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痛舒方与琥珀散
    陈若谷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和不被外界干扰的定力。
    她知道该如何保持内心的平静与清醒,所以绝对不会被这短暂的幸福所迷惑。
    她望向窗外,语气平缓而深沉道:
    “我挺喜欢铮铮,相信在她的镜头里,我会有不一样的美感。”
    余渊闻言嘴角上扬,若谷是能够与他同频的人,他们无需多言,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这是一种超越言语的交流。
    他语气平和道:“我没打算将她单独撇出去,还是由她来给你拍摄,团队只负责视频的剪辑审核以及引导舆论。”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余渊必须要确保言论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在他的潜意识里,若谷无论何时都需要他的保护。
    陈若谷并未反对,网红孵化这块她本就不懂,更何况她主要精力还是在诊所,如何治疗疑难杂症才是她所要考虑的。
    谈完正事安静了一瞬,只能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余渊开口道:“我过两天就回家,你和怀夕有想要的礼物吗?”
    陈若谷对此事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并未慌张,她语气柔和道:
    “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们什么都不缺。”
    余渊除了演技精湛外,他还是商海中翱翔的雄鹰,每次都能精准的捕捉到机会,不断为母女俩带来更多的财富,她们有花不完的钱,又岂会缺东西。
    余渊被她这话说的心头微暖,他温柔道:
    “那就等我回来再陪你和怀夕挑选珠宝首饰吧,你好久没有添置新的了,怀夕也得攒些不同款式的。”
    余渊自动忽略他前段时间让人送回来的各种玉簪,他膝下只有怀夕这么个女儿,对她的疼爱自然不比若谷少。
    陈若谷日常穿着简单,从不佩戴过多的首饰,怀夕目前也不需要打扮的花枝招展,但珠宝首饰这东西,没有女人会嫌多。
    她不跟余渊客气,自然而然道:“可以啊,怀夕最喜欢把玩漂亮名贵的珠宝。”
    余渊低低的笑出声,“她这爱好倒是特殊,不过也无所谓,我努力挣钱,争取把她喜欢的都买回来。”
    陈若谷闻言心头微酸,她的怀夕也有父亲细心宠溺呵护了,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殚精竭虑为女儿筹谋了,光凭这点她就该对余渊多加包容。
    突然有雨滴敲打到窗户上,轻柔而悦耳,窗户玻璃上沾满了小水珠,宛若一副朦胧的水墨画。
    陈若谷推开窗朝外望去,雨丝如绸缎般落下,打湿了她的脸颊,她轻声呢喃道:“外边下雨了,怀夕去学校没带雨桑”
    余渊嗓音沉声,“她中午回家岂不是要淋雨了?让何辉开车去接一下吧。”
    陈若谷轻笑道:“你大概是忘了,宛陵中学离咱家就一条街的距离,我左右无事,自己去接她吧。”
    余渊只来过宛陵两次,第一次是拜访岳父岳母,第二次则是送他们落叶归根,两次来都心情复杂,根本没有认真了解过这座小城。
    “我查了天气预报下雨会降温,你和怀夕要适当增减衣物,这样的天气最容易感冒。”
    陈若谷嗯了声,随手将窗户合上,对余渊道:“要下课了,去晚了怀夕会淋雨。”
    余渊温和道:“那你去吧,下雨慢点走,不用着急。”
    余渊经历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后,终于懂得该如何疼爱身边人了,他醒悟的不算太晚。
    陈若谷刚从楼梯下来,杨姐就着急道:
    “太太,夕夕没带伞,我去接她吧,还有两个菜等回来再炒。”
    池铮铮忙道:“还是我去吧,杨姐在家做菜。”
    陈若谷好笑道:“你们就别争了,还是我去接吧。”
    何辉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一把伞递过来,“嫂子,雨下的不大,够你和夕夕两个人用了。”
    陈若谷点点头,她撑着伞独自行走在雨中,雨滴拍打着伞面,发出轻柔的响动,好似整个世界都变的宁静起来。
    她到校门口时还未放学,有很多家长跟她一样撑着伞耐心等候,有相熟的家长凑在一起聊天。
    当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纷纷涌出,家长们争先恐后的涌向校门口,迎接各自的孩子,若谷站在一旁四处搜寻。
    余怀夕用手遮着眼睛疾步向前奔跑,刚出校门就看到妈妈的身影,她唇角微微勾起加速跑了过去,站在雨伞下边擦头发,边询问道:
    “何叔叔怎么没来,这雨看着不大却最容易打湿衣服,路上湿哒哒的,校门口人又多,你若是摔了碰了怎么办?”
