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姜小白来蓬莱岛已经半个月时间了,这段时间里,正道人士与魔教中人依然对峙,双方相遇就是一番争斗,但正道中人迷惑之处,便是那魔教中人似乎不恋战,往往斗法几个回合便虚晃一枪遁走。
    往日只是须弥山广召,那魔教妖人在此偏颇之地聚集,想来多半思量一些毒计欲祸害天下,所以正道之人纷纷前来除魔,不料来了一番打探后才知此地似乎有什么天地异宝出世,只是在此久了,这荒凉之地,怎么也看不出有何异宝出世!
    若说有什么异宝出世,正道中人纷纷前来,便应当出来决战,将正道之人赶走后,才好取那异宝,若说正道许多教派高手前来,怕实力不济也当退出,偏偏魔教战又不战,退又不肯退,这蓬莱岛地势极大,在空中目标明显,但若要深入下去寻找魔教中人的老巢,还真当不易,这一拖,正道中人不知为何前来,也不知道魔教所为具体之物,心中难免生怨气,要不是各派长老强行压住,只怕便是离去!
    但各派长老也都不清楚魔教中人所为之物,但门中掌门只是书信前来告知,不管为何都不能让魔教得逞,苦苦坚守此处!姜小白这些日子里,日日与乾元峰众人在岛上搜寻,但私下里,却是有一些担心,便是害怕万一碰上了楼心月,那该如何是好!
    不过说来也奇怪,但自从那个雨夜后,她就再也未曾出现,至于其他魔教中坚力量却是打过许多交道,姜小白一身修行,在正道诸派第二代弟子奇高,几番斗争,便是那魔教妖人一见便是退走,只是出现的频繁了后,看他们的样子,还是在搜寻着什么,正道中人如那热锅蚂蚁一般,只能不停的骚扰阻止!
    近些日子里,似乎正道中除了长老着急外,门下弟子又似乎不再心急了,修行之事,苦涩寂寞,山中岁月清淡平静,这突的下来,都是正值年轻,男男女女同行,便滋生了许多情愫,祝剑宇时常来寻姜小白,爽朗大方,不知从何时起与田归夷时时幽会,同门之人发现许多次,只是两人都闭口不认,每每各派长老在一起议事,便两两出外游走!
    如此长时间里,各派长老意见相左生了许多间隙,每每议事,洞外都能听到争吵之声,当然都是有道之士,决计不会在弟子门前做出什么失态之事!
    许久之后祝剑宇从密林与田归夷回来,便径直回了洞穴,他是俞莲舟最为看重的弟子,所以也只有他敢在俞莲舟心情不太好之时的时候进来,祝剑宇小心道:师父,怎么和龙树师叔吵了起来?
    俞莲舟冷哼一声,道:这人就是小气,此地巨大,若要真搜寻那妖人巢穴,必要大兵前来,只是我等几派据此甚远,他却瞻前顾后,似乎我等要占他须弥山便宜似的!倒是了尘大师果真当世神僧,早早谴派弟子回寺,不日即到!
    祝剑宇微笑道:师父,这灵隐寺离此也不··
    俞莲舟抬起头看了一眼,道:不论如何,了尘神僧都是心系天下。” 说到此处顿了顿,道:你与那乾元峰的田归夷又出去了吗?
    祝剑宇脸色一红,俞莲舟微微一笑道:归夷那孩子灵气,为师也喜欢,是杨师弟与田师妹的女儿,倒是与你般配,多多相处,回到师门后,为师便请掌门师兄为你说项!
    祝剑宇面色一喜,连连点头道:多谢师父成全徒儿!
    俞莲舟只是摆摆手,缓步走入洞穴深处打坐去了,祝剑宇一脸喜悦,径直出了洞穴,向各门女弟子那个山洞而去!他便是想第一时间告诉她,匆匆忙忙前去,寻一相熟女子进去唤她前来
    “祝师兄,你怎么来了?”祝剑宇避嫌远远的站在密林处背身等着,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声,祝剑宇转头而去,田归夷俏生生的站那里,只见她柔夷紧紧拽着衣裙,美眸时不时的回望,似乎怕有人见到,含羞带怯道:祝师兄,这么晚了找归夷什么事?
    祝剑宇微微一笑,轻轻拉起田归夷的纤手,道:归夷,师父答应去请掌教真人提我两之事了!
    田归夷只是低头看着祝剑宇拉着自己的手,脸色一红,便是祝剑宇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微微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出,俏脸扭头看着几处洞穴无人出来,似乎安心了一些,娇嗔道:祝师兄,我们这样偷偷相见,也不知道好不好?” 只是此刻脑间似乎有一道声音,抬起头怔怔出神的望着祝剑宇,脸色又红了一分,仿佛还以为是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豫了一下问道:祝师兄,你说什么?
