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禾将‘分家’两个字说出来后,心里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
    庄良正作为长子,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分家的,一来名声不好听,二来府中儿郎的前程也会受到影响。
    “就一定要分?”
    庄良禾笑了笑,“这分家多种多样,也不一定要到了过不下去才分家,郡王府那种分家的法子就挺好。”
    “形式上分了,这情分上还没分,说不得还更亲近了;再则万一出了事,也不至于连累全族。”
    “喜乐说的好,那些儿媳们和婆婆们住一起,早就有了摩擦,各自憋着没说而已,如今孙媳妇也进了门,三代婆媳住在一个屋檐底下,是非更多,与其生生的磨灭了亲情,不如分开来的好。”
    庄两正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分家’二字太过沉重,作为家主,他是难上加难。
    挣扎了半晌后一脸沉重的坐了下来,“让兄弟几个今晚来我书房一趟,若是大家都同意,就分了吧。”
    此刻的他心里期望着,若是有个人能站出来反对,或许事情就有了转机。
    可惜,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当夜,‘良’字辈的几个人走在一起,一听说要分家谁也没有说话,当然也没谁反对。
    庄良正的目光在兄弟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落到庄良晖身上的时候,问道:“老五,你怎么想?”
    庄良晖思虑了一下,开口道:“府中的确拥挤了些,分一些出去住也是好事。”
    同时补充道:“公中的产业我一直都是单独做账,从父辈手里继承下来的,这些年我们父子在这基础上添置的都做的很清楚,随时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
    他看了几个兄弟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这事我一直想说了,府中庶务一直都是我们这一房在打理,大伙儿都只看到赚了多,好像日进斗金,但花了多少却是无人得知,一些不能摆到明面上的账目又不能和大伙儿一一说明,府中闲话我也不是不知。”
    “不管分不分家,我都想把公中的产业和账目交出来,大伙儿是想再请管事来管也好,各房分一分也好,左右也西南早就不需要我们支持。”
    “简而言之吧,我们这房也实不方便继续统着这账目了。”
    说起府中的账目庄良晖就心烦,这些事都是他夫人在打理,府里人这么多,今日这个支一点,明日那个支一点,多了少了都有人碎嘴,惹得他夫人隔三差五就在他耳边抱怨。
    现在连儿媳妇云星都开始抱怨了。
    庄良正眼神微闪,脑子里想起了庄良伦的话,说起来这么些年都是老五在养着大家,听老五这语气,那也是有怨气的。
    哎......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送进来一张纸条,说是广平侯派人送来的。
    庄良正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一股怒气由内向外散发,眼神一片冰冷,“分家,现在就分。”
    “可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庄良禾刚问出声时候,那纸条落入了他的手中,低头一看顿时咬了牙,“混账。”
    “分,现在就分。”
    君元识送来的消息,庄府的姻亲之一萧家做的事东窗事发了,萧家女嫁给了庄良禾的儿子庄振定,那萧氏嫁进来安分了两三年就露了原形,本就让庄良禾不喜,如今更是恨不得将其扫地出门。
    庄良正开口,“同样的外分内不分,现在开始商议如何分,老五你跑一趟将宫中的产业和账目搬来,今夜大伙儿熬一夜。”
    快刀斩乱麻,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侯府,庄喜乐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担忧了几日后她现在已经彻底的接受了现实,就是有一点她心里郁闷的很。
    “皇上成了我女婿,这做岳母的还是女婿小几岁,皇上要叫我岳母,我是答不答应啊,我以后还要给他跪下请安吗?”
    “除了给女婿跪下,往后我是不是还要给嘉惠下跪,哎哟,我这心,稀碎。”
    君元识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幽幽的开口,“岳父今日也说了这个问题,说想着往后不能享外孙女婿的福,还要给外孙女婿跪下,差事办砸了说不得外孙女婿还要下旨训斥他,他觉得酒都不好喝了。”
    庄喜乐又翻了个身,“万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烦恼。”
    君元识的身手揽住了她,“真要跪,为夫和你一起跪。”
    庄喜乐扭头看了她一眼,更气了,“你跪,我不跪。”
    反正这么多年她都混过去多少次,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跪。
    气归气,她还是转头就说起了庄府的事,“我的人在打探消息的时候喷碰了大伯的人,同样是在打探消息,看来总算是那些姻亲上心了。”
    君元识替她盖好薄被,说道:“是有几家不太好,若说只是寻常的跋扈一些都是行的,但有两家行事做派已经触犯了刑律。”
    “萧家是问题最大的一家,郊外有苦主已经进了城,去告萧家也就这两日了。”
    庄喜乐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才说?”
    君元识无奈的起身扶着她重新躺下,“我已经送消息到了庄府。”
    庄喜乐更气了,全是些拖后腿的,如今庄府和侯府走的十分近,一家出事另外一家也跑不掉,“希望大伯能拿出气魄来,好好的收拾一番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
    同样在生气的还有大皇子,皇帝要立后的消息一出他私下砸了一屋子的物件儿,气的觉都没有睡好,躺在床上气的双目通红。
    他是的宗氏文成侯次子,他老子文成侯的一辈子庸庸碌碌,不出意外他的一生也不过是闲散公子罢了,偏偏时来运转被过继了过来,成了皇帝唯一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代表什么?
    他以后会是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他老子早前还提议让他求娶嘉惠县主,以巩固位置。
    现在好了,他还没行动人家就成她老娘了。
    一想到只要皇帝有了儿子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他老子到是想了些计策,之前还想过怎么样子快速让皇帝立他当太子的事,结果还没动作就被迫中止了。
    皇帝不放心他,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盯着他。
    论智谋他真的是无能为力,简直要被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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