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是什么?
    天人已非凡俗,天罚不出,天人或可说是此方世界的神。
    因此,
    牛顶天无惧任何对手。
    他不知凭借灵泉水还能在此界逗遛几时,所以,此次婚礼他不想留有遗憾,他准备为几女大操大办,办得空前。
    得益于葵老祖的手段,牛顶天得了郡王爵位,得了三名宗室公主,甚至得了两位后宫妃子。
    没有人比葵老祖更清楚天人强者的威力,别说公子妃子,哪怕是贵妃皇后,若非仅存的几位年龄太大,他都准备给偷送过来。
    而作为临安人口的陈瑾儿与严怀夕,两人不止得了诰命,连临安城内的住宅与牛家村的老宅,都被朝廷修缮了一遍。
    更在牛家村老宅的门口悬起了一块牌匾——襄阳群王故居。
    不愧是活了两百年的老阉奴,葵老祖主打一个人情世故。
    于是,某一日,陈瑾儿返回了牛家村,黄姑娘返回了桃岛,韩小莹返回了嘉兴老家,包惜弱返回了红梅村,严怀夕返回了临安城,何沅君返回了大理。
    至于焚天与慕容妙真,额,两个无家可归的则住进了襄阳城。
    牛顶天分出八路迎亲人马,准备计算着时间,将八位娘子同时迎上九宫山。
    临安城郊外,牛家村
    一间农家小院,院中铺就红毯,高挂红绸。一大清早,小院门口挤满了前来瞧热闹的村内居民。
    大伙全都知道,当年那位小牛秀才的嫂嫂和妹妹回来了。
    来人轻车简从,待人和善,完全看不出王爷家属的距离感。
    “咦?那个小娘子难道是傻宝?怎么变了大样,长得跟仙女似的?”
    有村民指着走至院中的傻姑乖宝儿,一脸惊奇。
    “傻宝”是当年村里的熊孩子给取的绰号,因此,没少被牛顶天狠揍。
    “在哪?在哪?让俺瞧瞧,她当年还经常坐在俺家门口玩泥巴呢!”
    有人伸着脑袋拼命往前挤,刚挤上前,迎面就见一个仙女似的小娘子盯着他,吓得立马缩回了头。
    房中的陈瑾儿见此,嘴角间不禁噙起了轻轻笑意。
    随后,她朝身旁的倩儿颔首示意,倩儿便端着托盘随她行至屋外,向小院门口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
    “新娘子出来了!”
    见一身红衣的陈瑾儿笑面招手,本欲哄散而去的村民们,纷纷好奇地顿住脚步。
    在这年月,新娘子出嫁当天就出来露面的,也算少数。
    行至小院门口,陈瑾儿朝有些拘谨的村民们笑道:
    “当年乡亲们对我和叔叔多有照顾,瑾儿心里一直记着呢,一点喜钱不成敬意,就当请各位父老乡亲吃席了。”
    说着,从托盘上拿起红包,开始往微有一些愣神的村民手中挨个分发。
    村民们反应过来,脸上纷纷绽开笑容,摩肩接踵地高声祝贺:
    “多谢陈家娘子!”
    “多谢陈家娘子!”
    ……
    接过红包的更是挤出人群在村里奔走呼喊:“陈家娘子发喜钱了!陈家娘子发喜钱了!”
    听得外面呼喊,原本正在厨房忙活早饭的农妇,手往围巾匆忙抹一下,就急匆匆跑出家门。
    屋里的牙娃子听见声音,直接跳下炕,光脚就去追:“娘!等等俺!等等俺!”
    “大家都别挤,注意里面的小孩,不要急,每人都会有!”
    村民越围越多,听说红包装了一两银子,矜持之余又怕落后没了份额,陈瑾儿耐心安抚。
    不过一会,连大人带小孩一共分发出去两百多两碎银子。
    令陈瑾儿没想到的是,拿到喜钱的乡亲陆续有人提着鸡蛋送上了门,推辞不下,一上午竟收了满满一箩筐。
    相比牛家村,五里外的红梅村就相对冷清了许多。
    村民们对这间荒废小院的印象,仅停留在十几年前的包先生身上。
    自从当年牛家村的小牛秀才在这办完丧礼,就再也未见有人回来过。
    因此,对一群陌生人突然的清扫入住,纷纷感到好奇惊讶,但见来人非富即贵,也未敢进去询问。
    房间内,
    正是包惜弱当年所住闺房,里面所用闺中之物,除了有些陈旧,一如当年那般模样。
    铜镜前,一位老妪正替身着霞帔的包惜弱梳理秀发,她望着面前这张十几年仿佛都未变样的玉脸,不禁感叹道:
    “还是当年那般漂亮,婶娘我做梦都未想过还能再见你这丫头。”
    包惜弱看着镜中的老妪,笑道:“惜弱原以为此番回来再无亲人,能再见着婶娘也是意外之喜呢。您如今孤身一人,回头跟我一同返回襄阳吧,侄女给您养老送终。”她这次回来主要还是起了念旧的心思,外加祭奠父亲,不然也不愿再回村里弄出动静,毕竟是和离再嫁。
    却未想竟在村头碰见了自己儿时随叔父在外闯荡的婶娘,一时间,便如见家人般欢喜。
    老妪脸上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是算了吧,富贵人家规矩多,婶娘还是待在村里自在些。再说了,哪有出嫁带个糟老婆子的道理。”
