再次审阅学生们筛选出来文章，如果是有效信息，学生们就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看来，\"
更重要的是，这次集体活动，每个人的工时和筛选信息的数量都会在网上记录。
虽然不能仅凭工作时长评价一个人的品德，但至少能看出一些态度。
这些翻译资料的重要性，只要具备基本理智的人都能感受到。
它背后的研究成果属于全人类。
它代表着云海市的未来，甚至已经有士兵为此献出了生命。
为了第二次探索，专家团队不知耗尽了多少脑力，军队正在训练，陆一鸣、钟鹏等人也在犹豫和紧张中徘徊。
如今，学生们只需花点时间判断内容是否有用，如此简单且安全的任务，不愿去做、不愿帮忙，就太过自私了。
这些人将来必定会在某些事情上付出更高代价，因为互联网上的一切都有记录。
当然，大多数学生还是明白事理的，他们也愿意帮这点小忙……
不仅是大学生，军队里的军人，社区里的失业者，都在阅读这些文字资料，只要有高中学历，基本都能胜任这项工作。
\"看来进展得不错。\" 陆一鸣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些天他从研究所回来，总能看到大批人在社区办公室筛选资料。
紧张的社会动员工作仍在继续……
从这件小事，其实能看出云海市的社区凝聚力……如果没有初期的改革和反腐败，或许连这样的工作都无法顺利进行。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数千人的共同努力下，十几亿字的资料终于整理完毕！
翻译组迅速找出大量有效信息，政府高层也因此召开了专项会议，商讨此事。
\"各位，根据这份解密文档，我们这都市的未来，将深受这神秘白雾的影响——我们称之为‘雾灾’！\"
\"超自然研究中心已鉴定，威胁级别：s级！\"
\"如我们之前推测，白雾的出现有其周期性规律。\"
\"不幸的是，我们可能无法等到下个安全期了。若想获取那份核心研究资料，我们必须冒险进入。”
翻译团队的领头人李维一在大型显示屏前激情阐述：“历史记录显示，首次雾灾仅持续数小时，影响范围仅限一座小城，但即便如此，全球已陷入混乱。”
\"有些人因过度进食产生结晶，导致进一步变异。\"
\"平静期大约一个月。这段时间，科学家得以研究白雾特性。\"
\"随后，第二次雾灾持续半天，再次平静一个月。\"
\"接着是一天、两天、三天、五天、八天...你们注意到吗？白雾的持续时间呈斐波那契数列递增，而间歇期始终保持在约一个月。\"
\"因此，这星球上怪诞生物日渐增多，人类文明支撑了大约四五年后，面对源源不断的怪兽，只能撤至阳河流域。\"
\"但他们无法带走所有研究资料，必定有些遗留在这里。\"
石大勇问道，这也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李博士，下一次安全期何时来临？”
\"遗憾的是，据估算，可能要等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我们才能迎来下一个安全期。时间太久，难以准确预测。\"
所有人皱起眉头，云海号避难所不能在此静待几十年。
避难所的设备会逐渐老化，储备物资也将耗尽。
数十年后的飞机坦克，即使维护得再好，性能也会大打折扣。部分导弹，尤其是核弹，可能直接失效。普通炸弹的保质期只有十年。
各类电子芯片会老化，橡胶塑料同样如此。或许十几年后，云海号将破损不堪，无法正常运作！
若真坐等雾灾消散，不如找寻新的陆地。
阳河中不可能仅此一片大陆吧？
李维一继续道：“关于这些怪兽的详细资料和超自然属性，没错，它们由人类异变而来。更准确地说，是多人互相吞噬后产生的变异...”
\"好吧，你们可能会联想到某些奇特的动漫或末日小说中的僵尸脑升级，或者修真小说中吞噬同类内丹升级的情节，但这一切在这真实发生了。\"
\"怪兽的具体能力你们已知，这里不再赘述。但体形越大，战斗力越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维一脸色凝重，指向地图上的某个点：“最后，关于那个研究超自然力量的设施——我们有很大把握，它就在这！距我们初步探索区约100公里！距海岸线最近处不到80公里！\"
\"或许是撤离时的不甘，或是对阳河了解不足，他们并未摧毁实验室，里面的设备保存完好。\"
\"所以……\"
只有80公里……这是最好的消息！
陆一鸣紧握双拳。
他还在犹豫是否亲赴战场...
