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领着关健来到前厅,并命人将侯风也喊了过来。
    “殿下,是薛将军押着公孙信父子回来了?”侯风向着刘珩行礼道。
    刘珩颔首道:“不错。子鹏,你说这公孙信父子俩该如何处置?”
    “殿下不想杀?公孙信可是想置殿下于死地啊!若是不杀公孙信,以后殿下怕是永无宁日了!”侯风虽然钦佩刘珩的气度,但还是劝道。
    刘珩摇摇头道:“孤有什么好不想杀的?孤所虑者,是青龙军的军心。除此之外,公孙仪此人勇武堪比关、薛、魏等人,孤也有些爱才之意。”
    侯风笑道:“殿下有如此气量,风佩服。”
    “子鹏可有办法,能使公孙信父子归心?”刘珩询问道。
    侯风摇摇头道:“殿下,人心可用,不可易也。公孙信父子有野心,殿下即便招降,也不便放权,留之何用?”
    “那青龙军呢?”刘珩有些担忧。
    毕竟青龙军中近一半的骑兵,都是公孙信的老部下。
    侯风略微思索,反问道:“难道殿下不相信关将军的能力吗?”
    刘珩大笑几声,被侯风说服了。
    “孤知道了。”
    这时,有王府下人进来禀报:“殿下,薛将军在府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刘珩颔首道。
    下人领命而去。
    很快,薛贵与田文林便带人押着公孙信父子来到前厅。
    “参见殿下。”薛贵和田文林一进前厅,便向刘珩行礼。
    刘珩点点头予以回应:“此番去辽东,二位辛苦了。”
    田文林一拱手:“为殿下办事,份属应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言重了。”
    薛贵挠挠头:“我也一样。”
    刘珩笑道:“此事之功,孤都记到心里了。待来年大胜张绪之后,一并封赏。”
    说着,刘珩又扭头看向关健喊道:“关健,这两天你留意一下,在晋阳找个地段好点的地方,给田郎中和薛将军各置办个宅子。府里支使的下人婆子也一并配齐。”
    “好嘞,爷,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关健应道。
    田文林和薛贵听了均是一喜,二人刚想道谢,就听刘珩继续对着关健吩咐。
    “特别是薛将军的宅子,一定要气派敞亮些。孤听说薛将军马上就要娶妻了,娶的还是田太守大舅哥家的嫡女。薛将军立了这么多功劳,孤必须给他把场面撑起来。”刘珩面带笑容,不急不慢的吩咐着。
    薛贵听完更是高兴:“多谢殿下,贵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珩能这样为他考虑,薛贵是从心里觉得感动。
    田文林则是心中一惊,一阵凉意涌上心头。
    刘珩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定亲一事,据田文林所知,只有田泰和薛贵私下聊过。
    田文林从刘珩的话语中,听出了敲打之意。
    田文林一边陪笑,一边心中暗暗决定,等安定下来,要赶快给田泰写封信,劝他先收敛一下。
    刘珩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田文林,随后又看向被押的公孙信父子。
    两个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公孙信,我们又见面了。”刘珩笑道。
    公孙信猛然抬头,盯着刘珩:“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公孙信,当初你归降,孤自问待你也算不薄。你为何降而复叛,要置孤于死地呢?”刘珩冷声问道。
    “待我不薄?我乃燕王,你却让我受制于你的旧部。你如何待我不薄?”公孙信怒道。
    “燕王?”刘珩不屑的大笑几声,“当初你能掌控的不过区区蓟城周边弹丸之地,伪帝乱封个燕王给你,你还当真了?”
    “你可以,我凭什么不可以?”公孙信状若痴狂,大声质问。
    “冥顽不灵!”刘珩摇摇头,“既然如此,那孤就遂了你的心意。来人,将公孙信父子押下去,好好审问一下二人当初谋划行刺孤的细节,证据确凿之后,公告天下,秋后问斩!”
    “哼!”公孙信一声冷哼,将头撇向一边,不再说话。
    几名甲士当即就要将公孙信父子押走。
    “殿下!”公孙仪突然大叫道,“殿下,家父只是一时糊涂,殿下给我个机会,让我劝劝家父。”
    公孙仪不是公孙信,没有经历过大权独揽的日子,还没有深刻感受到权力的魅力。
    至于那段傀儡般的辽东都督的经历,不提也罢。
    公孙仪还年轻,他不想死。
    刘珩饶有兴趣的挥了挥手,示意甲士等一下。
    “你觉得你父亲错了?”刘珩看着公孙仪问道。
    公孙仪面向刘珩站定,郑重的行了一礼:“家父无错,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男儿争之,何错之有?但是此番被擒,也应当放得下。输的起,才能叫大丈夫。家父只是还未放下,请殿下给我些时间。”
    说罢,公孙仪跪倒在地:“仪愿对天起誓,殿下若是肯再接纳一次,仪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此生不负!”
    从公孙仪的眼神中,刘珩看到了真诚。
    刘珩暗暗点头,拿得起放得下,此之谓大丈夫。
    从这一点上看,公孙仪比公孙信强多了。
    “兵不厌诈,你说的没错,你们想要与孤争一争,假意投降,刺杀孤,这都没错。”刘珩笑道,“但是要争,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你父先降后叛,孤若不杀他,纲常法纪何在?”
    公孙仪神情黯然,说不出话来。
    刘珩说的没错,他们父子俩的所作所为,虽不能说错了,但反过来,刘珩要杀他们,也是杀的理直气壮。
    “刘珩,刺杀你是我一人所为,我一力承担。我死可以,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公孙信突然说道。
    刘珩看向侯风问道:“子鹏,按照大汉律,谋反刺主,该当何罪?”
    “诸谋反及大逆者,皆斩!父子,三族男丁年十六及以上者,皆绞!”侯风答道。
    刘珩看向公孙信道:“孤不会为你一人破例,也不会多加牵连。既有律法,那就按律执行。”
    “谢殿下!”公孙信拱手谢恩。
    公孙信的大儿子平日里不被公孙信喜爱,公孙信的事几乎都不参与。他虽然要死,但他儿子就不用死了。
    也算给公孙信留了后。
    “押下去吧!”
    刘珩挥挥手,几名甲士上前,将公孙信父子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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