    祝剑宇伸手从怀中慢慢拿出一个小小的锦袋,眼生爱怜,低声道:归夷,师尊答应回山便请掌教真人上乾元峰为我们说项,这块玉佩,便是我一直佩戴身上的!” 他说了这话,便轻轻将锦带放在田归夷手中。
    田归夷满是欢喜,说不出的幸福样子,他二人这般对视许久,忽然他张开双臂,彼此拥抱在一起。
    月华冷冷,洒在他们身上,洒在这树林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对情侣说着温柔密语,直到祝剑宇看了看天色,见月已过东天,才道:归夷,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总是不好!
    只是田归夷忽的一笑,拉起祝剑宇的手,缓步向密林深处走去,二人在月光下如一对亲密鸳鸯,靠的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才消失在密林之中。
    一旁阴影里,姜小白缓缓走了出来,笑着看着两人的背影许久!他扭头看向玉虚门女弟子那个洞口,怔怔出神,这夜色又多了几分凄清!
    他忽然抬头,仰首望天,只见冷冷苍穹,一轮冷月高悬天际!
    那月华缓缓洒下,一道孤单的影子一直跟随着他。
    ※
    蓬莱岛北面临海绝壁
    黝黑石壁,长满了许多青色苍苔,期间山缝之间有一容二人进出细缝,内里却又一黝黑巨洞直达内里,竟是那魔教中人新的藏身之地,数月争斗僵持,魔教死伤惨重,但却不肯退出,只是龟缩不出,隐匿在这巨岛之地,正道众人却是苦寻不得。
    石缝中插着许多火把,照耀着这巨洞,魔教中人三三两两围在一堆闲谈,角落许多正打坐引灵气恢复伤势,巨大洞穴中,竟如此之多人物,要是正道一观,必会头皮发麻,这如此多的时间,却未曾发现魔教已经重兵陈设于此!
    黑暗之中转角一处石洞,内里便是魔教重要人物,竟是密密麻麻坐了二十余人,一见便知俱是道行高强之辈,石壁之上的火把,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突然一个浓眉方脸壮汉,朝着首座方向道:白教主,姒先生,我等在此许久,到底那混沌钟多久出世,这正道之人尾随相杀,我圣教死伤惨重,早日取了这物,免伤诸多性命!
    众人皆是看向首座几人,那白云生笑笑道:杨右使,这天地神物,我等肉体凡胎如何能测!只是此处异象横生,料想不会太久!
    浓眉方脸之人便是日月神宗右使杨威,杨威皱了皱眉头道:白教主,贵我两派精英长老皆在此处,势力不谓不大,但却要龟缩于此,但要取神物,正道中人必会阻拦,何不趁正道之人不查,杀将过去,灭了正道中人,也好安心取那神物!
    妙色魔使虽不喜,但也觉得有理,拱手道:教主,在下也觉杨右使说的有理,如此我圣教兵强马壮,受那腌臜气为何,如不击溃正道中人,便是取那神物,也不得顺心!况且那几位也在!
    其余诸人低头侧目细声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白云生轻声咳了咳,众人安静了下来,他才缓缓道:诸位,勿要心切!至于为何我与屠兄让我圣教弟子藏匿,不与正道交手,也有一番计较!今日便不瞒诸位!此处神物出世,那正道之人还不知何物,必不会倾巢而来,此处我圣教两派许多隐士前辈皆至,不但不怕那正道中人,就算是一举灭了也未尝不可,只是这神物何时出世我等不知,匆忙发重兵灭了正道之人,就怕那些门派警醒强敌源源不止,我等在此等候之物紧要,徒惹许多强敌,反是忧事,今我等隐匿实力于此,到神物出世,我等俱出,取了神物,顺道灭了正道这诸多中坚之力,我圣教又得这威能之宝,想必我圣教大业再无阻物!便是一统天下,扫清这漫天正道伪君子也无不可!
    众人纷纷暗自思量,聪慧之士只是听完便觉竟是布局严明,纷纷叫好!白云生在此交代了几句后,众人皆是离开石室,只留白云生,李道长,姒先生,日月神宗屠明,杨威,问天几人在,白云生笑着看了看屠明道:屠兄,内里机密之地,须得要得力之人驻守,不是不告知下面人,只怕下面人知道后,大意了非要与那正道之人斗个天翻地覆!误了我圣教大事!
    屠明点点头道:恩,白兄放心!” 转头看向杨威道:右使,此事便劳烦右使亲去,任何人不得靠近那两间石室,便是本座也不得入内打扰长老们的清修!”
    杨威拱手道:宗主,放心,在下必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说罢起身对着众人拱手便离去!白云生看了看姒先生,姒先生沉默不语的起身随着杨威而去!
    石室便只剩四人在此,沉默了许久,屠明开口道:白兄,贵我两派一脉传承,同属圣教,今日我等合盟于此便是为我圣教霸业,屠某必不会有怨言!” 说到此处时,他抬头看向白云生,一脸正色道:只是那神物便只有一件,此物本就贵派发现,屠某必不贪图此物,想来白兄有了此物,天下便是我圣教之地,白兄也必不会亏待我圣教弟兄!只是宗门弟子近日死伤颇重,如最终空空而回,且带许多宗门弟子尸首归去,只怕小弟这宗主之位也坐不安稳!