如果实验室深入内陆数千公里，他可以理直气壮地避战。
但现在只有80公里，风险似乎尚可掌控。确实，只是尚可，从必死无疑降至九死一生……
但想起那只恐怖的蝎形怪兽，他又犹豫了...
他回头望向钟鹏。
钟鹏同样一脸迷茫，也许他也有同样的顾虑。
所有人都有些犹豫不决。
会议至此，能确定位置已是不小的进展。现在最重要的是动员人员，以及制定战术...
当天傍晚六点。
阳河上空阳光普照，虽无真正黑夜，但为维持作息，一旦到规定时间，云海号内的大部分灯光便会缓缓熄灭。
陆一鸣的心情有些烦躁，都市的喧嚣和压力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他索性来到天台上，投身于56社区的微型菜园。看着那些渐渐茁壮的蔬菜，总能带来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其实，连蔬菜生长也需要昼夜交替的规律，到点就得拉下黑幕，免得它们过度曝晒。
“陆队，又在侍弄菜园呢？”
陆一鸣回头，看见石大勇正欣赏着最新一批的果蔬。
“嗯……付出总有回报，这种感觉挺好的。哈哈……”
参与实弹训练的除了石大勇和李尧，还有许多普通士兵，他们在准备第二次探索任务，包括心理抗压训练，每个人都已准备好遗书。
这场战争，只能胜，不容败！
石大勇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其实我们这里，除了李尧，没人会主动想再上战场第二次。”
“我自己也不例外，谁愿意傻乎乎地拿命冒险去做这种高风险的事？可没办法，我手下那么多兵都有心理问题，我总不能袖手旁观……那片大陆的研究资料，是他们的生存希望。无论如何，我都得上。”
“哎，说得对。”陆一鸣点头赞同。
石大勇接着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放弃这次任务，人心就会散，军队里的威信也会荡然无存。没办法，这就是责任。我们的庇护所其实很脆弱，一点决策都不能错。我还羡慕你们治安官体系的，不算真正军人，逃避些困难也能理解……”
……
听完石大勇的话，陆一鸣轻轻叹了口气。
李尧向来寡言，他对李尧的了解并不多。这位军人的“洞察力”在上次战役中起了关键作用。
他忍不住问：“李尧就这么正直？真的愿意自我牺牲？”
“哎，是啊，他是个怪人。也许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他算是我们庇护所的道德模范，真正的英雄。”
“我们在大学就认识了。我们一起参军……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石大勇拿出一包木糖醇口香糖，递了一颗给陆一鸣，这种糖果在现在的世界已算奢侈品。
陆一鸣把口香糖含入口中，嚼了两下，吹出了个泡泡，轻声“啪”地破裂，糊了自己一脸。
回忆起过去，石大勇感慨万分：“李尧在大学没什么朋友，被同学嘲笑了好几年，就因为入学后的第一次升旗，他居然哭了，因为感动于升国旗！哈哈，奇怪吧？很难形容他当时的表情，就像历经艰难赢得胜利后，流下辛酸又激动的泪水……”
“当时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对他指指点点，有几个女生还笑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升国旗唱国歌激动个啥？当自己在打抗日战争呢……”
“后来的大学生活，提到这事大家都是嘲讽的语气，极尽挖苦之能事，说什么建国以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乡巴佬，小红粉的标签简直是为他定制的。”
陆一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这种人……确实不多见。
石大勇继续说：“李尧确实与众不同，他正直得有些夸张，就像漫画里的中二少年。有一次选助学金名额，一个相貌不错的女孩得到了，大家都知道她家不穷，但没人反对，反正拿不到，谁拿都无所谓……大学里总会有这种人，毕竟大学是个小社会。”
“好像是这样……”
“然后……李尧站起来，大声对辅导员说，他认为这样不公平。她家住市中心，穿的衣服一套至少一千多，脖子上还挂金链，显然不穷，助学金应该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给原本就有钱的人。他认为那是助学金，不是奖学金！”
“当场气氛十分尴尬，连辅导员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觉得他莫名其妙。”
“那个女孩脸红耳赤，气得抬不起头，散会后还在桌子上趴着哭。”
“确实少见。”陆一鸣笑道，“庇护所十几万人，可能也没几个。和他做同事，其实挺累的。一旦做得不好，就要被批评，他可不会给人留面子。”
“对，你说得对。和他做同事，确实挺累，有利有弊……从那以后，李尧的人缘更差了，没什么朋友，大家都觉得他傻。还好我们同寝室，还能聊上几句。”
石大勇说到这里，轻轻挥手示意：“之后，我们一起读了两年大学，接着都加入了军队，可他在部队里并不如意，个性太硬朗了。几年下来，像我这种善于变通的性格，反而成了他的上司。”
