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予锦叫人把他们送回了酒店,她下单了个跑腿买了一些生姜之类驱寒的东西,然后把房间里的水壶装水按了开关,接着便开了空调。
    裴云平躺在大床上睡着了,淋了雨头发都是润润的。
    她翻开裴云的行李箱,从里面找了一套内搭出来,坐在床边帮他脱鞋子。
    她有点庆幸自己今晚没喝多少酒,不然两人都醉了还得麻烦邹予锦。
    “裴云。”魏折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先坐起来,我给你把湿衣服脱了。”
    裴云嗯了声,从床上起来,配合的把自己的内搭脱掉,魏折星深吸一口气一手拿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淋了雨吹了风浑身冰冷。
    等热水烧好以后,魏折星拿了自己带的洗脸巾用热水打湿,给他擦脸,擦身体。
    他上身赤裸,一览无余,他的腰身左侧还是贴着巴掌大小的膏药,魏折星一点一点擦的极其细致,像是在擦拭一件绝美陈旧的宝物。
    她紧紧抿着唇,等到擦完他浑身,让他身体变得温热起来,她才拿过旁边的衣服打算给他穿上。
    外面飘着小雪粒,屋内恒温二十四度,但不知道为什么,魏折星觉得自己的心很烫。
    她伸手替他把额前的头发捋到后面,再把手往下放在他眉心,这般,他皱着的眉心才舒展开来。
    “你梦到了什么。”魏折星低声呢喃着,大拇指替他擦了擦眼角的痕迹,坐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
    倏然,她情难自禁地俯下身在他腰间落下一吻,心里默念道:“裴云,你是最优秀的舞者。”
    他是最优秀的舞者,在她贫瘠心脏上跳了第一支舞,而后她单调乖顺的心长满了玫瑰,她把玫瑰镶入他的眉眼,让他融入了这个世界,与万物,与世界狂舞。
    后续是魏折星不知道自己怎么难堪的给他换裤子,她买来了一个盆,里面放了些花椒姜片让裴云泡了个脚,收拾完之后才把裴云挪到床上。
    她感觉自己太冷了,回房洗了个热水澡,吃了点儿预防感冒的药,回裴云这边守着他。
    夜深,世界也安静下来了。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的平板播放着裴云最近的一些舞蹈视频,脑海里不禁想起他喝醉了话痨的样子,他很喜欢分享自己的事情,这也许是他最原本的模样。
    他最有可能长成的是太阳,炽热,明朗。
    可现在的他,是月亮。
    魏折星在想太阳跟月亮有什么区别,想了一晚上,她都找不到任何比拟的词跟句子。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点多钟了,魏折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床上,她下意识的搜索了一下房间内的人,最后是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她太困了,伴随着一阵头痛,外头也太冷了,拿了手机点了份外卖,一头扎在被窝里玩起了手机。
    几分钟之后,裴云洗漱完出来了,魏折星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笑道:“早啊。”
    “早。”裴云的嗓子哑了下。
    魏折星问:“感觉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裴云摇摇头,“昨天是你带我回来的?”
    魏折星也摇头:“邹姐让人送我们回来的。”
    裴云哦了声,蹲在地上整理衣服,表情有些不自然:“昨天……我喝醉了,有……说什么做什么吗?”
    “这个倒没有。”魏折星笑道,“你就让我带着你在外面转了一圈,没说什么,回来就睡着了。”
    “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魏折星好像看到裴云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她没忍住缩回被窝里偷笑。
    还能把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告诉他不成?他脸皮一看就很薄,要是知道自己喝醉了说了那么多,那他估计会噶了他自己。
    笑完,魏折星撑起半个身子,拍拍旁边的空位,笑道:“要不要睡个回笼觉啊?”
    裴云面上的表情明显一愣,接着拒绝道:“不了。”
    “外头这么冷的天,我点了外卖,来嘛,盖上被子纯聊天。”魏折星笑道,“被窝里暖和的不得了。”
    裴云摇摇头还是拒绝:“不了,我在沙发上坐会儿。”
    魏折星笑得很奸诈,也不好告诉他,哪里都看完了,也不怕这个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对了,我爸妈问你有没有空,年前找时间去吃顿饭。”魏折星盯着他的眼睛,“我爸说了好久,正好他们年前一周有空。”
    “有时间。”裴云淡淡一笑,“看魏叔叔那边什么时候有空。”
    魏折星满足的笑了笑,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回消息去了。
    今年过年前三天是情人节,也是周六,魏臣焘定了蓉城最贵的那一家中餐厅。
    两人去逛了半天商场买了一些礼物带过去,裴云一改往日酷酷的随意风格,内穿了一件高领白色毛衣,外面是一件中规中矩的黑色风衣。
    魏折星穿了条黑色连衣针织裙,加一件淡紫色羽绒服外套。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还是有种新婚小夫妻回家过年的感觉。
    一见裴云来,魏臣焘跟杨姝秀赶忙站起来颔首招呼着:“来了,快快快,坐吧。”
    这顿家宴,裴云第一次见到魏折星家里的亲戚,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坐着招呼他。
    魏折星有一个姨妈,生了一儿一女,小朋友年龄不算大,五六岁的样子,满屋子的跑。
    “听我们家姑爷说,你姓裴是不是啊?”魏折星的外婆抓着裴云的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我们星星的眼光比她爸妈好多了,小伙子很精神呢。”
    魏折星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外婆,这位是外公,我爷爷,奶奶,还有那边是我小姨跟姨夫……各位长辈手下留情啊,他不会抽烟喝酒,今天我们俩都以茶代酒,请各位长辈见谅哈。”
    “别说,这个优点好。”魏折星爷爷一拍大腿笑道,“没关系,大家随便聊聊天。”
    魏折星奶奶满面春风:“听她爸说,你是跳街舞的对吧,好像还挺有名的。”
    魏折星小姨问:“诶,小裴,你今年多大了,属什么的?”
    裴云颔首,从容回答:“我99年11月的,属兔。”
    刚回答完,就有一个小脑袋从桌子底下探出来,然后靠在裴云腿边,魏折星小姨赶紧阻止道:“米酒,快过来,这样不礼貌知道吗。”
    小女孩儿拉拉他的手,裴云笑着说没事。
    魏折星也赶忙摆手笑道:“没事儿的小姨,他是招小孩儿体质,小朋友都喜欢往他跟前凑。”
    正说着,小男孩也跑上来,小脑袋瓜思考了那么几秒:“我知道了,他是那个。”
    正欣慰这弟弟知道裴云是做什么的时,他语出惊人道:“是我表姐枕头套里面照片上的好看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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