    白云生似乎早料到此事一般,一脸风轻云淡,笑道:屠兄不必担心此事,我摩尼教与贵派同气连枝,,起初白某料想我圣教分崩离析,必各自为战,玄冥教远遁极北,万魂殿道统全无,本以为我教会独自应对,但屠兄高义,为我圣教舍身忘已,倾巢而出前来相助,白某感激涕零,如何会将此物据为己有!如此天地神物,便属我圣教镇压神物,贵我两派都是圣教分支,此物同心获取,便属我圣教所有,人人有份!且此物玄妙,记载甚少!单凭我摩尼教参研此物,也不知多少年才探得其中奥妙真理!白某心中有一事,便想与屠兄相商!
    屠明未曾犹豫,点点头道:白兄,请指教!为我圣教,屠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云生笑笑道:屠兄言重了,何必赴汤蹈火,我圣教眼看便要成此霸业,留有用之身,享世间美妙哩!白某在想,光凭我教参研,或会延误我圣教霸业!贵派诸多隐士长辈皆在,修行时长,见识深远,获其此物后,我两教汇聚人才精英,共同参研玄妙之机!早日达成霸业!屠兄可好?
    屠明愣了一下,虽之前白云生前来游说出兵之事,他第一件事情便想到独占此物,但离了摩尼教,日月神宗也敌不过许多正道之人,独木难支,本就起着火中取栗之心,只是白云生此刻如此坦荡,竟要共有此神物,屠明也不知该信,还是佩服白云生如此胸襟,但见他眼神清亮,一副坦荡之色,但心中却不信,心中冷笑,面上敬佩之色,拱手道:白兄,屠某佩服!想我圣教如此实力,竟因勾心斗角分崩离析,被那正道中人各个击破,压迫万年之久!今我圣教出白兄如此胸襟人物,想必我圣教一统天下,振兴圣教不远矣!屠某虽鄙,但白兄如此说了!我屠某、我日月神宗愿与友派同进同退!
    白云生哈哈大笑轻抚手掌道:好极!好极!霸业可成!霸业可成!屠兄,白某本就一闲云野鹤闲散性子,只是心忧我圣教分崩离析,式微如此,不得不承此重担!今有屠兄相助,白某有何所惧!待霸业成,白某便忘情山水间,读读书游历天下!圣教便要屠兄担起重任!
    屠明面色平淡道:白兄如此飘逸之人,屠某佩服!只是屠某这些年为教务殚精竭虑!霸业成,屠某便与白兄为伴!放下这世间俗物,就交由年轻人。
    白云生脸色一滞,但片刻微微笑道:好!那便是说定了!
    ··
    待几句不知真假客套话毕,屠明与问天才离开,石洞只留白云生李道长两人,白云生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低着头不语,李道长许久才道:教主,可真要与日月神宗合盟同研此物?
    白云生这才抬起头,正色道:李先生,白某真有此意!我圣教为何万年以降式微如此?便是勾心斗角分崩离析,被那正道之人取了巧!圣教四脉,一脉远离人间,一脉消弭人间,独我两教,再不捏在一起,世间便再无我圣教容身之地了!
    李道长微微一笑,拱手道:教主真乃英雄!圣教兴盛有望了!
    白云生忽然神请一滞,摆摆手道:李先生,我教势力远超数代!只是我教第二代却没有一人能担重任,观日月神宗年轻一辈人才诸多啊!吴秋舫、江采萍、楼心月皆是天资绝艳年轻一代人,且那吴秋舫道行之高,便是我年轻之时也不及,可叹我教中年轻一代却未有争气一辈,我观历朝历代,兴衰前兆便是青黄不接,百年后我如何放心交于下代之人,如何面对我圣教诸位先人!
    李道长道:教主何故如此,教主正值壮年,至于以往未曾重视之事,以后悉心教导一番年轻之人便是!未必不出几个人才?
    白云生摇摇头道:李先生,要如平时我不担心,便是舍弃教务,也得培养几位人才,只是如今风雨之中,正是用人之际,我教老一派中坚之力,虽道行高,但雄心皆无,那几位只顾苦修也未传弟子!且看正道却是兴盛,便是交手几个,人才无数!唉,李先生,难道我要愧对圣教先人?” 只是说到此处,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精光一闪,抬头看着李道长道:李道长,我观天下,要说年轻一辈人才,那姜小白便是魁首人物,道行之高,便是与教中长老也差不多,要是纳入我教,霸业必成!
    李道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白云生一脸欣喜,却未曾出声泼冷水!
    洞穴静谧,火焰噼啪作响,照耀着,黑暗之中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轻呼一下,白云生道行之高,只是一息便是发现,精光扫去,随即手一挥,一道青芒射去!
    “砰”只听一声闷撞,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位玉树临风,手持长剑的年轻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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