他感慨地继续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每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有些地方规则模糊些，有些地方则清晰些，但总会有不纯粹的地方存在。”
“可你想想，为何他会受到嘲笑呢？升旗奏国歌时的感动，竟成为被嘲笑的理由？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的这份情感什么时候竟成了笑柄？后来我才了解到，李尧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早在他出生不久就英勇牺牲了，他对父亲的记忆全在照片中。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我这才明白他看着国旗流泪的那份情感，走到今天，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
陆一鸣沉思着，为何在一个本应包容的时代，那种稍显无私的集体精神反而会遭到嘲笑？
人们都变得更加讲究，甚至觉得讲究才是理所当然，开始本能地排斥无私的精神。
这是一个复杂而深刻的问题。
石大勇叹了口气：“这主要归因于文化和时代的变迁，长久的和平让我们的社会文化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我们觉得，照顾好自己就已足够……但实际上，任何进步都需要有人做出牺牲。光明的背后，总会有阴影相伴。”
“我们不再崇尚英雄，面对更优秀的人，我们首先感到的不是敬佩与学习，而是嫉妒，开始想方设法贬低对方，也许这就是当今世界的常态吧……”
“不过，如今时代又在转变，我们的社会正处在关键时期，我们需要重振英雄文化。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需要有无数敢于挺身而出的英雄……没错，我们必须再次树立起荣誉与牺牲的价值观，尽管听起来有些幼稚，但这是必要的。”
“哎，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这事不会强迫你。你不参加，我们也会按自己的方式去做……”
石大勇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只剩下陆一鸣，独自深思着……
他……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忽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到钟鹏匆忙赶来，一脸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石大勇找你谈话了？”陆一鸣问。
“嗯，是的。”钟鹏挠了挠头。
“嗨，小陆。”
“嗨，莉莉。”
而紧跟在后的金莉莉却毫无烦恼，自从那次头部受伤后，她的身体机能一直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一些高难度的任务她无法参与，也因此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
现在她的主要工作是处理社区的各种事务，还会定期给研究所献血，认真学习，渐渐转向研究领域发展。
金莉莉微笑道：“两个愁容满面的家伙，一起吃饭怎么样？”
陆一鸣摇了摇头：“似乎没什么食欲。”
“不管发生什么，饭还是要吃的，我请客，怎么样！”
“你请客……当然要去。”
他们走进餐厅，两个男人不断叹气，陆一鸣点了一碗白米饭，草草地吃了几口便没了兴致。
钟鹏索性只吃了个包子，随后掏出手机开始玩恋爱游戏，嘴里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对他来说，二次元世界更有吸引力，那里无忧无虑，没有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烦恼。
这俩人的表现让金莉莉有些懊恼：“你们在干什么？集体中邪了吗？”
\"还没出校园呢，就开始被剥削了。\"
几个男生嘀咕着，他们年龄相仿，对这位年轻的辅导员早已司空见惯，时常调侃。
但这回，辅导员没开玩笑，她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这次真的很关键……具体多重要，大家可以去官网查看相关通知。\"
\"所有人登录这个网站，用自己的账号密码登陆，然后领取机器翻译的文档和原文，分析里面是否有重要信息。\"
\"都听清楚了，只要是关于超能力、怪物、军事基地或研究机构的信息，一个都不能漏掉！\"
\"要是找到有价值的文章，还会有点儿小奖金……反正不会让大家白干。\"
奖励虽不多，发现一篇有效文章大约能得一两块钱。对目前囊中羞涩的学生们来说，也是一笔小外快。
在云海市，三块钱就能买顿美味的麻辣烫，对零收入的学生群体来说，已是相当实惠了。
