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北脸上的笑意更盛了,“颜叔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跟哥哥不睦呢。”
    颜槐真是惊到瞠目结舌,当初沈司北来求他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他乖巧听话话,谦逊的姿态仍在颜槐的记忆中,怎么转瞬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于上季度的事情,我跟哥哥确实没有达成统一,我也是会me忧心者才会在会上说了那些蠢话。可转让股份是您自己的意思,更何况哥哥也为了做了补偿不是吗?”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竟然颜槐没有辩白之力。
    更何况他跟沈司北之间本就是苟且之事,没人会在达成那样的共识时写下协议,那不等于被人抓着把柄。
    所以对于沈司北当初的承诺,颜槐可谓是一点证据都拿不出。
    这一次算是栽在沈家两位公子身上了,天知道他心里那个悔恨呀!
    “你……”颜槐一时语塞,“你给我等着!”
    说完气愤地离开,办公室重又恢复平静,沈司北脸上表情彻底涣散,他毫无精神地瘫倒在椅子上。
    虽然用这样卑劣的方式将颜槐遣走了,但是沈司北心中却不太好受。
    不知问题到底出在什么环节,沈司北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功亏一篑,这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在内心深处他与沈季宸针尖对麦芒地对抗了二十几年,众人都说沈季宸很有才华,在这之前沈司北并不相信。
    现在他是真得信了,沈季宸远比他想象地要难对付地多。
    之前他都低估了沈季宸,才会在第一次出手的时候直接栽在沈季宸的手上。
    而这件事并没有就此打住,很快沈司北就接到沈琼楠的电话。光听口吻,沈司北就觉得事情不妙。
    匆忙赶回富豪别墅就看到即将离开的颜槐,见到沈司北他立时哼了一声,迅速离开。
    果然这老家伙还是来找沈琼楠了,想来在沈琼楠的面前也没说什么好话。
    沈司北管理好表情,这才走进客厅就看到黑着脸坐在沙发上的沈琼楠。
    在看到来人之后沈琼楠的视线自一旁移到沈司北的身上,眼眸中满含不满。
    “颜槐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不能全怪沈季宸,你不该在会上说那样的话。”
    听到沈琼楠这样说,沈司北的内心荡漾无奈,在他父亲的眼中沈季宸是完美无缺。即使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在沈琼楠的眼中,做错事的始终是他。
    见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面上却始终带着不同以往的倔强,沈琼楠的眉蹙地更紧了。
    “是他自愿交出股份,跟我没有关系。”
    虽然颜槐说得并不一定是实情,但这个中曲直沈琼楠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个儿子虽说表面上和善,但心中是怎么想的,怕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沈琼楠接下来的话毫不留情,“你最好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要做逾越的事情。”
    这话说得狠辣,让沈司北的心“咚”地一声掉到底,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像是被凉水浇透了一般。
    原来在这之前沈司北高估了他在沈琼楠心中的位置,他满脸寒意地开口道,“我是什么身份?”
    沈琼楠被他的反问弄得一愣,在这之前沈司北可是从未顶过嘴。
    见对方没有回应,沈司北异常冷静地说,“你说说我到底是什么身份?私生子?见不得光的儿子?上不了台面的庶子?”
    他的话在空荡的别墅中显得异常响亮,沈琼楠很快回应他。
    只是这回应有些强烈,几乎是一跃而起,而后掌风刮过,钻心的痛楚落在沈司北的右颊上。
    因为疼痛,他偏头立着好一会都回不过神。
    “畜生!”沈琼楠嘴里咒骂道,“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样说话!”
