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带着斗笠的男子用力挥砍着手中的斧头。
    “嘭。”参天巨木砰然倒下,身后的男子冒着雨将砍倒的树木拖出密林。
    男子挺直腰背,晃了晃手腕,那浑身爆炸的肌肉透露着古铜一样的颜色,厚实坚韧。
    “休息了,休息了。”不远处撑伞的官员大喊了一声,下面这些男子才坐下来休息。
    “陆兄,给你。”旁边的男子递给斗笠男子一个水囊,男子嘴角轻弯,“谢谢。”
    痛饮几大口,顿时浑身舒畅,不错,这样戴斗笠的男子就是一年前被流放在此的陆谦林。
    一年的劳作,让陆谦林沧桑了不少,满脸的胡茬让他更显得冷傲和不近人情,但其实和他接触久了后,就知道他这个人还是心肠很好的。
    雨水顺着脚底流过,休息不到一刻钟,他们便再次拿起来斧头,这是他们的任务。
    雨水声,砍树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将不远处的兽吼声完全掩盖住。
    不到百米处的树后,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正在砍树的男子,轻微的吼声从喉咙里发出,尖利的獠牙让人不由得胆寒。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眼前的密林中还藏着一只庞然大物,正在大家齐心协力伐木的时候,一声怒吼伴随着一只勃然大物从眼前的巨树上飞扑而出。
    “小心。”陆谦林大喊道,但还是慢了一步,浑身漆黑的巨兽直接扑在了一旁男子的身上,男子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咬断了喉咙。
    “快跑,是云杉影豹。”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瞬间惊慌失措的往回跑去,就连不远处负责监工的官员都吓得拔腿就跑。
    陆谦林赶紧躲在一旁的树下,云杉影豹张开血盆大口,五六米长的身躯轻轻一跃就追上了逃跑了人群,一张口就是一道血柱。
    陆谦林双拳紧握,就是这一瞬间,就已经有十几人命丧云杉影豹之手,“嘭。”陆谦林拿起身边的斧头,用力一扔,直接扔到了云杉影豹的身上。
    “噗嗤。”云杉影豹后背直接被砍出一道血口,血液狂喷,吃痛的云杉影豹怒不可遏的大吼着,猛地回头,一双血淋淋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谦林。
    “嘭。”云杉影豹直接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陆谦林愕然,不过陆谦林也算是个武者,急忙躲开,在巨树之间腾挪,虽然下雨,但丝毫不影响陆谦林的敏捷。
    “咻。”陆谦林顺手拿起地上的斧头,跳在地上,云杉影豹张着血盆大口就冲了过来,陆谦林急忙拿起斧头格挡。
    云杉影豹不仅速度敏捷,力量也是大的惊人,一爪下来直接将斧头拦腰掰断,豹爪顺势直接挥在了陆谦林的胸口,瞬间三道血痕。
    “啊。。”吃痛的陆谦林往后退去,胸口的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痛,鲜血顺势流下。
    云杉影豹继续大吼着,再次冲了过来,陆谦林目光异常冷静,拿起手中的半截斧头,抓住云杉影豹飞扑来的一瞬间,一个滑步,从云杉影豹身体下方滑了过去。
    “噗嗤。”抓住机会,直接挥斧砍在了云杉影豹的胸腹。
    “嘭。”云杉影豹一个趔趄直接撞在了眼前的巨树上,而陆谦雍飞跃起身,忍着痛,扑了上去,趁着云杉影豹被撞的头晕眼花的时候,直接跳在了云杉影豹的后背上,拿着斧头直接砍了下去,猩红闷热的鲜血溅在了陆谦林的脸上。
    剧痛下的云杉影豹怒吼着,咆哮着,想要把陆谦林从身上晃下来,但是陆谦林死死的扣在了云杉影豹的背上,同时拿着斧头不停的砍。
    后面那些逃跑的都看呆了,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陆谦林制服云杉影豹。
    雨水混在这血水,云杉影豹所在的那个地方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而云杉影豹的动作也越辣越迟缓。
    少顷,失血过多的云杉影豹再也撑不住了,两腿一抖直接倒了下来,而他的后背也早已经被陆谦林砍的血肉模糊。
    陆谦林一个飞跃从云杉影豹身上跳下来,看着云杉影豹剧烈的喘息,最后一动不动,吐着舌头死在了血水中。
    陆谦林扔掉手中的斧头,看了看胸前的三道血痕,默默的将衣服脱下来,缠在身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那些刚刚还在拼命逃命的看着陆谦林一瘸一拐的走来,整整齐齐的让开一条路,而陆谦林同样一句话也不说往外走去。
    那个负责监工的官员都愣住了,这一头云杉影豹就这么死了。
    看了看远处云杉影豹的尸体,监工不由得啧啧两声,刚刚好听说这几天王爷要来云山城,若是将云杉影豹献给王爷,说不定自己还能升官,再也不用待在这了。
    想到这,监工不由得笑了笑,“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云杉影豹的尸体运走,继续干活。”