    陈若谷拿纸巾替女儿擦脸,她嗓音轻柔道:
    “是我自己要来的,这绵绵细雨看着喜人,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你就是瞎操心。”
    余怀夕挽着妈妈手臂笑容轻浅,哪还有半点高冷模样。
    “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上午诊所有病人来吗?”
    陈若谷将伞往女儿身侧偏去,不慌不忙道:
    “上午只来了位腰间盘突出的病人,他疼痛难忍,我给扎针镇痛了……”
    母女俩依偎在伞下,相互分享着各自经历的事儿,她们的笑声和谈话声在空中飘荡,传递着最简单的快乐和幸福。
    方明绪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他没撑伞也没有人来接,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跟在母女俩身后。
    他像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小丑,直到母女俩进了济世堂,他方才拐弯走远……
    她俩到家时饭菜刚端上桌,余渊说杨姐厨艺好绝不是吹嘘,如今家里一日三餐没有剩菜,每次都一扫而光。
    饭桌上,若谷将余渊的意思跟池铮铮转达了一下,她想听听怀夕的意思。
    怀夕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没人愿意永远隐在背后,怀夕不贪图星二代的名头,只是想要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罢了。
    再说黑粉网暴那些事儿,她们又不是没经历过。
    以前府里小娘们争强斗狠,用过的下作手段还少么,结果都未曾撼动妈妈半分。      她不信发布点视频就能将妈妈如何,她们母女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这结果比池铮铮预期的好多了,余渊出了名的精明能干,又怎可能会把关键账号交由别人掌管。
    她有了专业团队配合,整体实力也会有所增强,至少直播这块不用单打独斗,也算是找到强有力的靠山了。
    杨姐和何辉则是纯粹的替若谷开心,公开身份就不会有人敢来质疑挑衅她了,他们的婚姻也更加牢固。
    陈若谷始终都很淡定,温柔不过是她的保护色,绝对不是妥协,只要不触碰她女儿的利益,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能处变不惊,稳如泰山……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
    黄老师今天只有两节课,一下课她就冒雨直奔药房,用医保卡刷了几个验孕棒后,又急匆匆的赶回家。
    她进了家门,顾不上擦拭身上的雨水,急忙往卫生间跑去,忙活半天,看着验孕棒上的一条红线,她失望的红了眼眶。
    原先不急着要孩子的时候,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作息规律,饮食正常,私生活也干净简单,觉得要孩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暑假她去老公驻地待了一段时间,计划怀个孩子回来,当时老公听到消息后,开心的大笑,她也恨不得立马就能怀孕。
    假期结束,经期推迟了三天,她迫不及待用验孕棒试了一次,结果却大失所望,她寻思着可能时间短测不出来,一直忍到推迟七天后才又来测。
    她沮丧的看着验孕棒,突然感觉腹部绞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低头一看,推迟了七天的大姨妈如约而至。
    黄菊芬无奈的给她老公打去电话,课堂上霸气侧漏的黄老师,在老公面前也只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女人。
    电话接通,她声音哽咽道:“老公,这次没有怀孕……”
    她老公心中虽失望,却并未责怪妻子,而是好脾气的安抚道:
    “小孩子都很精贵,哪会这么容易就有,我战友都备孕好几年才怀上呢,你在家好好调理身体,等我过年休假回来说不定就有了。”
    女人怀孕的先决条件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黄菊芬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陈若谷先前给她把脉时的欲言又止。
