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枕秋半夜发了高烧,何金梅休息时去她房间敲了敲门,看她身体舒服点没有,敲了好都没人理睬,何金梅有些急,干脆开门进去,打开灯,少女的房间布置很雅致,物品摆放整齐,直播的桌面有一个水杯,何金梅匆匆瞥眼走到陆枕秋床前,低头询问:“秋秋?”
    “秋秋,你怎么样了?”
    陆枕秋没回话,一直用被子盖头,全身都蜷缩在被子里,何金梅怕她捂难受,掀开被子,才看到发抖的陆枕秋,脸上分不清冷汗还什么,湿漉漉的,她双眼紧闭,怎么叫都没有反应,何金梅急了,连忙唤她名字,陆枕秋陷入深睡,没醒。
    何金梅最叫了安保,帮自己把陆枕秋送到车上,急的开到医院,医生很快就给她做完检查打了点滴,何金梅坐在门外的走廊上,到医生说没事,轻吐一口气。
    靳维赶到医院时何金梅刚坐下,他走过去:“怎么样?什么况?”
    “没事,发烧。”何金梅说:“刚刚烧经退了。”
    靳维点头,和何金梅一起坐下,又转头:“告诉澜澜了吗?”
    何金梅说:“还没有,澜澜最近也很忙,她今晚说要通宵改剧。”
    对靳水澜的工作,他们不懂,所以很少干涉,也知道她忙,靳维了会:“还要告诉她。”
    “明儿吧。”何金梅说:“今晚上她到这事肯定要赶过来,说好天没休息了,明儿让她打车过来。”
    这么晚,靳水澜就没有休息好,让她开车过来,何金梅也不放心,靳维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何金梅一切都安排妥,催促靳维:“你回去吧,这里我守,现在烧也退了,应该没大事。”
    靳维不放心,干脆两口一起守。
    陆枕秋昏睡了一夜,这一夜她做了数不清的梦,还梦到小时候她和妈妈在一起做饭,她妈妈说,秋秋要多吃一点,以赚了钱养妈妈啊,她说好,然她妈妈牵一个男人的手,决绝的说,秋秋,你走吧,以妈妈不要你了。
    她无助的彷徨,站在街口徘徊,始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然有个人走过来,手上捧一个杯子,说,秋秋,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的,她信以真,打算和她离开时身又有人喊,秋秋。
    她转过头,看到『迷』雾中那人越走越近,就站在她面前。
    梦里的她第一次开口,喊:“靳水澜。”
    “靳水澜……”一破碎的音溢出,趴床边的何金梅抬头,靳维去买早饭了,她刚刚恍惚到有人喊澜澜的名字,再细,陆枕秋。
    何金梅喊:“秋秋?”
    陆枕秋慢慢睁开眼,看到满世界的白,眼睛干涩,疼得厉害,不知道不肿了,她看东西很模糊,陆枕秋下意识『揉』眼睛,何金梅拉住她的手:“别动。”
    她说:“刚刚给你眼睛上『药』了,不能『揉』。”
    陆枕秋眨了眼睛,有点清凉的感觉,她开口:“谢谢阿姨。”
    音粗哑,何金梅说:“没事的,一会就好了,忍一忍啊。”
    陆枕秋点头,又闭上眼睛,这次清晰的感受到病房的气息,还没等她问,何金梅就说:“昨晚上你高烧不退,我不知道怎么办,就给你送医院来了,现在没什么烧了,再观察一天,没问题咱明天就出院。”
    “『药』还要吃的,早饭也要清淡一点,等会就吃点白粥……”
    陆枕秋她说话,时不时点头,绪平稳很多,好一会,她开口问:“阿姨,我手机带了吗?”
    “没有,我给忘了。”何金梅说:“你要给谁打电话?用阿姨的手机吧?”