    在密林外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说是村庄,不过就是那些流放滇南的犯人临时修建的住处,时间一长,就成了一个村子,村子中大多都是一些老幼妇孺,男子基本都逃不了去山里劳作的命运。
    整个村子也就外面的围栏能稍微好一点,为了防止野兽;但的是里面的房子就稍显逊色,当陆谦林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到村里时,村里的那些妇人都有些惊讶。
    走到一个小屋中,陆谦林一把推开房门,里面正在生火做饭的陆夫人着实吓了一跳。
    “扶我进去。”陆谦林苍白着脸说道,说话的时候身上还在滴血。
    陆夫人木讷的点着头,穿着粗布衣服,赶紧扯下一块布替陆谦林捂住伤口,扶着他走进屋中坐下来。
    陆谦林痛苦万分的将衣服拿开,下面的伤口乌青乌青的,陆夫人赶紧从一旁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些药粉,“这是前段时间弄的草药,能止血。”
    “清水。”陆谦林吃力的说道。
    陆夫人不敢耽搁,赶紧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陆谦林忍着痛将身上的伤口轻洗了一遍,然后想都没想一把将草药拿了过来,直接倒在了身上的伤口上,这感觉就像万箭穿心一样,陆谦林疼的直抽抽,青筋暴起,陆夫人也被吓得不轻。
    “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伤口也太吓人了。”陆夫人端着血红血红的水,惊恐万分的说道。
    陆谦林缓缓开口,“是云杉影豹。”
    “啊。。”陆夫人赶紧捂住了嘴,“那。。那其他人呢?”
    “放心,云杉影豹已经被我打死了。”陆谦林苍白着脸说道,然后忍着痛站起来,往里屋走去,“我需要休息,别打扰我。”
    陆夫人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心中五味陈杂,来到滇南一年了,若是没有陆谦林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辛苦,自己累到了好几次,差点都想去自杀了。
    所幸还有陆谦林在一旁,虽然不说话,但总能帮她一点,时间一长,陆夫人才发现,之前是他们一家子看错陆谦林了。
    回到房中的陆谦林,快速运转丹田,念着丐帮心法《十八心经决》,体内气息流转到穴位,强行止血;很快,身上的痛感就慢慢下去了,不过陆谦林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
    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无意间看到了一旁墙上的剑匣,目光死死盯着剑匣,里面的那把绝霄剑,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在拿出来了。
    。。。
    从广明城出发,一路南下,穿过泉州城就到了云山城地界。
    宽广的河流一泻千里,沿岸的风光美不胜收。
    宫天宁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河流,水声潺潺,“这就是滇越第一大河,姜河了。”
    姜河上有搭建的木桥,但是宫天宁站在河边久久不愿离开。
    “姜河之所以命为姜河,起源于俚人族,俚人族将姜河称为母亲河,而俚人语中的母亲念出来就是姜,所以这条河也叫做姜河。”旁边的吕云栈浅笑说道。
    “吕兄,没想到你还挺了解的。”宫天宁诧异的笑着。
    “闲来无事,书上看的。”吕云栈抿嘴一笑,往身旁的木桥上走去。
    无奈之下的宫天宁耸了耸肩,“走。”
    来到云山城外,云山城主袁友凉出城十里相迎。
    “臣拜见王爷。”袁友凉带着云山城一众官员拱手说道。
    “都起来吧。”宫天宁笑道,“我们去城里说。”
    温九看了看吕云栈,“吕兄,那我们呢?也去城里吗?”
    “跟着去呗,又无伤大雅。”
    云山城中总体还算可以,没有宫天宁想象中的那么糟,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袁城主,这云山城中不是有驻兵吗?这怎么看不到啊。”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滇越军都驻扎在越门山下,防止俚人族下山扰民,所以城中并没有军队。”袁友凉开口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吕云栈和温九,“袁城主,能不能将他们安排在军队中。”
    “王爷开口,自然可以,不过我看这两人都是书生样貌,军队条件艰苦,只怕这身体撑不住啊。”袁友凉打量着温九和吕云栈说道。
    “没事,只要能去就行。”
    “是,不过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行,在下派人给您送去,就不必您亲自跑一趟了。”袁友凉在旁说道。
    宫天宁轻轻一笑。“袁城主不用担心,我来自然有我来的目的,而且是很重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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