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纯真年代。
    苏小薇内心深爱着秋阳。
    他们在一起山盟海誓过,今生今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不离不弃。
    可是,这才谈上几个月恋爱,秋阳却要跟她分手?!
    她甚至后悔,自己不应该把秋景文被带走的消息告诉秋阳。
    “小薇,对不起!我不能再爱你!”。
    秋阳声音里充满着忧伤。
    他再次轻轻地推开苏小薇。
    他也真想把父亲军统特务身份告诉苏小薇,把父亲是杀害刘砶寒的凶手告诉苏小薇,让她彻底死了这份心。
    对于秋阳来说,苏小薇父亲虽然正在接受调查,可是,那总归是人民内部矛盾,而他的父亲秋景文特务身份一旦被揭露,就是敌特分子,弄不好,很可能立即被镇压和枪毙,何况父亲还背负着一条命案,虽然死者是个特务,那也应该由法律制裁,轮不到父亲秋景文杀害。
    拿着钣手的秋阳,再也没跟苏小薇说什么,匆忙离开。
    父亲被公安同志吉普车带走,这已经说明了问题,自己即使再喜欢苏小薇再爱苏小薇,这段感情注定是短命的存在,注定是夭折的结果。
    望着男友离去的背影,苏小薇双肩一阵抽动,眼泪也如断线的珍珠滴落下来。
    回到室内的秋阳,将钣手放在工具箱内,然后走到一部红色电话机旁。
    他平静了一会儿,抓起电话。
    刚拨出两个号码,他又放了下来。
    秋阳原本想给医务室母亲打个电话,把父亲被公安同志带走的事情告诉母亲。
    可是,他又觉得在车间打这样的电话实在不妥,还是骑车去一趟医务室比较好。
    想到这些,秋阳跟工段长打了声招呼,然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医务室。
    让秋阳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他把父亲被带走的消息告诉母亲时,没想到母亲却望着儿子,轻描淡写地说:
    “秋阳,妈知道了这事,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吧,你也别难过,要来的事情总归会来,再大的事情,我们一家人面对就是”。
    蒋玉萍说的很淡定,好像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秋阳诧异母亲的淡定与镇静,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妈,你心里不着急吗,我爸可是被带走了啊,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啊?”。
    秋阳说着,声音嘶哑,眼睛在眼眶里汪着。
    蒋玉萍似乎并不为所动,依旧很淡定地望着儿子。
    “秋阳,既然你爸将事情都告诉了你,我们着急有用吗?这是事先能想到的结果,我们能改变什么?能把你爸抢回来吗?”。
    说到这儿,没等秋阳回应,蒋玉萍把声音压的很低,然后继续说道:
    “儿子,你爸被带走这事,暂时不要告诉你妹妹秋月他们,更不能让秋收和秋蝉知晓,我怕他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秋阳应了一声,望着平静而淡定的母亲,他似乎从母亲的脸中看到了陌生这个词汇。
    就在此刻,魏红推门走了进来。
    当她望着秋阳一双红红的眼睛,又望着闺蜜蒋玉萍,感觉很奇怪。
    “玉萍,你们母子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眼睛红的,像喷了辣椒水?”。
    蒋玉萍望着魏红,几乎面无表情地说:
    “魏红,我要跟儿子说些家里事情,你能不能先出去转转?请你好吗?”。
    魏红并不生气,人家母子俩在交流谈心,要说家里事情,她自然不便杵在眼前。
    更何况,她已经隐约感觉出来,老秋家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情,而这个事情跟那个被杀死的刘向海有关,不然公安同志,也不会前后几次找蒋玉萍谈话,还向她魏红询问过一些事情。
    “好好好,我出去转转,你们母子俩好好谈谈吧”。
    魏红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并把办公室的门顺手带了起来。
    蒋玉萍也没有再跟儿子交流什么,她让儿子别太伤心,要好好工作,等待和接受一切的结果。
    秋阳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离开。
    已经二十二岁的秋阳,自然明白,自己母亲知道父亲被带走的消息之后,内心将承受着怎样的打击?
    虽然他不能理解母亲为何还能保持如此淡定,但他不想再在母亲面前说太多的坏消息。
    望着儿子离去背影,蒋玉萍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悲伤,眼泪如潮水般涌出。
    事实上,从招待所回到医务室,一直到当下,秋景文跟她说过的话,在她耳朵里无数次的回荡,智商在线的蒋玉萍,也似乎能理解丈夫用意,丈夫想撇开她蒋玉萍与杀害刘砶寒的关联,丈夫这是在替她承担杀人罪名。
    “我何德何能,你为何要这样做?”。
    蒋玉萍在内心问着丈夫。
    她突然想到丈夫在他耳边低声说过的话,于是抬腕看了看时间。
    蒋玉萍突然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太慢。
    她恨不能此刻就能回家,然后把丈夫留给她的信件好好看看。
    见秋阳离开,魏红很快又回到了办公室。
    她望着闺蜜满眼通红,走过来轻轻地抱了抱蒋玉萍。
    “玉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红,我们家老秋---他----他----”。
    “你们家老秋,他怎么了?”。
    “算了,以后你会知道的。可是,魏红,他真的很冤枉,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解放初那会儿,他还是个懵懂少年”。
    魏红听的一头雾水,凝眉问道:
    “玉萍,你在说什么,我真的没听懂”。
    蒋玉萍感叹一声:
    “魏红,你什么都不要问了,我感觉很累,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魏红也很善解人意,也知道闺蜜家中是遇到了大事情。
    她轻轻地拍了拍蒋玉萍后背,然后又将摇头扇定位,朝着蒋玉萍扇过来,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
    在她看来,秋景文身上一定隐藏着秘密,只是蒋玉萍不愿意告诉她。
    魏红离开之后,蒋玉萍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双臂之间,突突地哭了起来。
    “蒋医生,在吗?”。
    一个女人声音在门外响起。
    蒋玉萍听罢,立即抬起头来。
    她一边抹了眼泪,一边用手帕揩干泪痕,然后回应:
    “在,请进”。
    虽然声音有些熟悉,但蒋玉萍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陈幼兰推门进来。
    她一看蒋玉萍眼睛有些发红,便知道蒋玉萍刚刚哭过。
    “蒋医生,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她直接望着蒋玉萍问道。
    蒋玉萍知道陈幼兰以前干过地下工作,便笑了笑:
    “陈主任,你应该知道了,我们家老秋---他---”。
    在蒋玉萍的意识里,陈幼兰是周淮海爱人,而周淮海是红旗厂一把手领导,是一位参加过淮海战役的老战士,行政级别比邵剑副局长还大上一级,她虽然知道周淮海没有参与公安机关组建的侦破调查组,但蒋玉萍觉得,周淮海对案件情况应该知道的比较多,而陈幼兰作为老革命,周淮海知道的情况,回家说不定也会跟陈幼兰分享。
    出于这样的认识和推理,蒋玉萍认为眼前的陈幼兰,应该知道调查组早就在怀疑丈夫秋景文。
    陈幼兰却听的有些懵圈。
    “蒋医生,你们家老秋,他怎么了?”。
    蒋玉萍直言相告:
    “陈主任,我也不想隐瞒你了,我们老秋,他让邵剑给带走了”。
    这个消息对于陈幼兰来说,真的很突然。
    她满脸愕然地望着蒋玉萍,好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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