    陆枕秋报了一串数字,说:“纪子薄的。”
    “我给你打。”何金梅给她拨了号,通话把手机递给陆枕秋,陆枕秋先道歉,感冒的原肯定没法按时进组了,纪子薄说:“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
    陆枕秋很抱歉,说了句话把手机还给何金梅,何金梅拿手机出去了,陆枕秋眼睛好了一些,不过眼前的东西还有点模糊,她在何金梅出病房下床去卫生间,走路碰到床脚,脚趾头传来钻心的疼,她咬唇,生生忍住了。
    慢吞吞『摸』到卫生间,她闭眼睛洗把脸,又用一次『性』的牙刷洗漱,等出门时房间里多了个人。
    “纪师?”陆枕秋疑『惑』:“你怎么来了?”
    纪子薄:“我就住这附近啊,你忘了?”
    陆枕秋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医院,肯定不知道纪子薄就住在附近,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伤风感冒,谁能控制,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还好好休息吧。”纪子薄说走到她身边,疑『惑』:“眼睛怎么了?肿这么高。”
    陆枕秋『摸』又到何金梅的话,她失:“没事。”
    纪子薄很懂的没追问了,而扶她回到床边,看她躺下说:“不聚餐冻到了?”
    毕竟聚餐前还好好的,现在就病倒在医院了。
    陆枕秋摇头,语气温和:“我体质不好。”
    “多养养就好了。”纪子薄话音刚落到何金梅和靳维的音,他们买了早点回来,陆枕秋就一碗白米粥,一点咸菜,纪子薄:“怎么和虐待你似的。”
    何金梅噗一:“胡说什么呢。”
    陆枕秋也被逗,病房里气氛温馨,纪子薄也没吃早饭,咬饼说:“这家饼还好吃。”
    “做多少年了。”何金梅说:“我们年轻的时候这店铺就在了,最少三十来年咯,你们还没出生呢。”
    纪子薄咋舌:“难怪味道这么正宗。”
    陆枕秋低头抿口白粥,她们聊天,虽然眼前看的模糊,但的真切,家里短,柴米油盐,她低下头,眼圈微微红了。
    纪子薄吃完早饭拍拍手,对何金梅说:“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陪秋秋。”
    何金梅和靳维上了年纪,照顾一夜有点累,到纪子薄这么说就点头:“那我们下午过来,你看点。”
    纪子薄点头:“没事,以前水澜住院,不也我嘛,放心。”
    何金梅放下心,和陆枕秋说了两句,随靳维走了。
    陆枕秋到纪子薄坐在她身边,问:“靳水澜,也住院吗?”
    “啊,她那个病严重的哟,住了好天呢,秋秋,我和你说,你得管她,她一工作就没完没了,谁劝都不。”
    陆枕秋担心的问:“什么病啊?”
    纪子薄说:“感冒啊。”
    陆枕秋:……
    要不看不清,她一定能在纪子薄脸上看到调侃的神『色』,纪子薄:“逗你呢,她身体挺好的,以前就感冒,和你一样,发高烧,说自己能挺过来,那时候广播剧做期,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帮我,就帮到医院来了。”
    “所以啊,这生病就得治。”纪子薄说:“不管身体还心理,治好了就没事了。”
    陆枕秋出她的意有所指,咬唇好分钟,唇瓣发白,她转头问:“你不也知道?”
    纪子薄问:“知道什么?”
    陆枕秋说:“她送我姜茶的事。”
    “呃……”纪子薄正在怎么解释,但没出就经出卖了她,陆枕秋说:“我不知道。”
    她低头,音轻柔:“我真的不知道。”
    纪子薄好奇:“那你怎么会认唐迎夏送的?”
    陆枕秋到这个名字沉默两秒,说:“她说的。”
    “我回去拿门卡,撞到她了,她手上拿杯子。”陆枕秋深吸一口气,眼圈灼热,眼前再度模糊不清,她深呼吸,又深呼吸,手指甲紧紧掐掌心,刺刺的疼,陆枕秋说:“我问她,不你放的,她说的,我又问她什么不告诉我,她说怕我不接受,所以不敢告诉我。”
    陆枕秋音哽咽,闷咳,纪子薄得翻白眼,心底暗暗骂了一句,人渣。
    她和靳水澜过一百种可能,但都误会,意外,没到唐迎夏刻意之。
    回那段时间唐迎夏广播剧和靳水澜撞上,被各种打压,她不……
    纪子薄摇头,没多说半个字,她对陆枕秋说:“别了,我去买点水果,回来咱们唠唠剧。”
    陆枕秋应下,喊:“纪师,手机能不能借我一下?”