    她顾不上跟老公聊天,匆忙道:“我想起来还有试卷没有批改完,还得去学校一趟,就先不跟你说了。”
    她向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她老公也习惯了,好脾气的叮嘱道:“开车注意安全,别太着急。”
    黄老师挂掉手机刚走到门口又顿住脚,这个时候余怀夕应该在家午休,让她撞见多少有些不好。
    她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也不舒服,索性洗澡换个衣服再去。
    她是懂得调整心态的,这次没怀上不要紧,她老公年底回来,这段时间足够她调理好身体了。
    黄老师洗好澡又躺了会儿,她每次痛经都难受的直不起腰,加上这几天神经紧绷,猛然泄了气感觉很不舒服。
    看病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上次陈若谷一副汤药让她药到病除,她对中医也开始深信不疑,据她所知,调理身体还是中医更温和靠谱。
    待她出门雨已经停了,腹部的不适感很强,她不想骑电瓶车吹风,直接开车过去。
    她到济世堂时,正巧有病人在看诊,陈若谷客气的同她打招呼请她稍等片刻,等前面的病人走了,方才轮到她。
    黄老师坐定后,不陈若谷开口,便有些急切的问道:
    “怀夕妈妈,你上次是不是检查出我还有其他毛病?”
    陈若谷面色不变道:“上次确实感觉有异,但把脉的时间有些短,我并未仔细辨证,所以没有跟你说。”
    黄老师想着没必要跟她隐瞒,一脸苦涩道:
    “怀夕妈妈,我怀疑我有不孕症,这次去我老公那待了一个月肚子毫无动静,我俩在一起好多年了,一次都没怀过孕,所以我觉得我可能得了不孕症。”
    她脸上满是沮丧,陈若谷柔和的宽慰道:
    “你们才刚开始备孕,没怀上实属正常,先让我替你好好把脉,然后才能知道怎么回事。”
    黄老师将手腕放在脉枕上,陈若谷抬手搭上脉搏,仔细感知片刻后,轻声道:
    “你正处于经期,是不是平素性急易怒,睡眠欠佳还痛经?”
    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工作时她能克制脾气,生活中却很是急躁,陈若谷又看了看她舌苔。
    “舌暗有瘀点,苔白,脉沉弦,乃是气滞血瘀型不孕症,用西医的话讲就是子宫腺肌病,你若存疑,可去医院做个妇科检查。”
    黄老师面色惨白,有些害怕的询问道:“陈大夫,我这病还能治好吗?我这辈子还有没有当妈妈的机会?”
    她好似被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感觉喘不过气来,陈若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那么糟糕,我给你用针药联合的方法治疗,最多调理三个月即可痊愈。”
    这话让黄老师犹如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她满心激动道:
    “真的吗?只要能治好病让我顺利怀孕,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我什么时候能针灸?应该吃什么药?”
    陈若谷能理解她的心情,淡定道:
    “咱们先用中药缓解痛经,经期期间就吃痛舒方,非经期期间吃琥珀散,琥珀入心有镇惊安神,活血散瘀之功效,然后再配合针灸治疗。”
    黄老师听她不疾不徐的说话声,感到无比宁静和安心,她不好意思道:“我今天可以针灸吗?我想尽快治疗。”
    陈若谷顺着她意,领着她往后头的病房走去,池铮铮也跟了过来,她先做好针灸前的准备工作,然后才开始。
    黄菊芬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任由陈若谷在她中极、子宫、足三里、三阴交等穴位下针。
    针入体内时没有任何痛感,随着她轻轻捻转银针,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暖流汇入小腹。
    原本还绞痛异常的腹部,顿时舒缓而自在了,她好似沉浸在温水中,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陈若谷做完针灸并未将她唤醒,她的病因是情志所伤,肝气郁滞,气滞无力推动导致淤血内阻,充足的睡眠有助于调理气血之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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