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进来的是方才和罹决一起留在青楼的侍从, 后来罹决与罹仇打起来之后, 他就脱身出来找凤眠了。
    凤眠方才那一瞬, 以为是罹决来了,心跳都停了片刻, 听到是一声‘公子’, 被攥紧的心才松开了。
    侍从察觉到了房间中的气氛古怪, 正要说些什么,凤眠转身过来,扶住他的手臂道,“出去说。”侍从看一眼床榻上似是睡着的金珠子, 点了点头。
    凤眠出去之后, 睡在床榻上的金珠子翻了个身。
    黑暗中, 紧闭的眼睛掀开了一条缝隙。
    ……
    罹决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子里,凤眠与几个侍从站在门外,正在说着什么。
    罹决无意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只问一声, “他呢?”
    凤眠知道他问的是金珠子, “在里面。”
    罹决进去之后, 将门带上了。
    本来与侍从重新商谈前往鹤壁的路线的凤眠,从罹决进去之后,就有些走神了,还是旁边的人唤他一声,才将他的神志唤过来。
    罹决进了房间之后,看到睡在床上的金珠子, 不自觉将动静放轻了。
    金珠子呼吸绵长,似是陷入一场好梦之中。
    罹决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大侠?”
    “嗯。”
    “那些江湖人呢?”
    “追着魔教走了。”
    金珠子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那就好。”
    躺在他身旁的罹决,目光忽然凝在了他的脖颈上,那一点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罹决抬手碰了碰,“这是什么?”
    金珠子打着哈哈,“不知道,可能是刚才那些女人留下的吧。”
    罹决的手指覆在金珠子脖颈上,并没有收回的意思。金珠子扭过头,见罹决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脖子,“怎么了?”
    罹决并不说话,只用自己的指腹按压起那枚红痕来。
    他指腹粗砺,磨的金珠子喊了声‘疼’。罹决手指顿了顿,就在金珠子以为他要停手的时候,温热湿润的东西舔舐过来,金珠子扭头只能看见罹决冷峻的半张脸。
    罹决将手指移开,而后合上唇瓣,轻轻在那红痕上吮吸一下。更鲜妍的痕迹,覆盖了上去。
    罹决说了一声‘好了’,却并没有退开,反而扶着金珠子的肩膀,不断的加深那一枚痕迹。金珠子微弱的抵挡,被罹决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阻拦住了。
    “叩叩——”
    凤眠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我们今夜就走。”
    金珠子高声应了一声。
    凤眠没想到金珠子醒了,他还以为要罹决带他出来。
    “大侠,我们出去吧。”
    罹决松开按在金珠子肩膀上的手,金珠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转眼就窜出门去了。
    凤眠没想到金珠子会出来的这么快,敲门的手都忘了收回。
    金珠子笑嘻嘻的,“你不是说走吗?赶紧走啊,趁着那些江湖人还没发觉。”
    罹决也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神色与平常无异,但莫名其妙的,凤眠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现在走吧。”
    金珠子甩开身后的罹决,直接走到凤眠前面去了。
    “你走那么快干嘛。”凤眠正要说,后面又没有鬼在追他,就看到金珠子脖颈上的那枚痕迹——他留下的那枚痕迹还在,但那痕迹四周,又烙下了许多新的痕迹,凤眠心里一惊,正要细看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金珠子,已经绕过围墙不见了。
    ……
    从那一晚发现端倪之后,凤眠在一路上又发现了二人的诸多暧昧。比如罹决摘来的野果,擦干净了给金珠子,金珠子咬一口,嫌酸,丢回去,罹决毫不在意就能在那一个牙印上继续往下吃。比如金珠子牢骚说,马车坐太久屁股痛,赶车的时候,罹决就会把他抱过来,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这些事,若是在之前,凤眠并不会误会,顶多觉得二人关系亲密的过分而已。但当那一晚看见金珠子脖颈上加重的吻痕之后,再见罹决与金珠子的相处,他就觉得哪哪都怪异,哪哪都暧昧。
    但这也是罹决与金珠子的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凤眠出神的时候,坐在外面,和罹决一道赶车的金珠子,忽然开口道,“奇怪,最近那些阴魂不散的江湖人怎么没跟上来了?”
    凤眠也觉得诧异,虽然他们改了路线,但也不至于一个追兵也没有。
    “罹仇有一支能驭兽的骨笛,我毁了他的笛子,他短时间内是发现不了我们的。”罹决回答。
    “啊!原来是这样。”金珠子恍然大悟,“那之前我们被追的到处躲藏,也是他搞的鬼咯?”
    “嗯。”
    “下次一定要想个办法,好好教训他!”
