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锦亲启了西蛮密信其上写的是:“南蛮友国之晋王亲启:实在抱歉,因为我东破国大使一时疏职迟迟未来上报,我国才得知今日乃邻国忌日,实在不适宜嫁娶,即便结婚冲喜也应当过了这三日。我国临时决定将联姻定再在卯月十五日,仅此望知。——西蛮国来信·卯月十三寄。”
    那长公主像是想到什么,又找到了另外一封密信放在在了一起:“南蛮友国之晋永王亲启:由于礼拜三实乃非我东破国的嫁娶良辰吉日,所以我国决定联姻时间定在在卯月十二日,仅此望知。——西蛮国来信·卯月十日寄。”
    “不就是邻国更改了联姻时间吗,冀大人至于特地过来和我汇报吗?”晋锦语气镇静而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玉手一抬,随手将信件扔在了地上。这信她一看被拆过了,想来他此趟有备而来。
    至于邻国,宰相上宫戊晏作风一向严谨,现在左一个不适宜嫁娶,右一个不适宜嫁娶,此举反而露出了马脚——其实一再改变婚期是假,事实是怕是其实是早就在暗中密谋怕是不想联姻了吧?
    小芊抬头隐隐看见晋锦面纱那诡异弧度的笑容,被吓得身子也不由猛地一震,颤抖着身子只仓促地欠了欠身,就逃也似地退出去——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公主变成“另一个人”了,至于黑化征兆就是藏在面纱之下,露出那陌生的怒极反笑的悲凄的笑容,而晋公主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至于公主何时变身却不可得知……
    小芊只觉得她反倒同情那奸臣起来——因为他好日子将要到头了,她的脑海突然响起公主说的话:“小芊,怎么办,我身体里的那个女人又出来了,凶残暴力,而且还特别聪明,还精通国家策略,她说……她是来帮我父母报仇的!她最恨的人就是这朝中的大臣,她最爱做的事情是……玩人丧德。我也不想让她出来的,可她总是突然出现……好像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她也叫晋烬,不过不是锦绣的锦,是灰烬的烬,目的就是把所有人烧成灰烬!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怕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会说我被鬼怪附体,而把我捆在木桩上活活烧死的……快走,不然她会伤害你的……快走……”
    “看来民间流传的果然没错,历朝辅佐君王的女子总是被成为红颜祸国,都是因为狐妖附体……如今看来,公主也被妖物操控,所以才身不由己……”那小丫鬟小芊想着捂住了要哭出声的嘴,摔门而出,颗颗红豆般的泪珠逼眶而出,:“晋永不仅对国家大事不管不顾,就连对自己的皇姐也毫不关心,而晋公主又是讳疾忌医……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又能出多少微薄之力……她谎称父亲去世原由,出了一趟远门,为了下乡到民间请了最高深的驱魔道士,到卯月十二给公主驱妖,一来宫中被江婉盈的悼日分散了注意力,眼线也少,二来可以借着祈福的由头,也不容易让人生疑,冒着欺君之罪,好不容易把高人伪造成下人请到到晋锦宫里,只一心想着把公主身上的妖怪驱逐出去。
    可是晋王不知怎么的却突然下令,要把锦公主发派到巫山上的寺庙上,为江婉盈那个死了八年的贱婢祈福。她去殿前苦苦跪在殿前哀求晋王收回成令,可他死活不同意,白白浪费了为公主净身来之不易的机会。而是时巫山以路途崎岖,瘴气横生闻名,公主身患恶疾,妖怪缠身,晋王让公主,他又曾替公主想过,万一这一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
    她与江婉盈同为宫女,曾经与她共侍过先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江婉盈身为小小宫女,她却对自己卑贱的身份毫不自知,为人一点也不老实本分,成天想着出人头地,不是异想天开,就是到处惹是生非,于是得罪了上头大人物被人推下水中,本就是死有余辜,人死了不还要拉着安妃给他陪葬,现在还让金枝玉叶的公主为她祈福,江婉盈她凭什么?!而晋王真是自私,根本没有为公主着想过,他根本就是嫉妒晋公主比自己聪明,还能治国!可是她又可曾想过若是没有公主,整个东破国早就亡了,他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龙椅之上吗?!
    这么多年公主一直甘心做他背后的女人默默在背后辅佐他,是因为公主自知生来是女流之谨守女则,从来没有想过谋朝篡位,可是晋王好狠的心,非要将自己的公主除去,才能善罢甘休!他根本就是早就是公主身上患有疾病,早就谋划好了想借着巫山之行好害死自己的亲姐姐!”