\"所以今天的课程就暂停了……每人至少要看三万字的资料，才能离开教室，也不会耽误太久。\"
\"愿意继续帮忙的同学可以留下，每找到一条有效信息都有小额奖励。\"
辅导员说完，便在讲台旁的椅子上示范了起来。
她率先登录网站，很快，系统分配给她一篇机器翻译的文章，语句生硬，很多地方需要费心理解。
\"……b2区物业服务中心通知，请各位在近期做好准备，我们将设立服务中心，提供两辆临时供水车以便利居民。以下是zzb2区七号楼前停车场的供水车辆安排，如有老人、小孩或行动不便的住户需从地下车库到水车处，请联系物业服务中心，我们会安排专人协助，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看到这样的文字，袁辅导员微微脸红，这机器翻译的确让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唔……应该是物业的通知，没太大价值。看下一条。\"
\"大家看到了吧，其实挺简单的。\"
班里的同学们都很兴奋，一方面，大部分人都有责任感，乐意参与；另一方面，他们对这片大陆的信息充满好奇，所以工作积极性颇高。
为了避免有人投机取巧、走神错过关键信息，也防止有人为了骗奖乱报，一篇文章会被多人查看，然后由他们分别评估是否有效。
这样一来，遗漏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不可能人人都想偷懒。
专家团队会再次审阅学生们筛选出来文章，如果是有效信息，学生们就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看来，\"
更重要的是，这次集体活动，每个人的工时和筛选信息的数量都会在网上记录。
虽然不能仅凭工作时长评价一个人的品德，但至少能看出一些态度。
这些翻译资料的重要性，只要具备基本理智的人都能感受到。
它背后的研究成果属于全人类。
它代表着云海市的未来，甚至已经有士兵为此献出了生命。
为了第二次探索，专家团队不知耗尽了多少脑力，军队正在训练，陆一鸣、钟鹏等人也在犹豫和紧张中徘徊。
如今，学生们只需花点时间判断内容是否有用，如此简单且安全的任务，不愿去做、不愿帮忙，就太过自私了。
这些人将来必定会在某些事情上付出更高代价，因为互联网上的一切都有记录。
当然，大多数学生还是明白事理的，他们也愿意帮这点小忙……
不仅是大学生，军队里的军人，社区里的失业者，都在阅读这些文字资料，只要有高中学历，基本都能胜任这项工作。
\"看来进展得不错。\" 陆一鸣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些天他从研究所回来，总能看到大批人在社区办公室筛选资料。
紧张的社会动员工作仍在继续……
从这件小事，其实能看出云海市的社区凝聚力……如果没有初期的改革和反腐败，或许连这样的工作都无法顺利进行。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数千人的共同努力下，十几亿字的资料终于整理完毕！
翻译组迅速找出大量有效信息，政府高层也因此召开了专项会议，商讨此事。
\"各位，根据这份解密文档，我们这都市的未来，将深受这神秘白雾的影响——我们称之为‘雾灾’！\"
\"超自然研究中心已鉴定，威胁级别：s级！\"
\"如我们之前推测，白雾的出现有其周期性规律。\"
\"不幸的是，我们可能无法等到下个安全期了。若想获取那份核心研究资料，我们必须冒险进入。”
翻译团队的领头人李维一在大型显示屏前激情阐述：“历史记录显示，首次雾灾仅持续数小时，影响范围仅限一座小城，但即便如此，全球已陷入混乱。”
\"有些人因过度进食产生结晶，导致进一步变异。\"
\"平静期大约一个月。这段时间，科学家得以研究白雾特性。\"
\"随后，第二次雾灾持续半天，再次平静一个月。\"
\"接着是一天、两天、三天、五天、八天...你们注意到吗？白雾的持续时间呈斐波那契数列递增，而间歇期始终保持在约一个月。\"
\"因此，这星球上怪诞生物日渐增多，人类文明支撑了大约四五年后，面对源源不断的怪兽，只能撤至阳河流域。\"
\"但他们无法带走所有研究资料，必定有些遗留在这里。\"
石大勇问道，这也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李博士，下一次安全期何时来临？”
\"遗憾的是，据估算，可能要等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我们才能迎来下一个安全期。时间太久，难以准确预测。\"
所有人皱起眉头，云海号避难所不能在此静待几十年。
避难所的设备会逐渐老化，储备物资也将耗尽。
数十年后的飞机坦克，即使维护得再好，性能也会大打折扣。部分导弹，尤其是核弹，可能直接失效。普通炸弹的保质期只有十年。
各类电子芯片会老化，橡胶塑料同样如此。或许十几年后，云海号将破损不堪，无法正常运作！
若真坐等雾灾消散，不如找寻新的陆地。
阳河中不可能仅此一片大陆吧？
李维一继续道：“关于这些怪兽的详细资料和超自然属性，没错，它们由人类异变而来。更准确地说，是多人互相吞噬后产生的变异...”