    罹决没有再说话了。因为走的是荒僻小道,夜幕又是四合,除了清脆的马蹄声之外,能听到的只有寒鸦的低鸣。
    “大侠,我饿了。”
    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就在此地休息吧。”
    凤眠一行人,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他们下了马车,看罹决施展轻功,顷刻间就抓了许多野味回来。金珠子生火烤熟,囫囵吃了一顿之后,就各自散去睡觉了。
    因为几人中,只有金珠子一个不会武功,加上晚上寒气中,马车便让给他休息了。
    为了安全,凤眠熄灭了篝火,在他坐在树下,抱着手臂昏昏沉沉要睡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咔’的一声,睁开眼,见是睡眼惺忪的金珠子,下马车时绊了一下。凤眠看他最后扶着车壁站稳了,就没有做声。睡在树上的罹决,却跳了下来。
    “大侠,你还没睡啊?”金珠子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倦意。
    “嗯。”
    “我出来小解。”
    “嗯。”
    金珠子钻进草丛,准备就地解决的时候,见罹决还跟在身后。
    “大侠?”他这裤子,到底是脱还是不脱呢?
    “你先方便,我在前面等你。”
    金珠子不知道罹决半夜找他是为何,只想着先赶紧方便了,就答应下来了。
    罹决转身往前面走去,金珠子小解之后,提了提裤子也过去了。
    前边是一处空地,月光透过头顶树冠洒落下来,明亮一片,金珠子抬手掩住嘴唇,又打了个哈欠,“大侠,有什么事啊,都这么晚了。”
    罹决从怀中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那是他解决那些拦路的江湖人之后,从他们身上搜来的财物。
    金珠子一看钱袋,睡意就消散了几分。
    罹决将钱袋递给他,金珠子打开一看,见里面全都是金闪闪的叶子。
    金珠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但他想到了什么,偷看一眼罹决,“大侠,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罹决道,“给你。”
    “给我?!”那可太好了。
    “嗯。”
    金珠子先喜后疑,“为什么给我?”
    罹决想与他亲近,自那一天之后,与金珠子在一起便总是会心动神摇,想入非非,只是他却找不到一个亲近他的借口,眼下他没有别的法子,便只能顺着金珠子说的,让他当起替身来,“我想要……”那一个‘你’字,在口中徘徊一阵,变成了违背心意的名字,“我想要你,当一回明月惜。可以吗?”
    金珠子当即明白了。
    “现在吗?”
    “嗯。”没碰过时,他尚不会这样日思夜想,一旦碰过了,日日夜夜眼前就都是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四下寂静,只有沙沙的,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
    闭着眼睛的凤眠,忽然睁开了眼睛。
    奇怪,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凤眠望了一眼天上被流云遮掩的月亮,悄悄起身站了起来。随他一起来的几个侍从,都睡着了,呼吸均匀的靠坐在他身旁,凤眠跨过他们,轻手轻脚的往前面去了。
    前方有一丛灌木,凤眠拨开叶子,看一片茫茫的黑暗中,罹决与金珠子站在一起。两人靠的极近,是在商议什么吗?
    天上流云被风吹开,皎洁月光洒落满地。
    凤眠见金珠子与罹决相拥站在一起,罹决低着头,正闭目吻着他。金珠子腰身被他揽着,即便是想后退也是无路。
    “唔——”
    呼吸似是也急促了许多。
    凤眠正站在侧面,见到二人确实唇舌纠缠而非是他看错。只是,他们两个都是男子,男子怎能……
    罹决吻过来时,将他口中空气都卷走了,金珠子有些喘不上气,就按着他的肩膀轻轻推了推。只这一下,不光没有推动罹决,反倒是点燃了什么似的,叫那罹决直接揽着他的腰,抵到了面前的树干上。
    要是平常,罹决一定能发现躲在一旁的凤眠,但在此刻,他眼中便只有金珠子一个人,哪里察觉的到,暗处还躲着一个呢。
    凤眠看到金珠子那双,搭在罹决肩膀上的手。不知是罹决弄痛了他还是怎么样,那只是忽然收紧,抓的罹决的衣裳都有些褶皱。
    罹决似乎终于吻够了他,垂首埋在了他的肩膀上。金珠子松开手掌,趴在他的肩膀上喘着气。他喘气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凤眠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二人,真的是这种关系吗?
    凤眠心里乱成一团。
    他并非不知道有人好男风,但那是有悖世俗的,若真的叫人知道,奚落讥讽都是小的。
    在他片刻出神的时候,他见到一个东西从金珠子身上滑落下来,他定睛一看,见是金珠子系在腰上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我敲!我明明放在了存稿箱中,为啥没发出去。。。。
    小剧场:
    罹决:金珠子吃珍珠
    小天使: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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