    沈司北一向逆来顺受,对于沈琼楠的话也多半遵从,没有一个“不”字。现在竟公然开始挑衅他,沈琼楠自然是格外气愤。
    即便在沈琼楠的心中,沈季宸跟沈司北确实占据了不同的地位,他也不会亲口承认,更不容他人质疑。
    他就是这样自欺欺人的人,他说得话做的事即便心中明确地知道是错,也不允许多说一句。
    沈司北开始冷笑,笑意自唇边渐渐流出,最终落入眼底。
    那其中情绪复杂,有哀怨有悲伤有难以言喻的情感,最后都化成了破门而出。
    望着沈司北离去的背影,沈琼楠始终站在原地,他的掌心有些酥麻,许是刚才用了太大的力气。
    他情绪复杂地跌坐在沙发上,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跟自己的儿子兵戎相见。如果他能够乖乖的,不惹事不做威胁沈季宸的事情,他一定会在归西时为沈司北留一份遗产。
    那份钱一定够他下半生富足的生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司北已经不再满足蚕伏在沈琼楠的身边,他想要站在世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沈琼楠心痛不已,闭目倒在沙发上。
    *
    同样坐卧不安的苏曼宁最终还是知道了应贞铃的真实身份。
    当下,韩瑞就站在苏曼宁身边,看到她不断翻阅浏览器上的网页。
    韩瑞有些不忍开口劝慰道,“网上说得不尽然,你是艺人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对于韩瑞的话,苏曼宁充耳不闻只静静地看着网上的报道,在确信没有遗落任何一条消息之后苏曼宁将手机锁屏。
    韩瑞心情复杂,要知道苏曼宁期待了二十几年,现在那人就近在眼前却是个遭人唾弃了半生的小三。
    如果换作她是苏曼宁一定无法消化这件事,幻想落空无非也就是这般。
    苏曼宁深吸一口气,复又抬头看向韩瑞,只是脸上多了许多明媚,“是啊,报道地未必是真得。”
    与她脸上表情不同,语气有些失落。
    倒不是因为心心念念那个人是万人唾弃的小三,而是看了整整十几页对于应贞铃的报道没有一句是好听的。
    苏曼宁不知道,这位恩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如何生存这些年的。
    作为艺人,这种感受她最清楚。
    舆论像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它能够轻而易举成就一个人,也同样能够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一个人。
    即便在韩瑞的极力阻拦下,苏曼宁仍是偷偷去见了应贞铃。
    收工后苏曼宁驱车前往a市市中心一处小区,这里论地形和价格都不菲,只是建筑有些老旧。
    据网上报道,应贞铃所住房子也是沈琼楠当年馈赠。
    不管对他人而言应贞铃是什么人,至少在苏曼宁的心中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躲在车上,目不转睛盯着小区大门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进出的人,只怕遗漏了要寻的那个人。
    直到临近正午的时候,应贞铃才出了门,她穿着简单早已没了当年的风采,看上去跟普通的中年妇人没有一点区别。
    她拿着布兜在小区不远处的菜市场采购了东西后,缓慢返回。
    与他人不同地是,她一直都独来独往,不曾与任何人有来往,也极少跟陌生人说话。
    她沉闷的个性,看得苏曼宁有些憋屈。
    很难想象,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境下独自生活二十几年,要是苏曼宁怕是会疯掉。
    其实苏曼宁有些不解,既然沈琼楠不允许应贞铃进入沈家,她又为什么几十年始终不肯再找。
    抛却流言不说,当年的应贞铃算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否则就不会令沈琼楠婚后没多久就出轨,至少苏曼宁是这样认为的。
    透过车窗玻璃,苏曼宁看得清楚,早已满眼含泪,激动到说不出话。
    对于她而言,应贞铃就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整个人生不能忽略掉的一个人。
    思虑再三,苏曼宁再次发短信给应贞铃,依旧希望能够见她一面,一起吃顿饭。
    她看到距离不远的应贞铃停下脚步,自口袋中掏出手机,在看到短信之后有些许怔忪,最终选择置之不理重新放回口袋。
    苏曼宁确信,应贞铃所看到的信息就是她发送过去的。
    应贞铃亦步亦趋进了小区,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苏曼宁的视线中。
    苏曼宁无限失落地重新靠坐在驾驶位上,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苏曼宁都想要破门而出,直接站在应贞铃的面前。
    但理智告诉她,应贞铃是不会喜欢她这么做的。
    “你说她为什么不想见我?”苏曼宁望着天花板再次发问。
    韩瑞有些无奈,这已经是她第23次问这个问题了。自从这个恩人浮出水面之后,苏曼宁简直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她只想跟应贞铃说上那么一句话,哪怕只是在电话里。
    可这应贞铃奇怪地很,她不仅不同意见面,更是不接电话,就这样吊着苏曼宁。
    这举动让韩瑞很是不满,即便她是苏曼宁的恩人是一直资助她的善人,可这样吊着别人的胃口总不是好的作为。
    “你别多想,也许她只是想做活雷锋,不想张扬这件事。你想想若是让人知道了她就是一直资助当红女明星的捐赠人,还不得天下大乱。你安心了,她不会有其他想法的。”韩瑞这样说着,但自己都觉得不是个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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