    随她咬唇。
    借了怎么说,她给靳水澜打电话,会不会让她更担心,可她昨晚没回复靳水澜,电话也没接到,陆枕秋有些矛盾。
    纪子薄说:“好。”她把手机递过去:“给她打电话啊?你该劝劝她,我刚刚也没说错,你知道她这周才睡了五六个小时,五天哦,才睡了五个小时,昨晚上还通宵改剧!”
    难怪半夜给她打电话。
    陆枕秋更犹豫了。
    最她把手机还给纪子薄,纪子薄以她发完消息,也没在意,转头出去买水果,陆枕秋独自靠坐在床边,眼睛经没那么酸疼了,何金梅把『药』水怎么用都告诉她了,刚刚和纪子薄聊这么久,她眼睛消肿一些,也能看清楚东西了,纪子薄离开之,陆枕秋起身上了趟厕所,没有手机她闲无聊干脆往窗边看,她床铺靠窗户,所以一转头就能看到窗户外的枯树,上面挂满了冰霜和雪花,堆积在一起,偶尔一阵风,雪花簌簌吹散,满眼的白。
    陆枕秋住二楼,独立病房,病房里安静,有窗户外的音传进来,有啼哭的孩子,有快步走过去的行人,有搀扶的者,颤颤巍巍,她一直看,直到余光瞄到一辆车经过,黑『色』的,型号她也很熟悉,明知道不可能靳水澜,但她还熟悉的车型而心微『荡』,陆枕秋立马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然看那辆车开进车库里。
    车牌号,也她熟悉的。
    靳水澜停下车,立马拉开车门,一路上不她开的车,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同事,把同事送回家她才开车过来,昨夜里没联系上陆枕秋,又担心她说的感冒,三四点没忍住就要回来,同事说回家拿东西,就顺路一起了,靳水澜到家之没看到人,刚给何金梅打电话,接到纪子薄的消息,告诉她住院了。
    她时脑子懵一下,坐车里半天才回神,立马赶过来。
    刚下车就一阵冷风,吹得树上雪花散落,靳水澜没在意,往前走,远远看到树下站一个人,那个人正看自己,靳水澜捏车钥匙的手攥紧。
    陆枕秋穿一件病服,宽大,风吹的贴在身上,她双眼通红的看从车库里走出来的人,不她的幻,真的,靳水澜,陆枕秋身体里血『液』涌动起来,寒风吹也不觉得冷,靳水澜和她对视两秒,看她通红肿起来的眼睛,看她鼻尖被风吹得微红,看她薄唇惨白没有血『色』,单薄的病服紧贴身上,瘦弱,纤细,再往下,看到陆枕秋没穿鞋的双脚,站在雪地里,和雪融同一种颜『色』。
    靳水澜连忙走过去,皱眉问:“怎么不穿鞋?”
    陆枕秋低下头,看自己赤脚站在雪上,她蜷缩起脚趾头,说:“忘了。”
    靳水澜深深看她一眼,没多问,脱了自己的鞋,弯腰蹲在陆枕秋面前,一手扶她小腿,冰凉刺骨的冷,寒风吹得雪花簌簌落下,飘在两人身边,陆枕秋哑问:“你怎么来了。”
    靳水澜没抬头,还在帮她穿鞋,语气温柔的说:“我你了。”
    陆枕秋穿鞋的动作一顿,低头,和靳水澜抬头的目光撞在一起,四目相对,靳水澜说:“秋秋,我你了。”
    陆枕秋鼻尖一酸。
    她也靳水澜了。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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