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倒是一路平静,别说刺杀什么的,就是连个山匪都没有遇到。
    紫玉还奇怪的问了紫云一嘴,紫云自是不知道,不过,凤霏漓在一旁听到了,倒是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在帐子外巡视的秦昊将军。
    十二月初八,宜婚娶。
    秦州的百姓一大早就聚集在街道上,人山人海,皆翘首以望,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观这位大周最尊贵的圣尊长公主殿下是什么模样。
    “来了来了!”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高喊,百姓霎时激动了起来。西南地处偏远,他们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镇南王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皇家的人呢。
    只见镇南王府那个一直被传病弱的世子殿下,一身大红锦袍,嵌着红宝石的发冠束着青丝,虽然面有苍白,但双目炯炯有神,依然是俊美无俦,龙章凤姿。
    端得是,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而在其身后,缓缓驶来的则是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由八匹矫健的骏马拉着,顶端镶着一颗极其罕见的,拳头大的朱红血玉,鲜艳欲滴。马车四周的角檐上还各挂着一串金色镂空的铃铛,随着马车的行进,悦耳的铃声传遍四方。
    百姓议论纷纷,虽然他们也没指望见到长公主的尊容,但光是这辆马车就足够他们讨论许久了。
    这般华丽非凡的马车,只怕整个大周也找不出第二辆来。
    更别提,护在马车周围的护卫了,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目露精光,身形壮硕,虎口有着厚厚的茧子,腰间别着比一般的刀还要长两寸的长刀。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十里红妆,如火红的长龙,涌入街道。
    “看来皇帝因与长公主生了嫌隙,才下旨将长公主嫁到西南来的传闻不实啊!”一处酒楼里,一身蓝衣的公子歪坐在窗边的椅子里,晃着手里的玉骨扇,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谁知他对面的黄色衣衫的公子却接过话头道:“薛兄这话似乎有些片面了,皇家可不是靠舍不舍得花钱来表现骨肉亲情的。”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镇南王世子怎么会愿意娶这位公主进门。”一直未曾说话的紫衣公子轻啜一口清茶,淡淡说道。
    世人皆知,圣尊长公主是大周建国以来唯一一位参预朝政,监国数年的公主,而且她权力鼎盛之时,堪比女帝。
    这样一位手握实权的公主,绝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而嫁人,就更别提这西南的偏远之地了。
    “确实,圣尊长公主虽然权力滔天,但那也是皇家人,皇家里的人可没什么真感情的,更别提对素未谋面的世子有什么感情,要我说啊,八成是冲着镇南王手上的兵权来的。”蓝衣公子玉骨扇一合,煞有其事的说道。
    黄衫公子闻言轻笑,“难得啊,你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滚!”蓝衣公子毫不吝啬的赏了他一个字。
    黄杉公子笑了笑,不甚在意,“说起来这天下兵权三分,一在皇帝的外祖家手里,他外租家只有先皇后一个女儿,自然是以小皇帝马首是瞻。但据说,上官老将军对圣尊长公主这个外孙女十分疼爱,好像是因为她与先皇后容貌性子十分相像。二在定国将军安祚手里,不过安祚战死,至今为止,安家军的后继之人还未订下,不过据我听说,这安祚和圣尊长公主的关系十分不简单。三嘛,就在镇南王手里了。”
    紫衣公子眉毛上扬,“若是长公主真的掌握了镇南王的兵权,那真是……”
    三人相视一眼,一个女子,几乎能掌握整个天下了。
    想到这里,雅间里一时寂静无言,蓝衣公子实在是忍不了这安静的针落可闻,也不知怎么想的,干巴巴的来了一句,“那个,不是说出嫁随夫嘛,万一长公主看上镇南王世子了呢,毕竟世子的容颜还是挺扛得住的。”
    黄杉公子轻咳一声,抬手扶额,紫衣公子端着茶杯,默默转过头,品茶。
    嫌弃之意不要太过明显,果然,这种话才是他这种智商才能说出来的,他们跟他认真说事就是一个错误。
    本来按照规矩,镇南王世子应与长公主的鸾车绕城一圈,但奈何世子的身体不好,骑马去驿站接亲已是不易,要是再折腾,只怕要没人跟长公主拜堂成亲了。
    墨亦寒由着护卫扶了一把,下了高头大马,宫女拉开车帘,扶着盖着红盖头的凤霏漓下车。
    “我来。”墨亦寒出声阻止,宫女应声低头退下。
    凤霏漓只听到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随后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大手递了过来。
    凤霏漓柳眉上挑,她以为,镇南王世子应是不喜这门婚事的。
    虽是这般想,但还是伸出了染着红色丹蔻的纤纤细指,轻轻搭在了大手之上,顺着他的力道,下了马车。
    随着她的走动,红如焰火的嫁衣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之下,一只金色的凤凰于牡丹之中展翅欲飞,华丽非常。
    下了马车,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红绫,凤霏漓与墨亦寒并肩入这镇守一方的镇南王府。
    庭中站满了道贺之人,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这桩婚事是皇帝别有用心,但即便镇南王府没有相邀,还是默契的都前来道喜。
    踏入喜堂时,凤霏漓虽然盖着盖头看不见,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热闹的气氛。
    说起来,成婚这事,前世今生还是第一回,紧了紧手中的红绫,在堂中站定。
    镇南王的正妃早逝,所以高堂之上,只有镇南王一人,但无论是出于什么而有了这桩婚事,这一刻,看着面前的一对新人,他心中酸涩,儿子终于是成家了。
    热热闹闹的拜了堂,送新人入洞房。
    凤霏漓由着紫云和紫玉左右搀扶,凤冠金玉明珠沉重,即使戴的有些习惯了,依然还是压得脖子泛酸。
    从喜堂到洞房,沿游廊曲径走了好长的路,傧相,喜娘和跟镇南王府亲近的一些官员或是下属女眷贺客围了一堆,谈笑着跟随在后,来看新人吃合卺酒。
    这一路,凤霏漓只有一个感受,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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