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手拿戒尺立于张笑笑身后,正想下手,却是看到老母亲紧紧搂着她,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底逐渐泛起了水光。
    “娘!事到如今您还护着她!”
    范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地回击:“动手可以,你倒是说说笑笑犯了何错,至于让你下如此狠手,巴不得要了她的命!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当初你力排众难也要把她生下来,就该尽全力地呵护她,怜惜她,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她!”
    “早知她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她刚一出生我就该掐死她!”
    范氏也是气得失去了理智,才会疯了似的喊出如此杀人诛心的话。
    张笑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安抚地拍了拍范老太太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紧接着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一脸淡然地转过了身,与明显有些慌乱的范氏对上了视线。(有点长,可以这么改)
    张笑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安抚的拍了拍范老太太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紧接着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一脸淡然地转过了身心翼翼地将范老太太扶起来,替她拍掉身上的灰尘。
    不紧不慢地模样顿时让范氏不知道该怎么好。
    随后,张笑笑目光淡然地看着范氏,与明显有些慌乱的范氏对上了视线。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已经做了,既然不遗余力地将整件事推向覆水难收的地步,再反过头来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范氏不是自己的亲娘,张笑笑也不可能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仍旧对她付出百分百的热忱和真心。
    张笑笑一步步走到范氏面前,拿过范氏手里湿漉漉的戒尺,皱着眉头看一眼。
    范氏不知道她想干嘛,一时间有些手无足措。
    “别紧张,您是我娘,我不会对您不尊重的。”张笑笑捏着戒尺,若有所思。
    范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咬牙瞪着张笑笑。
    “你这逆女,到底想干嘛!”
    “娘不是想要教训我吗?不劳烦您动手,我自己来!”
    张笑笑拿起戒尺,往自己的手上重重地打了一下。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呀,你非得逼死她不可吗?”范老太太顿时心慌慌的,在一边哭天抢地。
    张笑笑丝毫不停,戒尺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手心上,没一会儿,手掌心就红肿起来了。
    范氏看到她这个样子,心脏都要被吓停了,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犹如开闸泄洪般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换做以前,张笑笑兴许还会满是心疼和担忧,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
    现如今她的眼泪在张笑笑眼里,几乎充满了虚伪和讽刺。
    “鳄鱼的眼泪兴许都比她真诚。”张笑笑如是想着。
    除此之外她还有件事感到十分好奇,为何范氏一见到京里来的官员会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呢。
    不对,是害怕!
    可九千岁要见的是她,即将入京的也是她,她一没偷二没抢的,不过是去走个形式,范氏何至于如此害怕呢。
    “您貌似很不愿让我进京,为何?”斟酌再三,张笑笑还是问了出来。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足以说服自己迈过心里那道坎的答案。
    但范氏宁可用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应付她,也不愿跟她说实话。
    不过,看着范氏越发飘忽迷离,像是在思念某位故人的双眸,张笑笑顿时恍然大悟。
    看来她那位抛妻弃子的便宜爹就在京城了。
    张笑笑这下更加坚定了要去京城的心,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便宜爹的动向,便是冒再大的风险她也得亲自看一眼,否则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当初的“明智之举”呢。
    就是不知她的便宜爹收到消息后,会不会跟她一样急不可耐,巴不得尽快见到她这个便宜女儿呢。
    “京城我去定了。”张笑笑随后淡然开口,“这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范家和丰水庄,也为了那些尚在豫州大营没日没夜锻造精铁的匠人,他们已经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辜负他们。”
    “况且那些京官是带着圣旨来的,抗旨不遵可是杀头的大罪,我早已看淡生死孑然一身,但不能连累你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事急从权,还望您多多见谅。”
    说罢,张笑笑就主动下跪行了个大礼,也不管范氏此刻是什么反应,紧跟着站起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屋。
    刚一拉开门,石斛迎面就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还在她耳边掷地有声地说了一番话。
    “别怕,你去哪我去哪,便是豁出性命也定会护好你,皇帝老儿要是敢对你下手,我就先毒死他再自刎谢罪,保证不牵连你!”
    张笑笑愣了愣,随后笑着抬手,轻抚着石斛略显僵硬的脊背,偏头在她耳边笑骂了一句。
    “真是个傻丫头。”
    倘若她当真因此而出了事,自己又怎可能独活于世呢。
    不过刚刚石斛的话还是如同一股暖流,灌入了她的早已如同冰窖般的心口。
    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周见深默默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还不等他遗憾叹息呢,身侧就先一步传来了方敬尧叹气的声音,呼出的热气还直往他耳朵里钻,让本就烦躁不已的周见深越发暴躁了,冷冷斜了他一眼后,直接屈肘拱在了他的腹部。
    方敬尧一时不察就中了招,沉吟过后便捂着腹部踉跄着退了几步,扶着墙低骂了声“狗东西”。
    真不愧是一脉相承啊,主仆俩都喜欢攻他下三路,用的招数还都一模一样!
    嘴上标榜着自己是什么什么正人君子,结果呢,偷袭蹲墙角一样不落,简直比市井小贼还贼!
    任他在身后咬牙切齿,周见深都置若罔闻,头都懒得回一下,冷眼扫过主屋的所有人之后,他就只跟范老太太和范增允颔首打了个招呼,紧跟着摆摆手,让石斛带着笑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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