    她其实担心惹得夫家嫌弃,留在村里自在虽是自在,但没儿没女的,谁都不想哪天死在屋里也没人知晓。
    应是瞧出了老妪心中顾虑,包惜弱道:“婶娘放心,夫君待老人家最为和善,若是知道我有亲人尚在世,高兴还来不及呢,万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您尽管在那边好好安享晚年就是。”
    老妪闻言未再拒绝,脸上不由舒展的笑容,可见心里极为开心。
    正在这时,一名身形纤细的玄衣卫行至房间,抱拳道:“夫人,迎亲队伍已至五里外。”
    包惜弱轻轻颔首,,待头上戴好凤冠后,瞧了一眼床上的几摞喜钱,柔声道:“一会你随婶娘将喜钱分发给村里的乡亲们,若有条件太差的老人家,记得发给一些。”
    “是,夫人。”
    侍卫抱拳领命,遂上前端起喜钱,这时,屋外隐隐约约已有乐器之声传来。
    临安城,严府
    与在皇宫之中摔杯砸案的皇帝不同,此刻,葵老祖正怀抱锦盒,领着一众太监,候在严怀夕的闺房之外。
    待一袭红色身影在丫鬟云苓的搀扶下走出房门,他连忙上前,躬身递上怀中的锦盒,谄媚道:“咱家听说王爷喜好收藏神功典籍,这是咱家特意为他准备的贺礼,还请夫人代为转交。”
    闻言,红艳艳的盖头之下,严怀夕的粉黛玉脸上有些犹豫。
    贺礼你自己着人送去就是,让我一个新娘子转交像什么话。
    葵老祖又道:“实在是这门武功太过贵重,咱家实在不放心交于旁人之手,还请夫人体谅。”
    严怀夕沉吟了下,便伸手接过了锦盒。这老宦官自她返回府邸,每日都来拜访,一把年纪也挺不容易的。
    摸索着将锦盒打开,严怀夕微微挑起红盖头,就见里面放着一本崭新书册——葵宝典。
    “这些都是后宫贵妃专用之物,是咱家为夫人准备的贺礼,小小心意,还望夫人在王爷面前多为咱家美言。”
    葵老祖朝身后一众太监扬了扬手,太监们纷纷打开身旁木箱,可见里面珍珠翡翠、瓷器饰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有劳公公了。”
    严怀夕轻轻点了点头,也未拒绝,牛顶天交代过她,此番回来若有人送礼,尽管大方收下。
    走出小院后,在鞭炮声中,严怀夕被搀扶进了已在府外等候许久的八抬大轿。
    这一日,三条庞大的送亲队伍分别自牛家村,红梅村,与临安城内驶出,在临安城外五里处汇合后,一同向钱塘江码头驶去。
    与此同时,九艘巨大的海船载满了嫁妆,从桃岛驶出,劈波斩浪,向北而去。
    船舱内,黄姑娘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张娇艳明媚的脸蛋儿。
    看着已经塞到自己船舱的红木箱子,又瞧了一眼坐在窗前的黄药师,她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嫁妆带的太多了,桃岛的财货已经搬空,九艘海船塞得满满的。
    甚至连刚办下来的桃岛地契,此刻都正躺在她的怀里。
    嘉兴府,盐官镇
    正是江南水乡之地。
    韩氏为当地大族,分支众多,多为书香之家,以读书为荣。
    像韩小莹与韩宝驹这对堂兄妹,打小就与江湖人胡混,虽在江湖之中取得一些威名,但却被当地族人不甚喜欢。
    七年前,若非族中近亲长辈去世,兄妹二人也不会返回嘉兴老家,韩小莹更不会在洛阳城外遇着重伤昏迷的牛顶天。
    此次兄妹二人返回盐官镇后,没几日,韩小莹家中置办红灯红绸,自然引起了邻里的注意。
    原以为这位老姑娘许了哪家糟糙汉子,但当绵延数里的迎亲队伍,抬着八抬大轿吹敲鼓打来到韩家娘子家门口时,镇里的人纷纷看傻了眼。
    这年月轿子为身份象征,能用八抬大轿迎亲的只有权贵,光有钱也不行。可他们知府老爷嫁女也没见有这么大的排场。
    “大哥大哥!快点鞭炮!临安的船队已经快到港口!”
    朱聪挤着瞧热闹的人群跑了过来,远远就朝守在门口的柯镇恶呼喊。
    几条迎亲队伍已经事先约好,在嘉兴钱塘江完成集结,再与桃岛的海船汇合,一同沿长江逆流向西,直达襄阳。
    柯镇恶听得声音,下意识就要去摸火折子,反应过来直接给了身旁的韩宝驹一脑勺,急声道:“时辰到了!还不点炮等瞎子我去点?”
    “哦哦,点炮!快点炮!”
    韩宝驹急忙拿出火折子,又挥手招呼几个远方表亲。
    “噼里啪啦——”
    “发喜钱了!发喜钱了!”
    在震耳的鞭炮声中,一袭红衣、头顶盖头的韩小莹被牵入轿,韩宝驹又抱起地上箩筐,大声吆喝着挨个发喜钱。(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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