\"好吧，你们可能会联想到某些奇特的动漫或末日小说中的僵尸脑升级，或者修真小说中吞噬同类内丹升级的情节，但这一切在这真实发生了。\"
\"怪兽的具体能力你们已知，这里不再赘述。但体形越大，战斗力越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维一脸色凝重，指向地图上的某个点：“最后，关于那个研究超自然力量的设施——我们有很大把握，它就在这！距我们初步探索区约100公里！距海岸线最近处不到80公里！\"
\"或许是撤离时的不甘，或是对阳河了解不足，他们并未摧毁实验室，里面的设备保存完好。\"
\"所以……\"
只有80公里……这是最好的消息！
陆一鸣紧握双拳。
他还在犹豫是否亲赴战场...
如果实验室深入内陆数千公里，他可以理直气壮地避战。
但现在只有80公里，风险似乎尚可掌控。确实，只是尚可，从必死无疑降至九死一生……
但想起那只恐怖的蝎形怪兽，他又犹豫了...
他回头望向钟鹏。
钟鹏同样一脸迷茫，也许他也有同样的顾虑。
所有人都有些犹豫不决。
会议至此，能确定位置已是不小的进展。现在最重要的是动员人员，以及制定战术...
当天傍晚六点。
阳河上空阳光普照，虽无真正黑夜，但为维持作息，一旦到规定时间，云海号内的大部分灯光便会缓缓熄灭。
陆一鸣的心情有些烦躁，都市的喧嚣和压力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他索性来到天台上，投身于56社区的微型菜园。看着那些渐渐茁壮的蔬菜，总能带来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其实，连蔬菜生长也需要昼夜交替的规律，到点就得拉下黑幕，免得它们过度曝晒。
“陆队，又在侍弄菜园呢？”
陆一鸣回头，看见石大勇正欣赏着最新一批的果蔬。
“嗯……付出总有回报，这种感觉挺好的。哈哈……”
参与实弹训练的除了石大勇和李尧，还有许多普通士兵，他们在准备第二次探索任务，包括心理抗压训练，每个人都已准备好遗书。
这场战争，只能胜，不容败！
石大勇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其实我们这里，除了李尧，没人会主动想再上战场第二次。”
“我自己也不例外，谁愿意傻乎乎地拿命冒险去做这种高风险的事？可没办法，我手下那么多兵都有心理问题，我总不能袖手旁观……那片大陆的研究资料，是他们的生存希望。无论如何，我都得上。”
“哎，说得对。”陆一鸣点头赞同。
石大勇接着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放弃这次任务，人心就会散，军队里的威信也会荡然无存。没办法，这就是责任。我们的庇护所其实很脆弱，一点决策都不能错。我还羡慕你们治安官体系的，不算真正军人，逃避些困难也能理解……”
……
听完石大勇的话，陆一鸣轻轻叹了口气。
李尧向来寡言，他对李尧的了解并不多。这位军人的“洞察力”在上次战役中起了关键作用。
他忍不住问：“李尧就这么正直？真的愿意自我牺牲？”
“哎，是啊，他是个怪人。也许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他算是我们庇护所的道德模范，真正的英雄。”
“我们在大学就认识了。我们一起参军……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石大勇拿出一包木糖醇口香糖，递了一颗给陆一鸣，这种糖果在现在的世界已算奢侈品。
陆一鸣把口香糖含入口中，嚼了两下，吹出了个泡泡，轻声“啪”地破裂，糊了自己一脸。
回忆起过去，石大勇感慨万分：“李尧在大学没什么朋友，被同学嘲笑了好几年，就因为入学后的第一次升旗，他居然哭了，因为感动于升国旗！哈哈，奇怪吧？很难形容他当时的表情，就像历经艰难赢得胜利后，流下辛酸又激动的泪水……”
“当时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对他指指点点，有几个女生还笑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升国旗唱国歌激动个啥？当自己在打抗日战争呢……”
“后来的大学生活，提到这事大家都是嘲讽的语气，极尽挖苦之能事，说什么建国以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乡巴佬，小红粉的标签简直是为他定制的。”
陆一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这种人……确实不多见。
石大勇继续说：“李尧确实与众不同，他正直得有些夸张，就像漫画里的中二少年。有一次选助学金名额，一个相貌不错的女孩得到了，大家都知道她家不穷，但没人反对，反正拿不到，谁拿都无所谓……大学里总会有这种人，毕竟大学是个小社会。”
“好像是这样……”
“然后……李尧站起来，大声对辅导员说，他认为这样不公平。她家住市中心，穿的衣服一套至少一千多，脖子上还挂金链，显然不穷，助学金应该给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给原本就有钱的人。他认为那是助学金，不是奖学金！”