    “这西蛮国,真是蛮横之国,两国联姻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与我们商量还擅自将这联姻期限一改再改,简直是太荒唐了这分明就是在蔑视我国啊!那东破国肯定是见我国与西惑北旱二国于淮水一战,损兵折将,略显弱势,所以刻意以此低劣的手段戏弄我大国。怕不是认定了我东破国一定能与他们联盟了,如此大国,竟然出尔反尔,真是岂有此理!竟敢不把我们东破国放在眼里,公主定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淑妃的父亲——冀大臣却疑惑飕飕斜瞟了一眼晋锦。趁着晋锦公主置气之时,装模作样气地衣袖帮腔。
    “放肆!本公主做什么决策轮得到你来干涉了?你是觉得本公主是你的傀儡,还是觉得你权力大到能逼宫,可以对本公主指手画脚,指使本公主了做这做那了?!”晋烬怒不可遏,她连着竹简、奏折将桌子掀了个底朝天。
    “公……公主殿下息怒,您就是给老臣一百个胆子,老臣也不敢谋反啊,凡是都要讲求证据,还请公主殿下不要空口无凭的,诬赖老臣啊,老臣对天发誓自诩对东破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殿下明察,不要辜负了老臣的一片赤诚丹心!”那冀之束不想那晋锦点破了此事,猛然大惊,却也不敢逃,只看着一地狼藉,心有余悸连滚带爬往后稍了稍,晋永明明是个窝囊废,可这晋锦竟是一个暴君!只往后稍了稍,深深皱眉思虑。
    这公主虽垂帘听政可深居简出,没几人见国她真容,今日他借口送信再见她,上次他明明从侍卫那里打听,公主患了严重的胃病,已经时日无多的消息。为了验证此消息他还故意把大使支走,也看着她疼痛不堪,柔柔弱弱地锤着胸口,如今看来她不仅精神的很,还气势逼人,害他还以为她真的得了什么病呢!
    今日一件晋锦确实真不愧重立东破国顶天立地的女强人,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的力量!不过……说起来他见过这晋锦小时候,不过是一个胸无大志,头脑简单丫头,也不见有什么治国的异禀天赋。所以他都是算计如何越过黄总管手里,如何把晋永下毒害死。他是做梦都没想到,反倒是晋锦一介女流之辈,成了阻碍他坐上王座最大的祸害、绊脚石一—而且他还放任这晋永的姐姐——长公主晋锦平安地长大了!
    “这是臣弟列运下西洋航海,从爪哇国寄回来的这一小包血燕窝,传说是小金丝燕呕出之血而成,此乃滋补之极品,可美容养颜,还可健脾胃。臣实在是无福消受这名贵补品,只刚受到这宝贝,就夜策马登上巫山,为的就是亲手把它赠予殿下。殿下可先试用一包,如果觉得效果好,臣可定时是给公主送来,……”冀之束战栗着连忙从广袖下的一包什锦来,变着调子,谄媚帮腔::“这巫山的风是真的阴,夜寒风凉,殿下可要保重凤体啊。老臣刚才上来的时候,地势险峻,险些都上不来了……一这会儿天色已经完,怕是不能安全下山了,也只能恳求殿下能收留臣一晚。让臣的和这里露宿军营的将军护卫稍微挤挤,等待着明日随着游行队伍再动身回宫……也不知这个晋王如何狠心绝情将殿下扔在这荒郊野山岭,这不顾姐弟之情实在太明显,连臣都看不下去了……现在国家危急存亡之际,晋王竟然不阅朝经,实在无大国之志,空留殿下治国之才却无处施展,殿下何不效仿那武则天,取而代之呢?”
    既然她如此强大,又杀不死,偏偏那个不管事的晋永也不肯临幸她的女儿,为何不想办法试一试留下来游说她,顺带巴结她一下,没准他们所见略同,他还能借晋锦之手,先除去那晋王和那碍事的黄总管呢。
    前朝代的逼宫居然被一个丫头摆平,还占了便宜,那晋永还死活不愿意临行她的女儿!一个女人,垂帘听政就罢了,还对他的人颐指气使,他们一大把年纪还被一个丫头呼来喝去。他必血洗前耻,让他们姐弟二人重温父母被逼宫的滋味!既然黄总管那老骨头啃不动,想来也只能这个贱女人这里入手。
    晋烬酣畅而病态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冀大臣果然是本公主的心腹啊,本公主早就看我那窝囊弟弟不顺眼,心里积怨已久。却遇到了冀大臣如此伯乐。好啊,既然冀大臣既然是一番好意,东西呢,本公主级就收下了。毕竟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东西呢,正好,既然天色已晚,冀大人一个人下山也不安全,自然应当留下。我这里的将军侍卫可都热烈欢迎冀大人啊!既然话都挑明了,我也就不藏着了,不如冀大臣今夜子时就留下来与本公主商讨一下继位的细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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