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宣接完电话,回到地下室,刚好赶上下午的最后一局训练赛。
    史小乐多嘴问了一句:“宣哥,有事吗?”
    顾宣笑了笑,回答:“没事,我只是在想……你们应该再找一个正式队员了,老让我客串也不是个事儿,是吧?”
    史小乐嘿嘿苦笑道:“先把眼前的比赛对付过去,再说吧~”
    顾宣欲言又止,他已经决定回北京,但是又觉得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
    “好吧,不着急~”
    进到游戏里,顾宣突然又大喊道:“加油!加油!”
    弄得剩下几人吓一激灵。
    小乐笑问:“宣哥怎么了?精气神很足啊!”
    顾宣狂言:“这一把我要五杀!谁都别拦着我!!”
    没人说话,大家都只是在偷笑。
    顾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兴奋,因为意外的升官发财?还是因为终于得到了上头几个大老板的赏识?不过,狂笑声中参杂的那一点点失落又是什么?
    比赛开始三分钟,顾宣被对方散仙单杀。无奈,他走出游戏,上到皇朝俱乐部的大厅,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包烟。
    顾宣心中在盘算——答应史小乐的投资应该怎么办?他不想为了星辰战队丢掉卓凡基金会给的机会,但是对小乐等人也不能做得太绝情。
    训练赛结束,几个人都从地下室走出来。
    小乐又问:“宣哥,你原来抽烟啊?”
    顾宣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买了一盒烟,却忘了打开。
    “不是,我不抽烟,刚才突然想试试……”
    苏言也问:“有什么不开心吗?为什么突然想抽烟?”
    “没有啊!我现在开心的很!”
    当基金会的负责人是顾宣想都没敢想的好事,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看坐在一家电竞俱乐部的大厅里,还看到一群追梦少年。心里的某个角落总有一个想法在捣乱——卓凡基金会和星辰战队,哪一个重要?
    顾宣找了个借口请假:“教练,我晚上有点事,恐怕得先回去。”
    苏言答应的很痛快,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位临时队员。
    回到酒店,顾宣洗了个澡,然后从自己的行李中挑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还有领带,手表……虽然他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但这些都是多年来的习惯——工作之前必走的一个流程。
    顾宣打开笔记本查看金融圈里的一些消息,然后着手在编写基金会的营运计划书。
    无意间看到不远处一个大镜子,里面的自己像极了精明能干的精英蓝领……不,应该说他回到了之前本该有的模样。
    顾宣自顾自的呵呵苦笑,说道:“我去,在家打领带,这也太二了点吧?”
    想起来,只不过是几天的上海旅程,可现在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感觉陌生。
    顾宣给酒店吧台打了个电话,要了几罐啤酒和一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
    晚上不到十点,战队的几人纷纷回到了酒店。史小乐跑到顾宣房间敲门。
    里面有人在喊:“门开着!进来吧!”
    进屋一看,顾宣摊在沙发上,脸显得有些红。啤酒罐在地上打滚,披萨和炸鸡盒子东倒西歪。
    “宣哥,你喝了多少了?”
    顾宣嘿嘿傻笑,招手叫小乐过来。
    小乐走过去,顾宣递给他一罐啤酒,笑道:“来,陪我喝点~”
    史小乐回头指着门外,问道:“要不要叫姚远和李正龙?”
    顾宣摇摇头,嘀咕道:“别叫!小孩子应该早点睡觉~”
    史小乐看得出此人有心事,只好坐在他身边。
    顾宣没有直说要离开上海,他自言自语般的呵呵道:“小乐,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史小乐回答:“不是投资公司的经纪人吗?”
    顾宣长叹一声,笑道:“那只是名片上印的职位~”
    小乐不懂他们圈子里的门道,反问道:“那还有什么?”
    顾宣说:“有个基金会叫卓凡,我在里面负责管钱。”
    有些话,说得太嚣张会让人觉得在吹牛。但往往他这种轻描淡写反而显得有逼格。
    小乐好奇的问:“那应该很牛逼吧?”
    顾宣用力点头,过分肯定的回答:“对!很牛!经我手里流动的钱,一年能有好几亿!”
    “哇!”
    史小乐表示由衷的佩服。
    顾宣突然问道:“如果让你在星辰战队和卓凡基金会当中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
    小乐撇撇嘴,他说:“当然选战队了,基金会哪有游戏好玩?”
    顾宣愣愣的看了小乐好长时间,自己想了一下午没能想明白的事情,没想到到了小乐那边,竟然会变得如此简单。
    “为什么?你不觉得基金会做的事情比玩游戏有意义吗?”
    顾宣是个聪明人,他不是不懂对于史小乐电竞代表着梦想。他这么一问,只是想试探一下。
    “不觉得~”
    史小乐的回答依然简单。
    顾宣说:“你知道吗?我16岁就上了大学,22岁已经有了博士学历。毕业后,都没出去找工作,工作自己找上了我~”
    史小乐心里清楚他很聪明,但也没想到这么夸张。
    “宣哥,知道吗?你这种炫耀会让很多人感觉不舒服!”
    顾宣刚喝进去一口啤酒,被史小乐的一句话呛得连连咳嗽。他哈哈大笑了一阵,慢慢变得安静。
    顾宣苦笑道:“我不是在吹牛,而是在诉苦……”
    史小乐想不明白一个少年天才长成社会精英,会有什么不开心的过去。
    顾宣继续道:“从小到大,我都没玩过游戏~”
    “那确实很不幸……”
    小乐点头,很敷衍的表示理解。
    顾宣还说:“本以为长大成人,独立赚钱了,就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想到被卓凡基金会看中,进到了所谓的上流阶层。”
    史小乐没好气的锤了一下顾宣的肩膀,笑骂道:“过分了,宣哥~你老这么凡尔赛……有意思吗?”
    顾宣喃喃道:“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两个人默默的在喝啤酒,沉默了很久很久。
    顾宣终于开口说道:“兄弟,我恐怕只能帮你到这儿,基金会那边打电话让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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