“当场气氛十分尴尬，连辅导员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觉得他莫名其妙。”
“那个女孩脸红耳赤，气得抬不起头，散会后还在桌子上趴着哭。”
“确实少见。”陆一鸣笑道，“庇护所十几万人，可能也没几个。和他做同事，其实挺累的。一旦做得不好，就要被批评，他可不会给人留面子。”
“对，你说得对。和他做同事，确实挺累，有利有弊……从那以后，李尧的人缘更差了，没什么朋友，大家都觉得他傻。还好我们同寝室，还能聊上几句。”
石大勇说到这里，轻轻挥手示意：“之后，我们一起读了两年大学，接着都加入了军队，可他在部队里并不如意，个性太硬朗了。几年下来，像我这种善于变通的性格，反而成了他的上司。”
他感慨地继续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每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有些地方规则模糊些，有些地方则清晰些，但总会有不纯粹的地方存在。”
“可你想想，为何他会受到嘲笑呢？升旗奏国歌时的感动，竟成为被嘲笑的理由？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的这份情感什么时候竟成了笑柄？后来我才了解到，李尧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早在他出生不久就英勇牺牲了，他对父亲的记忆全在照片中。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我这才明白他看着国旗流泪的那份情感，走到今天，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
陆一鸣沉思着，为何在一个本应包容的时代，那种稍显无私的集体精神反而会遭到嘲笑？
人们都变得更加讲究，甚至觉得讲究才是理所当然，开始本能地排斥无私的精神。
这是一个复杂而深刻的问题。
石大勇叹了口气：“这主要归因于文化和时代的变迁，长久的和平让我们的社会文化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我们觉得，照顾好自己就已足够……但实际上，任何进步都需要有人做出牺牲。光明的背后，总会有阴影相伴。”
“我们不再崇尚英雄，面对更优秀的人，我们首先感到的不是敬佩与学习，而是嫉妒，开始想方设法贬低对方，也许这就是当今世界的常态吧……”
“不过，如今时代又在转变，我们的社会正处在关键时期，我们需要重振英雄文化。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需要有无数敢于挺身而出的英雄……没错，我们必须再次树立起荣誉与牺牲的价值观，尽管听起来有些幼稚，但这是必要的。”
“哎，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这事不会强迫你。你不参加，我们也会按自己的方式去做……”
石大勇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只剩下陆一鸣，独自深思着……
他……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忽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到钟鹏匆忙赶来，一脸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石大勇找你谈话了？”陆一鸣问。
“嗯，是的。”钟鹏挠了挠头。
“嗨，小陆。”
“嗨，莉莉。”
而紧跟在后的金莉莉却毫无烦恼，自从那次头部受伤后，她的身体机能一直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一些高难度的任务她无法参与，也因此减轻了不少心理压力。
现在她的主要工作是处理社区的各种事务，还会定期给研究所献血，认真学习，渐渐转向研究领域发展。
金莉莉微笑道：“两个愁容满面的家伙，一起吃饭怎么样？”
陆一鸣摇了摇头：“似乎没什么食欲。”
“不管发生什么，饭还是要吃的，我请客，怎么样！”
“你请客……当然要去。”
他们走进餐厅，两个男人不断叹气，陆一鸣点了一碗白米饭，草草地吃了几口便没了兴致。
钟鹏索性只吃了个包子，随后掏出手机开始玩恋爱游戏，嘴里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对他来说，二次元世界更有吸引力，那里无忧无虑，没有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烦恼。
这俩人的表现让金莉莉有些懊恼：“你们在干什么？集体中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